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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繇有些担忧的看着田丰,田丰的想法他也是知道的,过来的时候他也不认为田丰可以说服得动刘备,却又阻止不了田丰。
“一旦公孙伯珪与袁绍有交兵的可能,主公可再致函公孙伯珪,令他谨守门户,莫与袁绍争强。另再修书与袁绍,具言彼此同盟亲谊,并州无意与他为敌之,请他罢兵!”
“若是伯珪不答应呢?”刘备皱了皱眉,大略却已明白了田丰的意思,这封信的作用,大略也就在这后面的。与公孙瓒相知十几年,刘备并不认为公孙瓒是个会服软的人,一旦认准了事,更不是别人能劝得动了,就是他刘备也不行。
“绝公孙瓒!”田丰斩钉截铁的道。
“呃?”刘备看了田丰一眼,再看了看有些忧虑的钟繇,断然的摇了摇头,道:“若为并州计,依元皓所言确实无可厚非。只是伯珪与我有大恩,又是承泽的岳父,我岂能绝了他?现在伯珪与伯安公相恶,伯安公亦与我有恩,我还可以两不相帮,若是伯珪与袁本初交恶,我绝无坐视之理。且我若真绝了他,天下人又如何看我?”
“主公,公孙伯珪不听良言,自取灭亡,纵与主公有恩,亦是私情,主公为并州休养生息,乃是长久之计,主公欲致天下太平,岂可以如此妇人之仁?”见刘备拒绝,田丰竟有些着急,两脚点地站了起来。
刘备有些理屈,却依然摇了摇头,道:“元皓不必说了,事情毕竟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或有转机亦不无可能。”
田丰一怔:“主公,凡事自当未雨绸缪,若临到事了再做决断,便已晚矣!”
刘备默然,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杨柳依依,风姿摇曳,回过身来,道:“就算我再向袁绍示弱,他亦不会放心于我。既然我与袁绍迟早都将要有一战,与其坐等袁绍灭了伯珪再从容进逼,何妨就此机会联手伯珪与他一战?”
田丰一怔,道:“我军所忧的,不过是并州新安,粮草不足,还有百万百姓今冬救急之物没有着落。若是主公一意备战,则并州百姓过冬救及之物必不能备齐,一旦天灾,后果不堪设想!”
刘备有些犹豫,田丰说了也是实情,并州财力有限,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意备战却误了救灾准备,一旦天灾来临,刚刚安顿下来的并州百姓必然死伤惨重,自己又何以心安?想了想,便缓了声音道:“不如这样罢,我们可兵分两路,一方面准备这过冬救急之物,另外的也抓紧功夫备战,两边都不可误了。”
田丰苦笑一声:“主公,就是我等全力准备这过冬之物,只怕也难得周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田丰并非不知道若是袁绍占了幽州,并州少了公孙瓒这个强援会产生什么样的恶果,但以并州的财力,短期内实在支持不了一场战争,最稳妥的办法,不外乎公孙瓒主动罢兵,各家相安无事了。
刘备亦明白田丰等人的难处,笑着安慰他们道:“二位只要尽力去办即可,我这便亲笔作书,让人快马寄与伯珪,将这轻重缓急与他说了,若是伯珪能罢兵最好了。”
田丰想了想,还要说话,钟繇轻扯了下他的衣襟,向刘备一揖道:“我军可以先筹备五千人三个月所需,其他的,等局势明朗再做打算。”
“也罢,辛苦二位了。”刘备知道也只能这样了,向二人点了点头允了下来,想了想,又道:“三个月太少,五个月罢,兵马可减为三千。”五千人三个月和三千人五个月是不同的概念,其中物资调杂,时令药草器械等,大有文章可做的。
“是!”二人相视一眼,领命告退。
离开了刘备书房,田丰看了钟繇一眼,道:“元常,你是作何打算?”
“主公既将此事全权委托于你我,如何做,自然是你我说了算。”钟繇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道,做事只求问心无愧,他并不担心事后主公的责罚。
“若是公孙瓒危急,那该如何?”田丰心有所悟,皱着眉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种事却是半点也疏忽不得的。
“那便,只有先瞒着主公和承泽了,能瞒多久是多久!”钟繇略一犹豫,看着左右无人,决然道。
田丰也不是拘泥之人,闻言点了点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