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不是不久后接到了弟弟的一席电话,他一定继续行尸走肉下去。
岳芪洋隔着太平洋和大片的美国土地,不急不慢地说:“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听完你别发表评论。”
亲爱的弟弟几年不见长成了小大人,他笑:“好啊。”
当他干巴巴地陈述完,他遵守约定没有发表评论,确切说,是太过震惊无法评论。
医学院雅典娜,出人意料地延毕了半年,同学们只听闻是因为身体原因。他亦诧异,人流不需要休这么久。
原来如此。
当晚,他找爷爷认真谈了谈:“宫外孕至一侧输卵管切除加子宫次全切,再怀孕难吗?”
“比常人难。但若好好调理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岳老如是回答。
他不语,半晌后抬首:“爷爷,帮我一次,转中医妇科吧。”
老人家不解:“这么突然为何?”
“因为我的一句话断送了一条生命,我要用余生赎罪。”
这些年,他们自然没有联系,天各一方。
岳芪洋会不经意地透露些她的近况给他。她果然朝着女神的方向一发不可收拾,其中咽下了多少血、泪和汗他不敢去想。
所幸他悟性不错,拜世家子弟所赐,全国一流的妇科名家能跟的全跟了一遍,逐渐成长。
年前成功聘上了中级,主任赞许地表扬他:“小岳不愧为岳家后人啊,恭喜你能独当一面、自力更生了。”
自力更生。
这个成语如同匕首扎得他遍体鳞伤。
除夕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着礼花炮竹无节制地嘈杂,他发了封邮件给她。
“新年快乐。”
“我好想你,你在哪里。”
最终第一封点下发送,第二封留在了草稿箱中。
没想到几分钟后她便回了信,其内容更像是风马牛不相及。
“give without sparing。”
“forgive without punishing。”
“promise,but forgetting。”
以上三条,她以为自己都能做到。
所以她才会对重逢的他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羡慕黄芪和糯米,从互不关心,至反目成仇,共同经历了生离死别,尝遍了困苦艰辛,走到了生死相许。
他那永远扑克脸的弟弟尽然在婚礼上笑了起来,明晃晃的,把他感动得老泪纵横。
他们所举行婚礼的酒店赠送了一夜客房,但他们明显更倾向于回到自己的婚房,便把房卡交给了跑前跑后忙碌了一天的岳归洋。
没过多久,有人敲门,打开一看,却是同样惊讶万分的田佳酿。
她折回来是因为新娘拜托她来拿下东西,如此情景,他们何曾不明白这是他们特别附赠的机会。
“我们谈谈。”
“如果无关科研,恕我拒绝。”
“无关科研,”他说:“但依旧需要你。”
她那天穿着一袭宝蓝长裙,抹着口红,衬得皮肤稍显苍白。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夺目,岁月是不公平的,不愿意在美丽的人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她靠在门后,静静望向他。
“对不起。”
“没关系。”
“我好想你。”
“我结婚了。”
“能不能回到我身边?”
“又离了婚。”
“我不介意。”
“我介意。”
答非所问的对话,两条线路似乎在并行,又分开着。
“我不介意。只要你能回来,所有的过去我都不介意。”
她叹了口气:“有些伤口是不会愈合的,眼看它一步步度过急性炎症期、细胞增生期、瘢痕形成期、表皮及组织增生,可微微一碰,即刻开裂。”
“你的心病和身病,都由我来治。”他坚决道。
她依稀笑笑,欲开门离去。
他抓住她的手,说:“相信我。”
“算了。”
“以前犯下的错我会连本带利地赔还。”
“不用。”
“我娶你,给你幸福,只要你点头。”
“我不配,你知道的。”
“我说配就是配。”
“岳归洋,你怎么还像个孩子。”
他用尽全力把颤抖的她拥进怀中:“我就是孩子,喜欢的东西不再放手,绝对。”
其实他这些年还反复做着另一个梦,梦中有个女孩不停地绕着他跑跳。
女孩像他,长得没妈妈漂亮,而雅典娜般的妈妈盈盈地立在不远处。
她的笑容,甜美温柔,温暖如初。
作者有话要说:算开放式结局?本人其实更倾向于悲剧 怎么说呢 曾经的那个人失去的就是失去了
好了 虐完了 准备准备两只过分可爱的小包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