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猜到了受害者身份——这可能是案件的突破口。怎么可能嘛?
看那些警员还在疑惑,任秋玲转身从车上拿下一叠小广告,递给那些警员说:“来这儿的路上,我就注意到这些古怪的小广告。它每隔二十来米就出现一张,直到案发现场为止。我推测这些小广告是受害者张贴的,凶手是不会干这些无聊的事情的。”
那确实是份古怪的小广告,上面只有五个字:“好烦啊啊啊!”这五个字一个比一个大,最后一个“啊”字几乎占了半页纸。所有的字都是黑色,稍微有些淡,应该是出自普通打印机。字体是幼圆,可能因为这个任秋玲才判断受害者是女生。所有的字都向右倾斜,所以在一些直线上出现了锯齿。
从味道上判断,胶水应该就是普通的白乳胶,如果送去化验估计也会得出这样的结果。纸是普通的a4纸,一般的文具店都会有卖。
任秋玲扫了眼沙拉娜,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专心画着画的小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奇怪的问:“现场草图,你是侧写师?”
小叶脸红了,放下草图说:“是啊。侧写师因为对侧写的认识不同而分为两个流派:认为侧写是技术的学院派和认为侧写是艺术的天才派。我正是学院派的,因为我没有任探长的天赋。”
任秋玲听出小叶话中的讽刺意味,解释说:“我也不是天才派的。我所有的结论,都是经过严格的推理的。”
小叶冷笑起来,“哦?根据五个字,你就说受害者女生,连她走路的样子都推理出来了?”
任秋玲耐心的说:“你把‘好烦啊啊啊’五个字大声的读上几遍。”
小叶真的把这五个字读了几遍:“好烦啊啊啊——好烦啊啊啊——好烦啊啊——确实是女生写的话。”
任秋玲欣慰的说:“你很聪明。男生表达情感跟女生表达情感的方式是不一样的,特别是这种叹词连用的方式,几乎只有女生才用。”
小叶又问:“那么年龄呢?三十岁的女生也会说这五个字吧?”
任秋玲解释说:“是根据字体来的。一个长期接触电脑打字的人,会失去那种兴趣把字体调来调去的,比如说字体倾斜,经常用电脑的人没有那个功夫去调的,只有初接触电脑的人才会每样字体都试一试。所以,我觉得这个女生年纪不大。”
小叶问道:“那么,你为什么推断她是高中生?”
任秋玲说道:“这个涉及的是地理侧写了。从这里出发,距离不到一公里的路段就有宾江一中,宾江职中,宾江警校三所学校。这些小广告也主要集中在这片区域。所以,是在校生的可能性较大。”
小叶思考着:“好烦啊啊啊,这句话的语气其实表达的不是烦,而是一种喜悦的心情。这个女生有男生追求,感觉欣喜若狂,却苦于没有朋友可以倾诉,所以她的性格内向,没有几个知心朋友。对吧?”
任秋玲说:“事实上,有些推理的结果是不会对查案的人员说的——比如说,这个女生又欣喜又烦恼,可能是因为有两个男生同时追求她。你的分析挺正确的,接着说。”
小叶像个受到鼓励的学生一样,继续分析说:“这个女生性格极内向,因此她走路的动作会有些奇怪:从肢体语言的角度来说,双肩下垂代表着心理压力很重,同时还有自我保护的含义——拳手垂肩,是为了保护胁骨。”
任秋玲“嗯嗯”连声,以示鼓励。
小叶不假思索的说:“这个女生平时沉默寡言,给人的印象有些怪。在父母眼里她是乖乖女,非常听话;在老师眼里她是好学生,非常认真;但是在同学眼里,她却是个怪人,一个学霸,很难接近。”
任秋玲鼓掌说:“好!你补充得非常好!现在要查到受害女生就很容易了。”
沙拉娜强忍着怒气听完了任秋玲和小叶的分析,这时尖着嗓子叫起来,“尽扯蛋!我要的是凶手,知道受害者是谁有什么用?”
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沙拉娜太无礼了。
那个老警员上前说:“这个案子,我们拒绝交给你!因为你没那个本事破案,滚回你的面粉厂去!”
沙拉娜气跳起来,大声叫着:“你谁啊?有什么权力命令我?告、诉、我、你、是、谁!”
老警员冷冷的说:“我是刑侦局的罗局长!去跟你们领导打小报告去吧!我就没见过这么不懂礼貌的孩子。”
沙拉娜真不敢把罗局长怎么样,但是她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拳头,也不扑过去打人,也不走,耍起赖皮来。
罗局长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回头问任秋玲说:“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任秋玲说:“很简单,我们在附近找一找,如果找到阿兹特克的文字,说明是那个人来了。大家见到那个人,就立即表现得很爱自己的老婆,可能会逃过一死。”
几个警员都哈哈大笑起来,但真的分头去找奇怪的文字去了。
小叶问道:“任探长,我记得西班牙殖民者几乎把阿兹特克灭族了,现在整个世界上都没有一个人能够完整的翻译阿兹特克语的。您真的觉得凶手是阿兹特克语专家吗?”
任秋玲对小叶印象极佳,回答说:“那个人不是阿兹特克语专家,我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故,但是从那之后,她就没有写过汉字,只写阿兹特克文字了。她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流利的使用阿兹特克文字的人,甚至比一些遗留下来的阿兹特克人还流利。她在所有犯罪现场留下的签名,都是阿兹特克文字。”
犯罪心理学上所谓的签名,是指一个罪犯在现场上遗留下的来特征性的痕迹,如在现场一定要拉屎,这个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