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可以是一醉解千愁的醉,也可以是酒后吐真言,不醒人事的醉。
身在宫中,我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失误,自然也不能醉。
待有三分醉意时,我便故作醉态,闲闲懒懒的倚在靠枕上,将一支芳樽拿在手里把玩,里面琼酒点点滴滴泼洒出来,湿了罗袖,“皇上今早说的话,有别的意思吗?”
我眸光迷离,望着头顶琉璃宫灯垂下来的细流苏出神。
他斜倚绣屏,抬眸看过来,带三分笑意,“你是在置问朕?”
我仰身一笑,“不敢,是请教。”
这话,若放在平时说就是大逆不道,但现在,却可以当成醉话,他若回答,更好,若不答,就一笑了之。
夏侯君曜倾身靠过来,直直得望着我的眼睛,深棕色的眸子里满是笑意,隐晦漠测,好像什么都看透了,又好像只是戏谑。
“你很聪明,这一次,朕让你自己选择,如果你选择献艺,那就在十天后,如果在那之前,你产生别的想法,就提前来找朕。”
他不过是给我出了道选择题,二选一,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湿润冰冷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滚烫的肌肤触及他指尖凉意,我微微瑟缩了一下,近在咫尺的看着他,讳漠如深的道:“臣妾愚笨,怕到时候结果会别皇上失望。”
他轻笑,收回手,“选对了利在你,选错了罚也在你,与朕毫无关系,谈不是失望不失望,只是你这个人,值不值得可惜?”
我心下冷冷一哂,再看他时,眸子里已多了分冰冷,狠狠抓住扶手,怕稍一松气,我就会忍不住尖叫发狂。他竟然将我的生死说得那么轻松,好像真得事不关己一样。
我突然有点伤心,失落。伤心的是,到头来我的命竟然不值一提,失落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在乎我。
抬眸看向阶下,角落里,诚王爷正坐在那里喝酒,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他是在为谁忧伤?是为我吗?如果不进宫,嫁给他,哪怕是做个妾也好,他也会好好待我的罢!至少有三分真心,可是在宫里,皇上对我一点情意都没有,又妄谈什么感情。
我抽回目光,冷声唤来香墨,“斟酒。”
香墨愣了一下,看看皇上。
他坐在那里不置可否,连看都没有再看我。
“斟酒。”我再道,没有任何起伏的,冷冷冰冰。
香墨只得上前,将我酒杯斟满,默然退下。
我连喝三杯,便一醉不起,伏在榻上睡起来。
夏侯君曜看着沉睡中的我,沉沉叹了一口气,“来人,皇后娘娘醉了,送她回去。”
就这样,酒宴过半,皇后便酒醉离席,阶下欷歔声一片,太后却十分大度,并没计较,还关照宫人好好好照料,于是,人们各自噤了口,避而不言。
回到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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