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别乱走动。若是冲撞了贵人,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小丫头慌忙应着,一路飞奔冲向西北角。
半盏茶的功夫,小丫头提着裙子慌慌张张跑回来,垂着头站在队尾。
妇人扫了众人一眼,厉声告诫:“刘侧妃和大管家马上要来了,等会各人伶俐起来,嘴巴都给我抹上蜜,要知道,在江州王府里做一条狗都比外面混吃等死的强。可记住了?”
众人齐答了一声:“记住了!”
忽听得脚步响起,妇人忙整顿一下衣衫和发髻,回头堆上笑脸,迎着来人躬身请安:“胡管家安好!”
胡管家抬眼看了一下院子里站的众人,朝她努努嘴,“就是这些?”
王妈妈忙赔着笑:“您老交代的差,老婆子哪儿能不尽心尽力办好? 这不,总共在牙行挑选了十六人,个个相貌端正,做事利索,绝不多嘴。您看看,是否满意?”
她说罢,又飞起凌厉的眼神,震慑众人。
胡管家走到队前,一一打量了一番,将十六人相看完毕,捻了捻胡须,方才慢慢开口:“除了第五个,第九个,其他的人都留下吧。”
王妈妈连声应着,“哎!好!好!好!”
她犹豫片刻,忍不住问:“恕老婆子多嘴,第五个和第九个丫头可是有什么毛病,入不了你老人家的眼?”
胡管家冷笑一声,“你莫不是老糊涂了?第五个脸上麻子太多,第九个罗圈腿。这样的货色你也往夫人跟前送?”
王妈妈慌忙作势打脸,“可不是老糊涂了。”
胡管家也不看她,“带着她们的卖身契,去账房结了银子,赶紧走。”
王妈妈连连应诺,忙不已地跟着府里的家丁,带着两个丫头出了院子。
胡管家在剩下的丫鬟队伍前,雪亮的目光扫了两扫,伸出手指点出两人,“你,你,去夫人跟前伺候。”
他的手指在空中梭巡了片刻,指向队尾,“你和边上那三个丫头,去画秋斋伺候公子。”
灵越心头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心脏。
胡管家的手指指的不是别人,正是灵越。方才她将如厕的小丫头放走,与之调换了衣服,混进队伍。
她镇定下来,和旁边的姑娘们一同恭敬回答:“是!
画秋斋,似离后院颇远。
若秋能画,那春夏冬呢?岂非皆可描画?莫非这王府别院还有画春斋,画夏斋抑或画冬斋?
灵越一路莫名其妙地想着,脚底似踩着棉花般,软绵绵地,跟着小丫头们穿过雕梁画栋的游廊,一路上随处可见粗大的合欢树,黄叶落尽,只剩斑驳的枝桠,在阳光下透下无数暗影。
若是夏日,合欢花开,这庭院必定是掩映在片片粉扇之中,彩蝶翩翩其间,岂非美丽至极?灵越微顿片刻,又跟着众人转过玲珑别致的假山,进了一个幽静的庭院,然后在堂下停了下来,一起分列两排垂首而立。
一个年约三十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发髻梳得纹丝不乱,身着深紫色的夹袄,陪着中黄色的马面裙,不见一丝儿皱褶,显得干净利落。
她在丫头们面前站定,精明的目光审视了片刻,慢慢开口,“我是别院的内管事,你们叫我丽姑姑吧。你们今日能来画秋斋服侍公子,是你们今生修来的福分。从今以后要安分守做事,不该问的,不该说的,都不要多嘴。小心祸从口出。到时赶出府去事小,丢了小命可就不妙。”
几句话说得丫头们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
丽姑姑又吩咐:“你们各自报上名来。”
胆怯的声音,陆续响起:
“奴婢招弟。”
“奴婢二丫。”
“奴婢秋菊。”
灵越站在最后,沉声回答:“奴婢小玉。”
丽姑姑拧起眉心,摇了摇头,“果然都是些乡下丫头,起的名字也忒土气,这如何叫得出口?”
沉吟片刻后,她一个一个指着众人,“这样吧,你叫昭容,你叫小雅,你叫梦菊,你呢……你刚才说自己叫什么来着?”
“奴婢小玉。”灵越微微低眉,不卑不亢地回答。
“小玉……小玉……转教小玉报双成?”丽姑姑沉吟半天又打量了她一番,“你长得倒是个美人胚子,西王母的丫鬟也当得。行了,你就不用改了,继续叫小玉吧!
她像解决了一件大事,对自己非常满意。这时一个小厮过来,为难道:“丽姑姑,公子要沐浴了。昨天派去侍奉的丫头都被公子赶跑了,今日如何是好?”
丽姑姑犯了难,“新人还没训好呢!这一个个土里土气,又粗手笨脚的……”
她沉吟的眼神扫过灵越和旁边长得甚是灵秀的一个女子,“那个,你叫小玉是吧? 你和这个……这个梦菊一起去当差吧。”
灵越的心,就那么如同鼓点般狂乱起来。
这公子,会不会是路小山呢?
她不觉揪住了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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