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白复担心迷雾藏有剧毒,干脆闭上双目,屏住呼吸,凭着周身的感知,抽刀噼砍。
迷雾无定无形,挥之不去,随着白复劲气越击越大。
白复只觉浑身上下被血红色的水草,密密麻麻地包裹,令人喘不上气。白复的手脚也因爬满了血红色的水草,开始不停使唤,挥刀越来越困难。
一缕低吟从血色迷雾中传来,进入白复耳鼓后渐化为天籁妙韵。显然有一位魔门绝顶高手,在旁施展妖术,水银泻地般向白复发起全面进攻。
歌声响起后,血红色的水草突然幻化成无穷无尽的腥红色蚯引,无隙不入地向白复的嘴、眼、耳孔等七处窍穴钻去。
倘若有人在旁观看,一定会汗毛倒竖、毛骨悚然。
白复知道,蚯引钻入窍穴,就是自己毙命之时。
面对魔音妖相的凌厉攻势,白复暗捏剑诀,保持灵台清明。白复胸口的降魔杵遇到妖法,疾速旋转,真言迸出,逐一消解白复眼前的视听幻象。
白复心志坚刚如磐石,不动分毫。北衙禁军被屠杀前的惨叫,亦不能影响白复澄明通澈的心境。
人生如逆旅,吾等仅是匆匆过客。
生死,对此刻的白复来说只是一个短暂的幻象,心外再无他物。
……
白复驾驭心猿,对抗妖术的生死关头,长安城外飞来一物,形如纱织灯笼,幻出七彩琉璃异光。
灯笼飞速极快,宛如流星,发出惊雷之声,越过长安城楼的春明门,瞬间来此皇城吊桥上空。
灯笼从绿豆大小逐渐变大,大如数斛,追逐血色迷雾。
灯笼射出七彩琉璃光,光芒照过之处,血色迷雾瞬间化为一缕轻烟,轻烟鸟鸟,随风而逝……
困在血色迷雾中的溃逃士卒被逐一救下。
“救兵到了。”
白复心力憔悴,终于撑不住了,一口血喷出,昏厥当场……
……
白复昏睡了三天三夜,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卫国公府自己的寝帐内。
白复醒后,神志时有迷乱,浑身瘫软无力,一如感染瘟疫。
见白复苏醒,侍女赶忙唤来一人,正是子车裂。
白复挣扎着起身,第一句话就问:“子车大哥,将士们情况如何?”
子车裂叹了口气,道:“北衙禁军还好,有一半人被救下了。不过,你的亲随……
唉,只剩岳随弓一个还活着,而且身负重伤,其余亲兵全部英勇捐躯了。”
这些亲随大都是唐门和川帮的弟子,与白复情同手足。他们的亡故,让白复悲痛难当。
白复眼中泛起一层水雾,随即被仇恨的火焰烧干。
白复攥紧拳头,道:“血债血偿,这群刺客,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等我查清后,我要手刃他们,祭奠诸位兄弟。”
……
过了半晌,白复情绪才慢慢平复。白复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子车大哥,你不是在河阳保护马待封吗?”
子车裂笑道:“我前两日望气,看见长安城上空密云不雨、妖云密布,就知有人施展妖术。占卜后,发现这妖术正是针对你。
于是,我让田膨郎背着我,展翅高飞,一日千里,终于及时赶来。”
白复心中涌出一股暖流,用了握了握子车裂的手。
子车裂道:“敌手妖术诡谲通玄,还好你有达摩降魔杵旁身,帮你护住灵台和心脉。”
白复不解问道:“子车大哥,按说有降魔杵,不应该被幻术所骗啊?怎么我还是中了招?”
子车裂道:“这正是我想仔细询问的地方,你中妖法后的幻觉是如何?”
白复讲起了自己被困在血色迷雾中的所见所感。谈到血红色的水草和蚯引,白复再次毛骨悚然,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子车裂面色凝重,听罢后闭目掐指推算。白复见其神色凝重,也不敢打扰。
一炷香之后,子车裂睁眼,道:“兄弟,你中的乃是曹魏时代,邪马台倭国卑弥呼女王的血巫术。本来你有降魔杵护身,很难中招。
不过,施法者采集到了你的头发和血液,以你的发、血施展血巫之术,才有机可乘,破去降魔杵的金刚护身。”
白复一愣,不知在何时被对手拿到自己的头发和血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