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债,化不清,这结,难解。
“老天吗?”夏侯懿低低笑开,把脸枕在她肩上。“小二,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做?”
她肩头抖了下,不敢看他。“我”当然是报复,不然呢?要她拿什么颜面去见老爷?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
她倒抽口气,水眸偷觑向他,什么叫做她和他一样?难道他识破什么了?
“你以为你瞒得过我的眼吗?”他闭着眼笑,没瞧见她的仓皇,径自道:“你不是奴婢命,肯定是出身不差,却和我一样家道中落了,是不?”
浑身紧绷地听到他落下最后一个字,上官凛才闭了闭眼,暗松口气,却又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怕的到底是什么,是怕他识破她为复仇而来,抑或是她本身不愿被他识破?
他娣她一眼,随即又闭上眼。“放心吧,虽然你长得就这么小小一个,怎么看都不像个及算的姑娘,看起来又傻愣傻愣的,没太大用处,但我不会亏待你。”
闻言,她不禁苦笑。
“爷。”
“嗯?”
“报仇后你开心吗?”
夏侯懿没张开眼,似笑非笑地低喃,恍若自问自答。“开心吗?开心吧”
几日之后。
“记得多弄点菜给她,她像猪似的,怎么吃都吃不饱。”
掌灯时分,夏侯懿与四熟药铺的官员约在酒楼谈场买卖,临出门前,如此跟翁老嘱咐,气得上官凛牙痒痒的,很想咬人。
“翁老,你怎么这样看我?”面对他慈爱的笑,她不禁也勾起甜甜的笑回应。
“爷对你很好。”
她挑眉,很不以为然。“有吗?”
“小二。”
“奴婢在。”她乖巧地垂下脸。
“你以往可曾到过报慈寺?”
上官凛眉头跳了下,不动声色地问:“翁老怎么会这么问?”夏侯懿说他今年才回到京城的,但可不包括翁老,说不准他瞧过她以往陪着凝小姐在报
慈寺里贩济若真是如此,那该如何是好?
“我记得在十几年前似乎见过你,不过应该是我记错了,你年纪没那么大。十几年前,说不准你都还没出生呢。”说完,径自哈哈笑了起来。
说到底,翁老根本不相信她今年已经十七了嘛!她无奈地垂下脸,但也庆幸自己尚未露馅。
用过晚膳之后,她从后门溜了出去,一路直往城东的外城门下而去。
在她的义兄随凝小姐出嫁到庞府之前,她曾寄信给他,与他相约时间、地点碰头,以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今晚,她要顺便问他十二年前的事。
虽说她不太有印象,但义兄好歹长她十岁,应该会有印象。
等了一会,一抹身影飘然而至,她开心地笑弯水眸。“向阳。”
“凛儿。”上官向阳身形高大,面貌清俊,一瞧见她也微露笑意。
“我们好久不见了。”已经大半年不见,而大半年间,却人事已非。
“嗯,你潜在夏侯懿身旁,还好吗?”
“还好。”除了常常被他的毒舌攻击之外,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对了,向阳,我问你,你记不记得十二年前,老爷曾与一户夏侯懿家的商贾对上?”
上官向阳沉吟了下。“我不太记得。”
“你再仔细想想。”
攒起眉,他想了半晌,却像是想到出神。
“向阳,你会不会想太久了?”想到脸都发具了,现在是怎样?要他回忆十二年前,有这么为难吗?
他蓦地回神,很明显的,刚才跟本是在走神。
“向阳,你在庞府遇到什么事了吗?”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待在庞府?”
“前阵子我看见你跟庞家三千金出现在报慈寺外,吓得我捏了把冷汗呢。”她悴了声,扬起淡眉,笑得促狭“喂,是不是庞三千金让你魂不守舍?”
先前他寄给她的信里提到,在领凝小姐出阁后,他便会回到老爷坟边守坟三年,可她去拜坟时却不见坟旁架棚,便知道他那头肯定有变量,而就她所知,对他爱慕有加的庞三千金自然是不会太简单就放过他的。
“你在胡说什么?”上官向阳俊颇微红,假意端出兄长的架子。
“好好好,就当我胡说,不过今天大抵是跟你聊不出什么了,你要是有要事在身,就快去吧。”她压根不想见他人在此,魂却不知道飘去哪的急样。
“可是——”
“去吧,我也得赶紧回去了。”
“你自己一定要小心,苗头不对就快走,我在庞府,你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好。”
想问的没个答案,她倒是不甚介怀,只是迎着凉风缓步走向回夏侯懿府的方向,边走边忖着。
仇是非报不可,计划早在她在江南时便已启动,如今决不能断在她一时的妇人之仁,算算时间,江南的茶商也差不多快要到京城了吧,接下来,必须想办法拿到漕运的通令牌。
而最好用的通令牌就数七王爷的镇守令牌了,听闻庞三千金很得七王爷青睐,若是透过向阳麻烦庞三千金取令牌,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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