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城堡被攻陷的那天,姐姐和我被十字军骑士带走的瞬间,木絮棉开满全树。
我的名字叫依菲,姐姐叫简瞳。我们是古拉索国唯一的公主,十年前的那场征战中,我们的国家被侵略,我和我的姐姐不得不到布顿刹国,作为人质。
我住在城堡最里层的城楼里,那是一个阴暗无比的角落,漫长的藤叶爬满了四周的城壁,可以听到秃鹰在天空盘旋的声音,这是城堡最荒凉的地方,没有声音和嬉戏,没有欢笑和表情,只有无边无际的寂寞,如影随形。
我以为不会再有阳光照射到我,我以为我只会在黑暗中爬行。
那是在一个很清澈的下午,我看到有人用黑魔法射穿了厚实的围墙,我在烟雾缭绕的城墙后吓的坐在了地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抬头看到一双明媚的眼睛。
“你没事吧?”他的笑如春风让人心动。
“没没有,还好”我感到手中有细小的伤口,受到强大的黑魔法的袭击,伤口开始蔓延。
“阿丘,你在那干吗?”一个声音在我面前响起,我看到一个人影向我走来,放荡不羁的神情。
“尤,你的魔法太用力了,”那个叫阿丘的男孩轻轻的抱起我,小心翼翼的带着我走出了那个灰暗的城堡角落,我愣愣的注视着越来越小的破碎的城墙,那一刻,我还不了解,我的世界的齿轮,从此开始改变
“依菲”
我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籽利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干吗?这么早,又怎么啦?”我微笑着从羽绒床上爬起来,籽利把窗帘拉开,阳光径直照射在我的脸上。郁金香的气急迅速弥漫在金碧辉煌的寝室里。
“菲,你知道吗?今天是阿丘王子回来的日子,大家都开始准备了,梳乐小姐也快来了!你也快起来吧!”籽利兴奋的连头上的麦子都掉下来了。
“是吗?他要回来了!”我闭上眼睛,回忆像拉长了的风筝,转动起了线轴
“丘,干吗要带她回来,寐魈说过那里很邪的,你干吗还要理她?”尤嘟着嘴说。
“尤!你还敢说,是谁擅自用黑魔法!这次幸好有我在,”阿丘一面帮我包扎好手上的伤口,一边还要对着尤的话反驳。我的伤口在他的治疗药下很快就好了,可我的眼睛还是哭的红肿肿。
“你为什么还在哭,伤口在痛?”阿丘的声音响起,我诚惶诚恐的抬起头,看到他的一双眼睛。
“没没有,伤口已经好很多了,是我太容易哭了,”我一边抹掉眼泪,一边说。
阿丘‘噗’的一下笑了出来,他凝视着我,我的脸红了个透。
“你叫什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菲依菲。”
“丘!你在干吗?你看她那一身脏兮兮的样子,估计就是什么家世的孤儿,要不然怎么会住在那么荒凉的地方。”尤打断了阿丘的话,不以为然的看着我。阿丘若有所思了一下,握着我的手,说“没关系,既然你是东边城堡里的人寐魈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阻止。”他笑了一下“你叫我阿丘吧!他是尤理特,我们是这里的王子,我要了你,我的寝宫才刚修建好,一直都冷冷清清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来当我的侍女吧!”
“丘,你疯了吗?你怎么会要这么脏而且来路不明的人做你的侍女,要是被寐魈知道了,你就完了。”
“尤,你会保密的吧!”阿丘看了看尤,又看了看我,听到尤短短的一声叹气,然后他伸出了双手“你不觉得她的眼神好象在期待什么吗?”
什么叫王子,那时的我一直都不明白这个词汇,只是隐约了解它可以带给我阳光,简瞳的身影在我的脑海中迅速的一闪而过,很快被我自私和任性的忘掉,我慢慢的走进阿丘,
阳光,把我笼罩。
我于是成为了王子的侍女。
那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月亮被包围,见不到一丝的光辉,我听到一阵游丝般的响动,我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四周一片漆黑,只见在我面前飞快的闪现了一束电光,一个模糊的影子似有似无的在我面前晃动,他穿着深色绵长的道袍,手中握着一根粗大藤古木雕的占星棒,一个金色的小球在他的身旁晃动,他的帽子把他的脸遮住,漏出一双锐利阴森的眼睛。
“你是谁?”
“我就是寐魈”他的声音拖的很长,让人有毛孔悚然的感觉。尽管在阿丘和尤的嘴里听到太过关于他的事情,他们说他是布顿刹国最高的审判长,权利高过了国王和任何一个长老会议,拥有着令人无法探知的高深魔法。可是见到他还是让我吓了一跳。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恐怖,尽管声音和眼神都很锐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给我一种很让人安稳的感觉。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微微一笑。他愣了一下。
“你知道我是寐魈,你不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天真的望着他,看到他的影子明显的在摇动。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了。“很好,你是第一个不害怕我的人,我会送给你一个礼物,那是一个人人都想要东西,我把它赐给你”他的话音一落幻影就幻灭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的黑暗。
我一直没有看到他所说的东西,只是冥想中,看到月光从层层的云端中皎洁的直射下
阿丘和尤的梦想都是成为擅长魔法和剑术的魔法骑士。除了每天的日昼和晚幕,其他的时候都必须学习和练剑。我会在他们练剑的时候呆呆的在旁边看着花谱,一遍一遍的种植着玫瑰花,那是一种极为珍贵的花种,我在悄悄等待着它开花弥补不知不觉中长大。阿丘和尤都是善良且拥有力量的人,在浑浊的宫廷斗争中,就像是生活在水中的人一样纯净无华。阿丘带我见到了梳乐,她是一个和郁金香一样美丽的女子,金黄的头发,敏锐的触觉的感知,果断和自信,她和阿丘一样大,却有着比阿丘还要成熟的双眼,她的父亲是宫廷最好的奏乐师,所以她也拥有了可以在皇宫出入自由的权利。
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在那片惜翼的岁月里,时间就像是瓶口里的沙漏,一点一滴,悄悄的伴随着我们张开翅膀长大。
一起在深夜里放的烟花;一起捉过的萤火虫在瓶底闪着它微弱柔和的光芒;在魔幻森林里探险,结果是阿丘和尤不得不背着梳乐和我狼狈的下山;一起学习复杂的黑药法,腐烂的蘼药害的我们全体被罚;一起搞坏的竖琴,在微风中还演奏不成调的旋律;一起用草编织成的花环,白色的小花还在飘动;第一次一起偷偷混出城堡,在集市上吃东西吃到烂醉;一起去看的游牧剧团的表演,绚丽淤滞的舞姿,飘渺的歌声,银制的手链
我一直都没有再见到寐魈和他的礼物,依旧时不时的去看望姐姐,失去了我她依旧沉沦在无边无息的寂寞中,阿丘叫人带她出了东边的城堡,她成为侍女总管熙希的手下,我不停的告诉她我和阿丘,尤,梳乐的事情,一天一天,简瞳微笑的听着我诉说着这些快乐的事情,眼角依旧是忧郁眼色,天真的我却一直也无法理解。
姐姐终于恋爱了,他是宫廷里的一名默默无名的画师,年轻和平凡,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画着姐姐,倾国倾城。
阿丘和尤终于成为了一名真正的魔法骑士。
我和梳乐在高大的魔法宫围墙外等待了漫长的一天,不停的祈祷。终于在一个晨曦的早上,阿丘拖着疲倦的眼神从大门中出来,手中握着一颗闪闪发光的星玫,那是镶嵌在最厉害的魔兽额上的魔物,闪着醉人的光芒。阿丘把它放在我的手里后,就立刻倒下了。
尤在又过了一天后终于也从大门中出来,鲜血染红了他的盔甲,他没有拿到星玫,但他也打赢了魔兽,他的嘴里叫着我的名字,直到看到我的那一刻,才安心的睡去,嘴角边有了一丝的笑意。
阿丘的哥哥看上了简瞳。那是一个标准的富家公子,每天只直到沉沦于女色和美酒中,他疯狂的追求姐姐,一旦拒绝,就会用鞭子抽打她,一遍一遍。画师什么也没有说,终于在一天夜里对着姐姐收拾好包裹,说,我们走吧,你想到哪我就陪你,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姐姐一直没有吭声,沉默着。她终究没有和他走。一个月后,她嫁给了阿丘的哥哥,婚礼很隆重,画师在看到姐姐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后怅然的离去,再也没有了音讯。
我因此可以正式的以姐姐的妹妹的身份进入了城堡,除了有了自己的寝室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改变。阿丘在第二年给我带来了一个侍从,大概只有7、8岁左右的孩子,刚刚好到我的腰间,头上始终顶着根麦子。据说他是魔族的小孩,父母在征战中死去,他就流浪到了布顿刹国,又被十字骑士军的骑士发现,说是魔族的小孩不太吉利会危害到城镇的安全的什么就要处以刑法。阿丘在巡视城镇的时候发现了他,就给我带来了。我看到了他的时候他的身子缩成一团,小的就像是一只平平常常魔兽,连说话声都小的可怜,让人一看到就会想要保护。
我朝着孩子微微一笑,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阿丘把他交给了我。
“你叫什么?”
“籽籽利,小姐”他小小声的说。
“我叫依菲,不要叫我小姐,叫我菲就好了”
“菲菲”
“啊!发生什么了?”我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发生什么了?叫的那么大声?”
“什么嘛,根本都没有在听我说。”籽利嘟着嘴说“阿丘大人和尤大人都回来了,听说是打了大胜战,战胜了好几个边国,国王说了,要亲自为他们颁发很高荣誉的魔法骑士奖章,还要召开宴会呢,就是在今天晚上呢!菲!你还不快点准备准备”籽利越说越有劲还一个劲的翻跟斗跳来跳去。
几年来的相处,已经把我们锻炼成最不可分开的朋友。
金碧辉煌的大殿此时此刻是人群攘攘,各族的大臣魔法师,骑士,战士。挤在了一起,国王坐在正中央着急的注视着用黄金禳的高大的殿门,不一会儿,一个呆头呆脑的传报官冲了上来。
“来了,他们来了”
在一层又一层洁白的台阶上传来清澈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威风凛凛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英俊的面孔,棱角分明,一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大厅上的国王。
“我回来了。”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的,他是阿丘。四周的人立刻围了过去,大家欢呼着,雀跃着,把阿丘埋没在我的视野中。
“依菲!这里!”我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转过身来,看到一个高大修长的身躯在我的面前,尤。
“尤!你也回来啦?怎么刚刚你不在队列里?”我兴奋的望着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尤已经长大了,他的应该已经比阿丘高了,和阿丘似曾相识的面孔,一样的英俊,手中的剑,闪着寒光。
“我想先见你我回来了。”尤对着我笑,现在的他早已不是我刚认识的那个厌世嫉俗的小男孩了,他变的高大,冷静,沉默和理智。
“你高了!”我笑着对他说。
“恩我们打了胜战,有那么多人欢送是应该的,丘他受了很多伤,现在收了边境的小国,更有名了。”尤若有所思的说。“依菲,晚上的宴会你会去吧,丘他说他想见你,还没回来的时候就开始叨念了”
尤的话让我的脸刹那间红了一大半,我匆匆离开了大殿,那里的阿丘应该不需要我,我走向后花园,玫瑰在开放。
宴会当晚——
我站在人群的边缘,听到赞美声此起彼伏,城堡里城堡外的人只要是和王室沾的上一点边的人,没有一个不想和阿丘有点关联
“菲腻蛰么崽遮吏轧?(你怎么在这里呀)”籽利端着一大盘的美味东西大口大口的吃着,口吃不清的说话。
“籽利,你怎么又吃的这么多呀?要是被熙系大人看到啦,那可有你好瞧的了!”
“熙系”籽利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哼,菲就会吓我,”籽利一边狡猾的看着四周一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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