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宋皇的指使下,用一把火,瞬间将八大箱的罪证烧毁,替贪赃枉法之徒洗脱了罪名。此举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是非不明,黑白不分,真正一个“昏君”细细揣摩之后,又觉得非一个“昏”字了得。
值得我们深思的是:宋皇为何如此不顾皇家体统,做出毁灭罪证的举动?
是一般意义的“偏私”?是一般的“护犊之情”(此案牵连到皇亲国戚)?还是出于维护皇家的“颜面”(皇家尊严不容亵渎,更不能“威风扫地”)?
宋皇此举,既有“偏私”的因素,也有“颜面”的因素。然而,宋皇考虑更多的是“政局的稳定”是从“一国之君”的角度来深思这个问题的。因为此案盘根错节,其腐败程度之深,已经渗透到朝廷中央机构,震动朝野。
其实,撇开“皇帝”的特殊身份,将其作为一个普通的朝廷一员来审视,他对待那些邪恶势力的态度与宋慈一样,咬牙切齿,欲除之而后快。除暴安良的态度与宋慈完全相同,当宋慈错判案件导致当事人冤死,面对宋慈的请罪,他急于的是赦免和鼓励,希望宋慈纠错之后继续依法办案,继续为民除害,甚至还亲赐皇帝诏书,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他毕竟又是“君临天下”其特殊的政治身份和地位,使他在权衡利弊之后,不得不用一个政治家的头脑来处理这个震惊朝野的大案。
宋慈向宋皇讲八大箱子所涉各案实情,宋皇竟说睡着没听清楚,让宋慈先走。
其实,此时宋皇的心里交织着重重矛盾,他在权衡,在思考最佳的解决方案:
是“严惩”还是“赦免”?
构建清明和谐的社会环境,让人民安居乐业是一个统治者的根本思想,这一点与宋慈的思想是遥相呼应的,立场完全一致。针对眼前的大案,他很想通过律法来解决,也应该通过律法来解决。可是他犹豫了,绝不仅仅是感情因素。虽然他也有常人的“舐犊之情”;虽然他对一些被腐蚀的、受牵连的官员“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他还是用一个政治家的头脑理性地思考问题,最终作出抉择。
对于一个普通的病人,一把手术刀下去,阵痛之后带来的是康复的希望;如果是一个重症病人,甚至是病入膏肓者,医生就会“举刀不定”手术的结果往往有两种:一种是,手术之后,病人有康复的转机,但这种期望值很渺小;另一种结果就是加速病人死亡,甚至在手术台上就会一命呜呼,而且这种可能性极大。
当宋慈揭开这个大案的真相之后,宋皇发现自己的朝廷已经是百孔千疮,就像一个沉疴病人,五脏六腑里都是扩散的癌细胞。
宋慈执意要“救死扶伤”痛下杀手,希望获得拯救。
宋皇却沉默了,而且最终用毁灭罪证的办法将此事不了了之。
他的沉默——是对彻底整顿吏治,肃清腐败的信心严重不足。
他的毁灭罪证——是他无奈之下采取的“保守疗法”尽管他知道这可能是“饮鸩止渴”
因为,宋皇比宋慈更了解“病人”的状况,最终他采取了“保守治疗”的方法,不动手术,只是打打吊瓶消消炎,服服药片镇镇痛,输输营养液保证养分供应——至于癌细胞,就别动它了,风险太大。最大程度地控制病情恶化,最大程度地延长病人的生命,最大程度,最大限度地用最保守的办法延续他的江山统治,这是宋皇的唯一的治疗方案了,别无良方——否则,手术之后则会加速死亡。
而这一点是宋慈想不到的。
横看成岭侧成峰,昏也智来伪也真。
所以,对于宋皇,既不昏,也不庸,甚至很睿智(宋慈的政绩是宋皇睿智的结果,没有宋皇之“智“,何来宋慈之“清”?宋慈的政绩取决于宋皇的睿智)。至于他最后的抉择是源于他的“人生行为准则”而这种准则又是由他的政治身份和政治地位决定的。“横看成岭侧成峰”同样一个案件,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得出的结论是不同的。
宋慈是以一个提刑官的身份看待这个案子的,铁证如山面前就应该执法如山,王子犯法就应该与庶民同罪他没有错!
宋皇是一国之君的身份和地位来看待这个问题的,他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他看问题的高度和广度与宋慈是不一样的——他在考虑孰轻孰重的两个问题:一个是彻底整顿吏治,惩治腐败;一个是政局动荡,甚至江山不保——他也没有错!
只是他们的人生行为准则不同而已。
宋皇所做的一切也是由他的“人生行为准则”决定的,即有利于整个国家政局的稳定,哪怕是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