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皇帝能说出这句话来,江沁目瞪口呆,可转眼就想到了一个严重问题:夏卓昱不是说她身上有咒术,别的男人不能喜欢她吗?
难道说,他骗她?
把入宫之后的事前后又想了一遍,江沁默默摇头:夏卓昱显然没有在此事上骗她的必要,这根本就不是他的筹码。他对她的自信来自于她在后宫的孤单,来自于她做棋子的压力。至于有没有男人喜欢,相信以夏卓昱的聪明,一定看得出来,她根本就不在乎。
夏卓昊发了一句疯,倒就安静下来。可他安静了,江沁的思绪却安静不了,胡思乱想了一夜,到最后连她自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江沁发觉自己身上竟盖了件披风,慌忙扯下来看了一眼,确定是夏卓昊昨夜所穿的那件。再回头去看床上,早已不见了皇帝的身影。
她忽然又想到了皇帝昨夜的梦话。
“你在搞什么把戏?”她随手把披风搭在一边,心事重重。
天还不曾大亮,左右也没什么事情做,江沁便站起身走到窗前,稍稍活动一下委屈了一夜的胳膊。温润好听的男声响起时,她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江沁猛地回头,入目是一张画中走出的美男脸。真不知是她幸运还是怎的,穿越过来之后,但凡见着个年轻男子,多半是极品帅哥——就连突然闯入的刺客都是,这太假了。
“你是谁?”见了帅哥不慌乱,一向是江沁的准则,就算他是刺客,总也得先跟帅哥说两句话。
“我叫辛鸿之。”帅哥十分淡定地回答。
辛鸿之……好名字啊,比夏卓昱夏卓昊都好听到哪里去了。江沁一面赞叹,一面就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这名字貌似有些熟?
太后那声娇娇腻腻的“鸿之”毫无征兆地闯入脑海,江沁低声惊叫,伸手掩住了嘴。
辛鸿之似乎毫不意外她的反应,只轻轻摇头,责备似地低声说:“这个胡闹的孩子。”
他他他,他竟是与太后私通的男人,是夏卓昱的师父,江沁整个人都要凌乱了——这要让她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
“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手吗?”辛鸿之轻声细语地问。
江沁发觉自己完全没办法把眼前这男人与“私通”这种不体面的词联系到一块儿。这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又或是言行举止,无一不透着一股子贵气,怎么也不像是——
怎么也不像是个面首啊。
她讷讷地伸出手去,任由辛鸿之轻轻握了,低了眉眼细细地看,半晌轻叹一声:“果真是生魂咒。”
“呃,你是说,我身上果然有咒术?”得了他的确认,江沁不知怎的,一时竟有种解脱的感觉。
夏卓昱确实没有骗她,她竟松了口气。
辛鸿之点头:“是的。”
“但是我从不记得有人对我动过什么手脚。”江沁觉得奇怪,从她承接的记忆来看,这“江沁”的生活一直很平静啊。
“生魂咒的受术者并不是你本人,而是你的母亲。”辛鸿之简单地解释:“这是借由母体直接寄生,并在子女身上生效的一种咒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江沁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没空回答这帅哥的问题,忙说:“我叫江沁。”
辛鸿之猛一抬眼,俊秀的面容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