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我一脸谄媚地笑。我假装没有看见,继续看戏。
光头青对四川佬:“这小子上道。”又冲小伙子:“你也别害怕,我们都是江湖好汉,来这里的只要不是奸淫妇女坑蒙拐骗的,我们都会高抬贵手,我再问你,你看这灯是黑的还是白的?答错了还有苦头吃,到那时候可别怪我们不友善。”
后来我知道牢里对奸淫妇女和坑蒙拐骗的犯人是极其残忍的,那种犯人一进来就会被犯人往死里整,因为他们是最低贱的犯人,所以在牢里他们永远出不了头,永远被犯人往死里整。那天我就亲眼目睹光头青整一个强奸犯,他叫瘦猴子把那个强奸犯的guī头都整得血淋淋的,并且用了六根筷子把那个强奸犯的肛门插的血跟屎都流了一地,那个强奸犯被他们整昏好几次都不敢吭声,也没有警察来过问,更没有犯人同情他。因此,好色可以去嫖娼千万别去强奸妇女,不然抓进去这一辈子会有一个永远也无法抹去的痛苦和耻辱。坑蒙拐骗的犯人也一样,尤其是拐卖妇女和儿童的犯人,他们一旦被抓进来跟强奸犯一样被整得惨不忍睹。
小伙子:“大哥这灯当然是白的,是黑的这里不都什么看不见了。”
“狗日的。”四川佬一膝头顶倒小伙子又踢一脚骂道:“你他妈的敢这样跟光哥话,老子打死你。”
看来小伙子实在忍无可忍了,只见他霍地站起来,四川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山东从通铺上跳下去一脚踹翻小伙子骂道:“我操,你个傻逼还想造反啊。”紧接着通铺上又跳下几个犯人,他们像恶狼一样把小伙子死劲地踹了一顿。
“兄弟,你是武林高手。”达哥对我笑道:“要不要去练练?”
我正想什么的时候,光头青丢一眼达哥:“这傻逼有什么好练手的,”拍一下我的肩膀“有机会,别急。”
我左右逢源地笑道:“听你们的。”完暗中发现达哥眼里迸出杀气,不是对我的杀气是对光头青的,原来这牢里谁都不服谁,大家只服拳头和外面的实力,这光头青无论是里面的拳头还是外面的实力都不比达哥弱,他们又没有什么“业务”往来,现在有我这个武林高手老乡帮衬,光头青就不愿意再跟达哥楚汉相对,他要做刘邦。当时我不清楚这些,这是我后来发现的。
光头青不屑于地:“都听我的。”这话一出,听见的犯人都把目光投向光头青,达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嘻嘻地对我:“武林高手,我们都听光哥的。”不用了,光头青这话一出,整个号子里的争霸赛结束,光头青当了霸主。
光头青满意地笑了笑,对那些踢打小伙子的犯人喝道:“停下。”
在众犯人都乖乖地停下回各自的位置上去了后,光头青又拿出烟盒来给我一根香烟却不给达哥,然后他自己点上一根吸着。我在点香烟的时候发现达哥脸阴了一下,他愤怒地跳下通铺冲小伙子一边踢打一边骂:“我操你妈的,还敢跟老子唱反调,找死。到了这里,你他妈的是天王老子都得给变成孙子。”
达哥简直就像疯了一样死劲往小伙子身上撒气,我知道他肯定是受了光头青的气在发泄,这样下去小伙子不被他踢死也会被他踢残废。小伙子口吐白沫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救命”
其他犯人也有些睁大了眼睛。
光头青在那里一脸阴阳怪气的笑着看戏,山东、广东、四川他们几个号子骨干在那里帮达哥骂小伙子,只有瘦猴子明白什么似的在那里看我和光头青。我有一个叔叔当年在老家因为在林场偷树被抓进看守所,在里面被号子头打断了肋骨,现在已经做不了重活。我突然眼前出现了我那个可怜的叔叔,一股控制不住的气魄从心里冲出来:“住手!”大喝一声从通铺上跳下去拉开达哥,达哥指着我喝道:“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
众人都把目光聚焦到我脸上,我笑道:“算了。”
“操你妈的!”达哥一拳朝我打过来。
我右腿一移避过达哥的拳头。他也是练家子,拳势刚猛有劲,看来他想一拳致我死地,这不是拳头,这是他对我的愤怒。这个时候我知道是时候出手了,是时候量出自己的真本事了,现在这个号子里有光头青替我撑腰,我还怕什么,于是我顺势左手扣住他打过来的右手,右掌向前沿直线快速斩中他的喉颈处,顺势肩膀上前猛然一顶将达哥打翻一米多远。
“我操你妈的!”山东佬朝我飞踢过来,我一侧身用“铰剪手”封挡山东佬的右腿攻击,顺势一记“左下踩腿”紧跟着打出“抱排掌”
“啊!”山东佬尖叫一声,被我打翻在地。
大部分犯人顿时冲我叫骂起来,有些犯人观望,有些犯人惊恐,有些犯人幸灾乐祸。我那一眼扫过他们,从他们这些犯人的脸上看清了人类复杂的心理活动,在那一刻,他们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生动。徐俊曾经有作家过,监狱是造就伟大作家的天堂。我看确实如此,在这里可以赤裸裸地看到人性的善恶美丑。
“吵什么!”光头青怒喝一声:“想造反是不是,都他妈的坐下看武林高手跟达哥打擂台。”
众犯人都偃旗息鼓,各就各位。
达哥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把磨尖的牙刷,他朝我闷声不响地猛刺过来。
我急忙一个劈腿坐地避过,顺势就地一滚,大喝一声一记漂亮的扫腿把达哥扫翻在地。
“他是我的粉丝,他是武林高手,没人打的过”江西佬兴奋地为我鼓掌喝彩,但被光头青瞪了一眼就赶紧闭嘴,其他犯人都不吭声,他们知道一场政变已经开始。
我对达哥没一点好感,不会对他有半点手下留情。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一脚踩住达哥的喉咙,用一双足以杀人的目光瞪住他。达哥眼里的凶光瞬间变成恐惧,没想到他也是一个乏货。
“老乡算了。”光头青喊我一句又对达哥:“广西佬你他妈的是不是人,想把人打死连累我们整个号子的难兄难弟啊,你他妈的亏我还这么罩着你,你他妈的想把我们大家都害死,你他妈的也太黑心了。”
达哥软下来,对我怯生生地:“兄弟,我认栽了。”
我顿时觉得达哥就是一坨狗屎,一点硬气都没有,这种人我打心眼里瞧不起,如果他还跟我硬气一点,没准我后来会关照他。我见他求饶,也不想惹什么事情,我现在麻烦够自己受的了,便松开脚在光头青招呼下上坐到光头青的身边。
光头青敲打着我结实的肌肉笑道:“兄弟,不错。”到这里见达哥坐这来便冲达哥喝道:“喂。你妈的滚那边去。”指着下铺,下铺就是靠厕所的地方,睡那里的犯人是最没受欺负的犯人。
达哥咬牙想什么,其他犯人就围过来冲他瞪着,这些人一点情面不给达哥,完全就是赤裸裸地当走狗,难怪世人骂走狗是狗都不如的东西,因为狗背叛主人还会有一个缓冲期,而走狗背叛主人只要一根利益骨头就行。想来人类中有走狗这个群体,真是人类的耻辱。
达哥被其他犯人这么一瞪,光头青一脸鄙夷地笑着吸他的烟,看都不看一下达哥。我知道达哥在这里的势力彻底倒了,他不听话肯定不会比小伙子好受,搞不好下场会更惨,因为这里面很多犯人都被他整过,后来事实证明我这个猜测是对的。我跟光头青当号子头的日子里,达哥在号子里过得比小伙子都不如,他的饭一端到手就被犯人抢了,还有搞卫生的事情也包在他头上。
达哥一层层被犯人逐一赶下去,连睡在最未铺的江西佬也挥着拳头赶他再下去,最后达哥被赶到靠厕所的床尾。那些以前跟达哥的犯人,顿时都跑过来向我讨巧。
山东佬忙一脸赔笑地:“大哥,小弟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大哥了,请大哥原谅!”
别人就夸我好功夫,江西佬还像大功臣一样挤过来对我:“大侠,我是你的粉丝。”
我拍一下他的肩膀,笑了笑,我对江西佬这个热情举动立即让江西佬地位上升了,有犯人主动让铺位给江西佬。
“你们他妈的搞什么飞机。”光头青突然暴跳如雷地骂道:“都他妈的坐回去。”指着走到厕所里洗脸的小伙子喝道:“你他妈的想干什么,洗什么脸,手续还没有过完你他妈的就洗脸找死是不是。回来,继续过。”
我识趣地不吭声了,不然我再帮小伙子,光头青也会被我得罪,到那时达哥跟光头青又联合起来对付我,我岂不是找死,人在自己能力不及的时候,最好造反明哲保身,这个世界不是英雄的世界是因势利导的聪明人世界。我不是傻子,我知道如何因势利导地谋求生存。我当时就是那种想法,因为我当时根本不懂号子里的规矩和内情,不知道我这么有实力的犯人完全可以用拳头打天下。我知道那是恐惧感把我吓住了,不然我完全可以像后来换号子一样靠自己的拳头在里面争到霸主地位。这也是为什么光头青拉上我做兄弟,他也是在保自己的号子头地位。
众犯人被光头青这么一喝,就都看着我,我当时根本不明白他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是后来江西佬在放风的时候暗中跟我,在号子里我完全可以把达哥跟光头青干掉当老大,他的理由是,一我是关系户,出事警方会罩着我;二我是新来的没有整过人,一旦打倒光头青和达哥其他犯人都会跟我。我不想在号子里当头,我觉得光头青当头最好,有新犯人进来他去整人,我躺在铺上闭目养神便是,这样我谁也不得罪还得到了自在。
光头青骂完小伙子,小伙子嘴里流着血颤抖地回到原处,光头青对四川佬努一下嘴。四川佬就冲过去扇了一下小伙子的脸,喝道:“我再问你一次,这灯是黑的还是白的?”
小伙子用一双极度哀鸣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低下头不看。其他犯人跟光头青似乎发现我跟小伙子的眼中秘密似的,他们都朝我跟小伙子看过来。
光头青这时冲小伙子喝道:“你他妈的看什么,是不是想死啊!快点答问题!我操,这里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你他妈的这里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快点答问题。你他妈的想搞特殊化,这里的兄弟谁会答应。”
众犯人起哄帮腔骂小伙子,那些声音比刀锋还令人恐怖!
小伙子可怜巴巴地揩掉嘴里的血水,怯生生地:“黑的。”
“打!”光头青喝一声。
四川佬一巴扇翻小伙子骂道:“我日你个仙人板板,你他妈的还真是一个狗日的傻逼。”
“白的,白的。”小伙子在地上蜷缩一团尖叫起来。
山东上前踢一脚,骂道:“我操你大爷,还白的。”
“光哥,他又昏死过去了。”站在一旁的广东佬对不动的小伙子探了一下鼻息后,急忙向光哥报告。
四川佬忙问光头青:“光哥怎么办啊?”
光头青:“我操,你们他妈的是狗屌的,整人也不晓得轻重,赶紧把他弄醒。看他这么不经打的样子,肯定是被那些条子修理得很惨,咱们可别犯傻做了那些条子的替罪羊,你们把他弄醒意思一下就算了。”
小伙子被广东佬拉去厕所里,这次广东佬用水泼醒了小伙子,然后广东佬抱着小伙子回到原地。小伙子这次一时间再也站不起来,广东佬满头大汗地扶他起来,他又软绵无力地瘫倒下去,于是光头青叫四川佬让小伙子喝了一口水。小伙子喝完水,休息一会儿后缓过气扶着墙站起来接着过“手续”
四川佬又上前喝道:“狗日的,长得这么帅气,这么不经打,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我再问你一次,这灯是黑的还是白的。”
小伙子有气无力地:“光哥是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的。”
“算你你他妈的开窍了。”光哥紧绷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但头一偏却狠狠地瞪一眼广东佬,只见广东佬止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是你告诉他答案的吧。”
广东佬忙跪下,:“光哥对不起,我看他快要死了,我怕他过不去再打死了会让我们替条子背黑锅。”
光头青骂道:“你他妈的倒好心啊,好,在这里谁他妈的背叛我都不会有好下场。你今晚滚下铺去思过”
“光哥,老徐来了。”在铁窗口放风的瘦猴子喊了一声。
“撤!”光头青喊一声。
大家都跳上通铺麻利地躺下,这时门外响起老徐的干咳声,大家都紧闭着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等老徐的脚步声远去后,光头青发话:“行了,今晚就到这里。广东佬你他妈的今晚叫他把犯罪材料写了,明天一早我就要看,写错一点,我打断你们一根肋骨。”
光头青的话音一落,瘦猴子跟四川佬迅速来服侍光头青睡觉,瘦猴子赶紧麻利地给光头青铺床,四川佬很周到地拿着一只塑料杯去倒水、挤牙膏。我看到这些止不住想笑,但是我没有笑,光头青对我:“兄弟睡我旁边。”又对瘦猴子:“给我兄弟铺床,四川用广西佬的牙膏给——对了兄弟你叫什么?”
我受宠若惊地:“我叫左强。”
光头青拍一下我,:“兄弟走,洗脸刷牙上床睡觉。”完跳下通铺去洗脸刷牙,我急忙也跟着下去洗脸刷牙。整个号子里,只有我跟光头青才有这个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