天下的事,大概就是这么巧。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花园房的主人,那个蒋蔚然口中的姐姐,就是傅瑶。
这个满身气场的女人,就是蒋蔚然同母异父的姐姐。
因为同母异父,所以她姓傅,他姓蒋。
“诶?小蘼?”傅瑶甩手把车门关上,踩着高跟鞋就向我走来,嘴角就那么勾着。
我吓了一跳,拉了拉书包带。
她穿着紫色的一字肩上衣,精致的锁骨露在外面,美不胜收。
“我……嗯,傅瑶姐姐。”
她半蹲着与我平视,随即又朝我身后瞧了一眼:“你……是……来找然然的?”
我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握着书包肩带的手越来越用力。
或许是我的错觉,我看到傅瑶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跟我进来吧!”
我唯一的念头就是,完了完了,傅瑶会告诉江汓,江汓回来之后一定会动怒……
他不止一遍说过,我不能再找蒋蔚然这群小混混。
“傅瑶姐,我就不进去了。”我转身,心里紧张。
傅瑶涂着淡紫色口红的嘴一咧:“哎哎,别走呀!来都来了,姐姐还能吃了你不成?”
……
进屋,蒋蔚然半躺在沙发上看球赛,嘴里含着棒棒糖。
“姐,回来了?”蒋蔚然听见动静喊了一声。
傅瑶牵着我的手把我往沙发牵。
“姐,这次画展还成么?那个江总有没有去给你捧场?”蒋蔚然把眼睛往这边一斜,顿时噤了声。
一双眼睛就那么盯着我,然后眨了眨,瞬间笑了:“小荼蘼,你怎么来了!”
傅瑶松手,把我往蒋蔚然身边推了一把,语气有些酸:“哟,有了小伙伴就不要我这个姐了。”
我心虚地往后退了退。
不是因为怕傅瑶,也不是因为怕蒋蔚然。
而是因为蒋蔚然的那句,江总有没有去给你捧场。
江总……是江汓吗?
“没,我是没想到你把她给带来了。”蒋蔚然笑得合不拢嘴,“来找我玩儿?”
我顿时想起来,从书包里拿出喷剂给蒋蔚然:“给你,听说有用!”
傅瑶一把将喷剂拿在手里,笑出了声:“瞧瞧,咱小蘼就是体贴!你俩聊,我上楼,一会儿带你俩出去吃饭!”
说完把喷剂抛给蒋蔚然就上楼了。
我捏紧拳头在心里祈祷,可千万别告诉江汓,千万别。
“喂!”蒋蔚然朝我扬了扬下巴,“来,帮我喷药。”
“我不会!”我实话实说。
他瘪嘴,也没说什么,自己开始喷药,但嘴角一直都勾着,看起来心情愉悦。
我看着他的伤口,过了一星期,也已经结痂,但他还是往上喷药。
“那,既然快好了,我就先回去了!”我低着头,心里有些复杂。
蒋蔚然一把抓住我胳膊:“别啊,刚来就走?还真是送药?没点别的心思?”
他的酒窝越来越深,如沐春风。
“没了,上次的事,抱歉了!”我急着回去,很怕傅瑶会告诉江汓我来找蒋蔚然的事。
人在心虚的时候,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蒋蔚然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他说:“好,那……既然你心里有愧,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啊?”我抬头,不解。
他低头看了眼伤口:“帮我吹一个呗!”
我双手握在一起,手指不断搅动。
这事儿确实因为我而起……
上前一步,我低头,隔着他胳膊几厘米的距离,轻轻吹了吹。
刚要抬头问他行不行,肩膀顿时被人扣住,下一秒,我的头撞到他肩膀。
“小荼蘼,你存心让我不得安宁啊!”
我急忙后退,更无措了。
抬头看到蒋蔚然闪闪发光的眸:“要回去么?我送你!”
“可……可是你的胳膊……”
“没事,这点小伤,走吧!”
他说着顺手在桌上抓了两颗薄荷糖,另一只手捏住我的手腕,把糖放在我手心。
薄荷糖的清凉味顿时在口舌尖回味起来。
————
这次,他仍是把我送到老地方,让我自己回去。
我手里还捏着那两颗薄荷糖,感觉它在我手心融化,融成一丝清凉,沁我心脾。
江荼蘼的十六岁,是薄荷味道的。
蒋蔚然拍了拍我的头,“小荼蘼,你是不是被我姐吓到了?她这人就这样,你别怕……不过,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我是在画展认识她的。”我也不算撒谎。
他点点头,了然的样子。
他信了。
“行了,回去吧!”
……
进门之后,白姨惊讶地看着我:“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你要在外面多待待呢!先生刚才打了电话来问你在哪……”
我心一惊,难道傅瑶给他说了?他直接打给我兴师问罪?
“白姨,把你手机借我,我给江先生回电话!”
白姨欣慰地把手机递给我:“这就对了!先生挺想你的,你主动给他回电话过去,他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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