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晕船,但与那只脏手亲密接触后,差点也吐了,歪七把手拿开,小声对我说,凡是乘船在水上,都有很多禁忌,虽说他自恃胆大,但为了图个吉利,也不敢随便破了前人留下的规矩。
“歪七说了很多船上的禁忌,比如吃饭时,‘盛饭’必须叫‘装饭’,称船主为船老大,而不叫‘老板’,吃鱼先吃头后吃尾,且吃鱼不得将鱼翻身,不得在船头上小便等等,就在我听得出神之际,忽然歪七噤了声,定定地看向了我的身后。
“我有点紧张,随着他的目光也转头看去,只见远处漆黑的湖面上,竟然升腾起了一层雾气。我问歪七那是什么?歪七却奔向船头,一脸紧张地看着前方。我再次追问他那是什么?歪七颤声说,他在湖里打拼了几十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景象,不知是极是凶,于是招呼开船的小哥放慢船速,静观其变。
“由于我与歪七的脚步凌乱,踢倒了船板上的一些东西,所以才把你们都吵醒了。船一点点靠近雾气,那雾气真的很怪异。就在此刻,歪七突然惊叫了一声,连忙命令那小伙儿调转船头,就在此刻……”赵嘹亮迈步绕到我对面,低头盯着我,说,“班长,你当时跟疯了一样,真的,我都不知怎么来形容你,不信你问毛勇敢……”
我看向毛勇敢,他那厚厚的嘴唇抖动几下,想说什么,却好似没有组织好语言。
“军歌同志,你不要紧张,我觉得那并不是你的错!”零导替他解了围。
“我干什么了怎么又是我的错?”我很委屈,不自觉就喊了出来。
记得那晚在船上,我确实看见了湖心诡异的雾气,然后发生了什么?发生了……我记得有个人突然站起来,他掏出一把五四式手枪,好像还威胁着船老大必须朝前开,不可以掉头回去,可我做过了什么,哎呀,越着急越想不起来了,脑中顿时一片空旷。
“军歌同志,你想不起来也属正常,因为你当时太反常,做出的行为根本就没有通过你的大脑,”藤椅似乎很陈旧,发出吱吱呀呀的怪声,零导思索着说,“还记得刚刚讲述的那个理查德的案例吗?”
我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理查德是由于看见了类似水龙头的东西导致精神失常,我推测,你当时是因为看见了雾气,所以诱发了你的精神错乱,很可能湖面的雾气只是表面现象,或许隐藏在雾气之下的,才是真正的原因……”
“那隐藏在雾气之下的会是什么?”赵嘹亮问。
“不知道!”零导回答得果断而令人失望,“我觉得这湖水真有问题,或者说湖水底下真存在着某种磁场会干扰人类的大脑思维,使人看到一些或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事情来,比如湖心的雾气出现得就很突兀。等回到了零公馆,我安静下来细想之后,越发觉得那雾气应该并不是真实的。”
“你什么意思?”我绷直身体探向前面。
“都只是猜测,我觉得幽深的湖水遇到了合适的诱因,或者说诱因来自特定的天气,从而诱发了我们的集体幻觉。”
“集体幻觉?!”不只有我,连赵、毛二人都不解地扬起了脸。
毛勇敢挠着脑袋:“集体幻觉又是个啥意思?”
零导不得不继续解释:“集体幻觉又称群体幻觉,大多是由一些公共事件或一些疾病引起的,当某一恐怖事件或某些疾病症状被大量传播,特别是事情的当事人现身说法,绘声绘色描述事件的诡异、可怕之后,就很容易对受众造成强烈的心理暗示,从而集体产生同一种幻觉。当然这并不完全符合我们看到的,我觉得用磁场干扰来解释那突兀的雾气更为贴切一些。”
“那后来呢?后面的事情我似乎就很模糊了。”我说。
“是的,”零导点点头,“当我们看见雾气时,只有你的表现最明显,你瞬间站了起来,跑到船头,指着远处的雾气,大叫着说那里有条船,一条白色纸船……”
纸船?白色的,没错,雾气中忽隐忽现的纸船,难道纸船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
是我独有的幻觉?
“船?那条船,难道你们都没有看见?”我心里发毛,颤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