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我不语,眼睛湿湿的,我的身体在他怀里颤抖,他将我搂的更紧,就在短短的几分钟里,我的感觉与易凡一点点熟捻起来。之后,他拿着风铜为我的湿头发、湿衣服一一吹干,我裹着他的大衣靠在他怀里。
在偌大的客厅柔和的灯光下,音响柔柔地流泻出萨克斯风——在水一方。
易凡拥着我坐在沙发上问:“还冷吗?”
我摇头,就在瞬间,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唇,四目对视,我等待最美的那一刻开始,当他炽热的唇吻我时,我完全不能自己,原来彼此早已相爱,并且爱的很深了。
我们对彼此的过往一无所知,现实生活中,两个人是一个拥抱一个吻的陌生人。我看着他没戴眼镜那双忧郁的眼神默默看着我,我的心被甜蜜淹没。我安静得像只小羊羔躺着,他的手轻柔地抚弄我的长发,短短的胡子来回在我耳朵磨擦,我的心有种酥酥的感觉,我们就这样拥抱着。
人永远无法看清本质的东西,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非常理智的女人,并且已经开始非常理性的生活,可还是不由自主陷入爱情的旋涡,很久没有与外人交往。大学毕业后,托好友晓的福,见过几个男人,不过只是沉默着吃点东西,我觉得那样的男人没有情调,他们觉得我味同嚼蜡,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变得木讷,谁知一下子融化。那夜我没有问他的往事,就这样拥抱着沉默,听一些忧伤的老歌,那一夜我在他怀中幸福地睡着了。
一颗柔弱的心从此被俘虏了。
他对我说:“你从来不问我的过去,包括我什么时候爱上你的”
“我等你告诉我”我平静的回答。
他与我对坐着讲述他的往事,声音像窗外的霞光般柔和。
“太多的现实给我只有一片破碎的记忆。”他的眼睛涌上一团泪珠继续说:“原先我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庭,父母同是政府的,有一次被派到外出差,意外发生一场车祸,我见到父母时已经火化了。我大学毕业后,上边安排我接我爸爸的位,一年后我下海做起网络生意。我太想念我的父母了,他们在我生命的边缘随时地准备触动我那根脆弱的心弦。”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我抚着他的胸口问:“还痛吧?”
“唔”他疲惫地靠着我。
“不要老惦记着它,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伤痛,有的看得见有的看不见,如果还痛,我替你敷药疗好它,不要念念不忘,如果你还一遍一遍回忆过去的伤,不敞开心扉的话,只会让自己更加疼痛,最终受伤的还是你自己。”说这话时我的泪水早已泛滥。
他有些惊讶,低头看着我,他的眼睛也有泪。
冬天的雨又下了一天,小薇打电话回来说不回来。我们胡乱地吃了点东西,便静静依偎在沙发上听一些老歌,谈我们相识的那天,易凡告诉我见面的那天,看到我点“蓝山咖啡”那不加奶不加糖正是他喜欢的,那时他便对我产生了好感,但又怕给不了我的承诺,所以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觉,直到看见我被雨淋的颤抖,楚楚动人的模样更生怜惜。
那年寒假,我母亲的病意外的好起来。我借以给学生补习为由在城里与易凡、小薇度过了一个快乐难忘的春节。春节后,我依旧做我小薇的家庭教师。七月,小薇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中央美术学院,远远超出我们的意料。两兄妹都说是我的功劳,不管怎样,只要易凡快乐高兴,是谁的功劳又如何呢!送走小薇踏上北京的列车,我俩站在长长的站台上久久不肯离去,小薇从此有了新的奋斗目标。那是一个爽爽的金秋,我从未看见易凡这样快乐,也在那时,易凡准备将公司扩张。而我依然在那所重点高中任教,依旧将自己的工资省下给弟妹上学,在父母的心中,我永远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我也想永远做下去。
那年冬天,我以为爱情是在合时间以合适的方式遇到合适的人,会从容随和他一辈子,但有些事往往事与愿违。
易凡开的是网络公司,在那时是属于热门的行业,很赚钱,他为公司的事开始在珠江三角洲奔波。易凡很疼我,每次从大城市里回来都带我一些心爱的礼物,我也曾想结婚,但考虑到易凡的公司刚刚在三角洲上轨,想让他的公司扩大到一定的程度,所以婚姻的事就耽搁下来了。也在那时候易凡将总公司设立在珠海,开始更大的经营,一次易凡来电话说目前扩大公司的经营经费方面很缺,准备与珠海一家大型的公司合伙。正在谈,等谈妥了,将我接到珠海不要在工作了,专职做他的好太太,为他生满屋子的孩子。为了易凡的这番话,我感动得眼泪无声地滑落,我说:“能与你在一起,我不要做什么太太,让我受苦也心甘情愿啊!”
易凡说很忙,以后会少给我打电话,让我安心工作。易凡的电话的确少了,我知道他一定很忙。
一天夜里易凡来电话说,他终于谈妥了,那老板愿意与他合作,易凡说他喝了酒有点醉,很想我。
我紧紧握住话筒无语。易凡让我在珠海连锁的新公司开张那天去一趟珠海,无奈我查了行事历,刚好那天我被学校委派到省开会,我听得出易凡有点不太高兴,我只能哄他说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易凡偶尔会回来看我,每次都是很匆忙,我们经常在午夜电话聊思念。
直到有一天门卫通知有人找我,我见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自称是易凡的秘书。那秘书带给我几乎窒息的消息:易凡和公司投资老板的女儿结婚。秘书还说我是聪明的女孩,易凡目前所需要一个有条件的女人做妻子。末了,还给我一张二十万元的支票,说是易凡的意思,希望我收下。
我泪如泉涌,举起支票撕了个粉碎,大叫:“滚,我不出卖爱情”
爱情怎能与物质的东西混合在一起?!
我木讷走回宿舍,,几次欲想拨通易凡的电话问个究竟,但我都忍住了,我请了假日夜不眠不休地回忆,直到病倒,那时我想死掉。
我的电话响过,我知道是易凡打来的,没有接。尽管我的心很痛,但我觉得我决不是一个懦弱的女人,我坚强地活了下来。当我最后一次在学校给小薇打电话说我不再教书时;小薇一再问我的原因,我没有说;当我递上辞职信,校长意味深长地说:“小于啊。这所校门永远为你敞开着!”我感谢校长的话,也感谢同事的帮助,我是挥泪离开的。
我开始随人潮涌入大城市,第二年年底在易凡的城市珠海定了下来,并且是在离易凡公司很近的一家广告落脚。
那时我经常走到易凡的公司附近,想再一次看看我那心爱的男人一眼,但我始终没有碰上。
我就在珠海开始我另一段人生。
第五年冬天,易凡,那个曾经让我充满美好憧憬的负心男人要结婚了,当他新婚的车队在我公司缓缓而过,碾死了我所有对未来的想象,当第一辆车和最后一辆车,隔着我办公室透明的玻璃窗,驶过我的视线时,我失去了想象的能力。易凡,这个曾经承诺过让我做最美新娘的男人,善良负心的他又让我失去对幸福瞬间的向往。
我在繁忙寒冷之下度过了那雪花飘飘没有阳光的冬天。当我从那场痛苦中艰难地跨进一个前所未有的良好状态时,已是现在了。我没有恨过那个善良无奈的男人,也没有打听过有关易凡离开我的原因。晓结婚前夕告诉我,那时秘书找我易凡完全不知道,易凡到学校找过我,得知我辞职了,人海茫茫,音讯杳杳。在事业与爱情间他选择了前者。而这些我已经错过了,也许我该庆幸,挫折来得早还有后路可退。至今我依旧在听我们一同听过的老歌,所有的现代爱情故事中,似乎都可以在流行歌曲中找到标本,老歌可以回放,但过去的感情却再也找不回来了。我时常想起易凡,在一些隐约的深夜时光,想念那场陈旧相恋的景致,以及曾温暖过我的怀抱,虽然我和易凡依旧同在一座城市不同的屋檐下寻找不同的生活,偶尔也会有他的消息,心也会闪过一阵悸动。
自那以后,我的生活仍是单身,漂泊在外除了工作以外,我就搞美术和文学创作。同事说我伟大,可我知道在那样的处境,任何人都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在外面的打工生活,我的心变得收敛,作品的一点成绩,都足以成为我快乐的理由。
二十七岁对父母来说有点老,对我来说也有点累,但还不算太老,因为有些事,是注定存在,也正因为有了缺憾,心的深处,所触摸到的是一个寂寞的回忆。朋友说这是受伤后的结果,我想多少有一点吧!我和易凡分开,都在彼此的心情投下遗憾,那遗憾对易凡的善良和前途,我可以由衷感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