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早晚渐有凉意。
毓龄用手心轻抚着像是吹了气似的圆滚肚子,在廊上散步。“现在已经七个多月,差不多再等两个月应该就要生了吧”
愈接近临盆的日子,她就愈坐立不安。
虽然不想往不好的地方去想,不过毓龄忍不住还是会害怕,毕竟所谓的稳婆只是靠经验,要是真的出了事,也帮不上忙。
“福晋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走?要是一个不小心没走稳该怎么办?”紧跟在旁的婢女忍不住又开口劝道。“小心啊小、心”
“好、好,我休息一下就是了。”毓龄心想目己已经够神经兮兮了,身边的人却比她还要紧张。
婢女搀着她的手肘,慢慢地走回寝房。
“奴婢去端几样点心过来,福晋就坐在这儿不要乱动,不可以一个人出去,不能乱跑”婢妹女慎重其事地叮咛。
“好、好,我保证坐在这里等你,不会乱跑的。”毓龄一脸啼笑皆非。
得到她的允诺,婢女才安心地走了。
要不是是毓龄坚持不要太多人守在身边,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纳尔图只怕会派十个婢女守着她,不过也差不多了,只要在府邸里走动,就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随时有奴仆或侍卫过来关心提醒她要小心。
“怎么了?”纳尔图才跨进房门就看到妻子支着下巴在叹气。
她嗔笑一声。“没事,只是觉得太幸福了。”
“太幸福也会想叹气?”他失笑地问。
“当然会了。”毓龄脸上的笑意加深,只要想到身边每个人都很关心自己,又多了好几个家人,连作梦都在笑。“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掉了,才会想要叹气。”
纳尔图坐到她身边。“幸福就好,不要提那个不吉利的字眼。”
“那只是一种口语”见他表情正经,真的很忌讳,毓龄只好顺着他了。
“好啦,以后不说就是了。”
“婢女呢?”纳尔图有些不悦地问。
她横睨他一眼。“去拿点心了,我一个人在房里会出什么事,你们这样穷紧张,会让我压力更大。”
“好,我不紧张,一点都不紧张。”他也觉得自己太杞人忧天了。
毓龄抿着嘴角,又提醒他一次。“不要忘了你答应过,生孩子的时候要陪在我身边的,可不要太紧张了。”
纳尔图清了清喉咙,故作镇定地说:“咳,我知道。”
“我全靠你了。”一见他脸色有些泛白,毓龄努力憋住笑声。
“好。”他重重地颔首答应。
“纳尔图”她想到什么,敛起了笑容。
“什么事?”纳尔图握住她伸来的小手。
“万一在生孩子的时候不太顺利,你就跟稳婆说,要先保住孩子,不要顾虑我——”毓龄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怒斥打断。
“不许胡说!”纳尔图脸色更白了。
毓龄直视着他说:“就算是在两、三百年后,女人生孩子也不是每一个都很顺利,还是会有意外,我只是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他沉下脸说。
她知道纳尔图不爱听,但还是希望以孩子为优先。“我当热也不想发生不好的事,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
纳尔图将她连同腹中的孩子抱在自己大腿上“不会有事的在咱们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上天不会拆散咱们的。”
“嗯。”毓龄点了点头。
没错!他们这么努力才能在一起,才有今天,所以更要相信再也没有任何事可以将两人分开。
一定会没事的。
在这样的期待下,两个月顺利地过去了。
连着几天下来,毓龄发现肚子往下沉了些,她有种直觉,应该快要生了,果真过没几天,她开始阵痛了,当阵痛愈来愈密集、愈来愈痛,她才知道生孩子真的会痛到让人想要大叫,电视上演的一点都不夸张。
“好痛”她用尽全力抓着纳尔图的手叫道。
“我在这里”纳尔图跪在炕床边安抚她。
“郡王爷快出去,男人不能进产房。”稳婆不停地挥着手赶人。
他看着痛到哭出来的妻子,担心忧急地说:“我要留在这里陪她”
“纳尔图”毓龄痛到不停地流泪。
“别怕,我在这里”纳尔图握住她的手,满头大汗地安抚着。“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稳婆实在没办法把人赶出去,只好先忙自己的事。“福晋再用力一点好再用力”
“啊”她真的已经使出全力了。
突然,听到砰地一声——
“郡王爷昏倒了!”婢女发出惊呼。“我就说男人不要呆在产房,去去去,快点把他拖出去”稳婆没好气地吆喝着,这些男人什么都不懂,就只会逞英雄。
在产房内帮忙的嬷嬷和婢女们,只得连拖带拉的将纳尔图交给外头的奴才,原本痛到不行的毓龄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大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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