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莲蓬坐在车上,车子经过学堂的时候,她也没有抬头看过去,耳朵里听着路旁嗡嗡的昆虫振翅声,心里头有些闷,安安静静的等着回到了池家小院。
有孙得安池康平在,自然不需要池莲蓬搬东西。
池莲蓬直接进了厨房,池莲花正在熬甜酱,看见池莲蓬过去,就招呼她去看看:“怎么样,这个浓度差不多了吧?”她试了好几种浓度了,这次是要做上等的的甜酱。
池莲蓬那勺子试了下浓度“上等的?成了,再浓就过了。”说着放下勺子,蹲下身将灶头里的火弄小。
池莲花盛好这锅甜酱,把她先前做的普通甜酱搬了一罐过来,让池莲蓬对比下。
池莲蓬抽了根筷子去试,普通的甜酱更有水分些,而上等的甜酱更浓稠。
“就这样。”分等级卖也好卖点。
池莲花没搞懂她分两种做什么“莲蓬你分几种做什么,像这样子水分多,这普通的甜酱就没那么好吃了。”还是他们之前一直吃的那种,介于这两种浓度之间的甜酱好,既不会太稀,吃着不好吃,又不会太稠,吃着心疼。
“分级卖呀。上等的卖给大酒楼,可以拿来做菜和当蘸料。中等的拿来当蘸料吃,卖给中小酒楼铺子。至于普通的,这种价格便宜,卖给路边摊子用的。”
还分地方卖不一样等级的“可是大酒楼看得上咱们的甜酱吗?而且,这路边摊子本来就赚得不多,用这甜酱会不会嫌太贵?”
池莲蓬将拿出来的甜酱罐子封好放回去,一点不担心甜酱卖不出去:“咱们之前跟张姨的生意可不是白做的。不是咱们自己吹,她那茶馆因为咱们的甜酱招来了不少生意,其他的酒楼茶馆其实早眼红了。只不过这甜酱是咱们做的这事,是在春节那会子传出去。咱们那会子没有甜酱卖,可是拒绝了不少人的生意。这会子咱们只要将消息放出去,那咱们的还是可以有不少生意上门的。”
“那咱们把甜酱卖给其他人,是不是会对不起张姨?”毕竟没有张青麻这生意,他们家如今不定还会是一丁点肉吃不上呢。
说起张青麻,池莲蓬顿了下,接着说道:“张姨那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之前跟咱们说过了元宵要再跟咱们签契约。可是,今儿个我们路上遇见了陆元,他跟我们说老板娘暂时关了茶馆,离开镇子了。咱们这生意,只能断在那,没办法。”
这般一来,他们也好受点:“那咱们就可以去找其他人卖了。诶,你说老板娘关了茶馆,那陆元他们那些人呢?”
池莲蓬摊手:“失业了。”据说陆元近几天在家休息,准备要重新找份活计。
“莲花、莲蓬,你们进来下。”
听到里头池康平的话,池莲蓬姐妹对视一眼,将拿出来的甜酱收拾好,进屋里去。
“爹,什么事?”池莲蓬脚刚进了屋子,嘴里头就跟着问了。
池康平正跟孙得安说着话,见他们进来,招招手让他们过去:“你们过来。我正跟你们小舅舅商量过后这两天的计划。”
池莲蓬过去一问,知道他们在商量售卖甜酱和味精的方法。
“爹,我觉得吧,咱们可以用个方法试试。”池莲蓬坐过去,跟池康平一块挤在床边。
“什么方法?”
池莲蓬把脚上的鞋踢了,脚缩到床上,直接拉了被子盖上,真暖和“爹,咱们可以先卖甜酱。”
“那味精呢?”晚点卖自然不如早卖的好。
味精当然也要买的,只是“是这样,咱们先卖甜酱,毕竟甜酱在镇上好歹有些名气,要卖出去的话比较容易。味精是新东西,没什么人试过,不是咱们说好吃,人家就敢买的。所以,咱们在卖甜酱的同时,每次都送一小包味精。不要钱的东西人家自然乐意接受,不管用不用咱先送了,总有几个用上的,他们喜欢了,咱们过后自然有人上门买味精。”
池莲花掰着手指头一算,觉得不对了“这咱们这样送的话,那味精可得值不少银子。莲蓬,你这样送味精,没赚银子回来,还得亏本不少啊。”岂不是要砸进去好多钱,想想都心疼了。
池莲蓬给她姐一个鄙视的眼神:“姐,咱们送的就一次一点点,就那种用没两次就完的量,总的算起来就差不多值个几十文钱,能有多少?这样咱们能迅速揽到一些生意,不然慢慢来,咱们一家家求着人家尝尝味精不成?”
财大气粗“几十文钱还不多?咱们甜酱都得卖多少罐才能赚到了。”银子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就这样送人了怎么成?
池莲蓬扶额,她姐看来暂时没法理解广告的用处了,扭身找池康平:“爹,你说你说,咱这样会不会亏本?”就不信她找不到一个同伙帮忙说话。
池康平正就这事跟孙得安说着话呢,闻言转过头来说道:“莲蓬说的对,这白送的味精咱们还是该送的。不过莲蓬,你说的几十文钱是多少?”
几十文钱可以是十文也可以是九十九文不是?
池莲蓬举爪,露出两根手指:“不到二十文绝对能搞定。我估摸着两斤以内的虾皮弄味精,就够咱们送的。”
“两斤咱们这次拿回来的虾皮有十斤吧?那还剩八斤,回头倒也暂时够用。”池康平想了下,十八文钱的本钱他们还是出得起的,何况只要能在两个月内将银子赚回来,能付清沈老爷那边的货款,也就算起步成功了。
池莲花还是心疼,二十文钱她得绣花绣好久才能赚回来,这下子要白送这么多,池莲花戳戳手,她这几天多绣点花补补好了,真是心疼啊。
孙得安跟着想了下,觉得这样子也不错,先期让大家知道了味精的好处,日后想大面积的卖才好卖。想着,他抬眼看看池莲蓬,这丫头真是主意一筐一筐的出,没准日后姐夫一家子里头,日子过得最舒服的就是她了。
日后怎么样池莲蓬不清楚,这会子她专心的跟池康平他们讨论这两天要去的地方。
因为要卖的地方档次不同,所以池莲蓬他们需要分开行动。
“咱们先卖大酒楼和中小酒楼茶馆,至于路边摊,等酒楼茶馆的甜酱使用起来了,他们要跟风的话,势必会愿意点,毕竟这甜酱要他们额外加成本的。”池莲蓬嘴里说着,眼睛当没看见孙瑾娘射过来的不赞同眼神,手里将脚上的被子往身上又拉了拉,暖和就好,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姿势雅不雅的,她娘快别盯着她看了。
孙瑾娘一时半会闹不懂他们说的那些,尽盯着池莲蓬盘着的两只腿了,实在是太不雅了,就是他们家是农家院子,她一个小姑娘的,也不能做出这般汉子的行为啊,回头还怎么嫁人了。
池莲花一样闹不懂他们说的,听着听着也跟着看孙瑾娘和池莲蓬,心里头乐呵着,她盘腿坐那都是只有她和莲蓬在的时候,在她娘面前那是绝对不敢的,不然回头耳朵得长茧了。
池莲蓬那边说得差不多了,正跟池康平他们说剩下的一些细节“完了之后咱们再去诶,娘?”孙瑾娘终是忍不住,走过来掀了池莲蓬的被子“你这丫头给我坐好了,像什么样?”真是愁死人了这孩子。
“呃”池莲蓬张张嘴,还是乖乖把脚放下来,蹭到床边坐着,偷瞄对面的孙得安一眼,见他在笑话她,舌头吐了吐,想着让她小舅舅回头小心点,被她抓到事了绝对笑回去。
商量好了就各干各的事去,池康平和孙得安担肥下地去,孙瑾娘跟着去帮忙,池莲蓬和池莲花守在家里,两人轮流,一个看着两个小子,一个去厨房弄甜酱和味精。
池莲蓬看看两个小家伙。
小家伙们睡着了,嘴巴里还冒着泡泡,睡得特香。他们不闹腾,池莲蓬也就在旁白坐着,没什么事干,池莲蓬想起自己身上的东西,将怀里的帕子拿出来,上头只是绣了三片叶子,还没锁边。
想着没事,池莲蓬就觉得好歹是自己第一次弄的帕子,管它上边是绣的叶子还毛毛虫,总得弄完不是,起身拿了针线,挑了绿色的线出来,穿针引线,慢慢将那帕子的边锁好。
池莲蓬锁边的速度那是绝对慢的,毕竟手法不熟练,又不想弄得歪歪扭扭,弄到池莲花进来了,她那边才堪堪锁好边。
池莲花见她见了线头,将她手中的帕子抽走,放眼前一瞧“咦?还不错,远远瞧着挺整齐的。”
近点瞧就不整齐了是吧?“还我。”不打击她会便秘不成?
池莲花逗着她郁闷了,这心里头就开心了,乐呵呵的去看两个弟弟,朝她挥挥手:“外边交给你了。”那伙计虽然暖和,但是手一直动着,还要看着火候,累得很。
池莲蓬努努嘴,等会两小的就醒了,有得她姐受的,干活就干活,将手帕收了,自个悠游自在的出去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里头就传出两小哇哇哭的声音,伴随着池莲花有些抓狂的安慰声,池莲蓬挑动眉毛笑,看吧看吧,呵呵呵池莲蓬忙得团团转,这日在家里忙到大晚上上,又是弄甜酱味精,又是打包密封的,忙得不亦乐乎。
这般一来,早上回来时看见的一幕,就被她丢到不知哪个疙瘩角去了。
大中午的,孙溪头拉了他娘回家,压根没让罗氏在学堂吃上中午饭。
罗氏在后边叹气:“你这孩子走慢点,娘跟不上。诶,你怎么不让娘吃了午饭再回来?你不是也没中意的,娘瞧着人家姑娘就挺好的。哎呀,你这孩子,都说了走慢点,怎么越走越快?”累得她直喘气。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倔,平日里她喊着累,他就停下来了,今儿个怎么就没用了。
孙溪头推开院子的门,带着罗氏进去,顺手关上门,门栓准确的将门栓上“娘,咱们进去说。”他娘竟然自己寻了媒人去了齐叔家提亲,要不是铁柱跑过来“恭喜”他要定亲了,他都被蒙在鼓里。
进了屋罗氏就往凳子上坐下来,这路走下来快得很,她都累得直喘气“你说你这孩子那样是做什么?娘只要把那顿饭吃了,那这亲就差不多定了一半了。”这齐家人都在留她吃饭了,她那答应的话还没说,这孩子就冲进来把她拉走了,这亲岂不是算黄了。
孙溪头进了学堂后被里头的两个学生拦了说话,等他觉得不对劲,绕过他们进去的时候,这仪式都进行到留饭了,他就是再不懂,也知道那饭只要留了,这定亲的第一个流程就算成了,哪里能行?他媳妇还在池家等着他娶呢!
“娘,我真不能娶齐姑娘。”他都抱过媳妇了,哪有娶其他姑娘的道理?
罗氏就不明白了,上回问自家儿子有没有中意的,这孩子嘴巴闭了半天,最后干脆跑出门砍柴去,一句话没留下。她就想着这该是没中意的。
俗话说,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她这个当娘的总不能等着孩子自己找媳妇吧?齐家闺女又是个好的。是以今日才寻了媒人一块上齐家去,想着定下来了,她这以后能多个盼头。
没成想着孩子竟然不懂事的把她直接从齐家拉出来“你这样要是坏了这门亲事,那可怎么办?娘好不容易能给你找个好姑娘当媳妇。你又没中意的姑娘,娘给你挑你怎么就”真是大了就不听话了吗?
孙溪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听了这话,嘴唇紧紧的抿着,抬眼看了看她娘,心底突然有些别扭的感觉,他还从来没跟媳妇之外的人说过这种事“娘,我”中意媳妇啊!
孙溪头憋半天,脸都红了,罗氏看着感觉特稀奇,她家儿子竟然脸红了“溪头,怎么了?”这是害羞?
孙溪头还真是害羞了,不管平日里怎么跟池莲蓬媳妇媳妇的喊,这会子要跟他娘说他喜欢媳妇,那嘴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想半天,下决心的憋出一句:“娘,我中意媳妇!”
罗氏茫然的“啊”的下“媳妇?”他们家溪头没成亲,哪里来的媳妇啊?
孙溪头这一说出来,颇有一股豁出去的感觉,抬头挺胸的继续说道:“对,娘,我就是中意媳妇!”其他的他都不要!
罗氏还是没搞懂:“媳妇是谁?”有人名字叫媳妇的?还是喜福?西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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