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疼了,仰天一想,哈哈大笑,“哈哈!报应啊,报应啊!”一声更比一声高。
远处响起了警笛声,原来有人报了警。
这些事情发生时,蓝锦害怕得手脚冰凉。如此残忍的画面她倒是见过不少,不过都是在照片里——事实上学院派的侧写师不用出现场,他们通常是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别人给的文件作出侧写报告的。
帝凡酒家的经理郝鹏走来,对蓝锦一鞠躬,“两位,这里是任秋玲的酒楼,请离开吧!”
蓝锦早就想走了,拉了拉曾梦书,柔声劝说:“走吧走吧!”
曾梦书看原来不可一世的焦富勇如今颓然的瘫坐在椅子里,已经失去了刚才的威风与霸气,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狠狠的抛下一句话,“便宜你了!”这才跟着蓝锦一起小跑出门。
“我三十年没做范齿生意了,”焦富勇说,“你们要查近期的案子,我只记得以前有个很大的买家,每年都定期的收购一批货物。你们可以去查查东浮市阿克夏农庄。”他说的范齿是行话,指“儿童”。
曾梦书听到焦富勇开口,还想再问什么,但是蓝锦怕麻烦,郝鹏怕出事,两人一个拦着一个拖着,终于把曾梦书弄出了宴会大厅。
郝鹏亲自开车,只恨不得把曾梦书这个惹祸精送到西伯利亚去,结果给送到了宾江的徐娘桥上。这里远望宾江,近览渔村,也是一处风景区。
“蓝锦老师,请问有任秋玲的消息吗?”郝鹏问道。
蓝锦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郝鹏也叹息一声,将两人送到桥边,说了声:“警察那方面,我去顶着。”拱了拱手,没有多话,开车就走。
此时江水茫茫,有一艘渔船轰着马达缓缓的从江心驶过,船上孤灯一盏,在夜色里像一只发光的虫子。
蓝锦手撑着栏杆,“我来宾江,就是为了寻找任秋玲的下落。你们这边的易学院已经关闭了此案,但是我们还有一些人没有放弃。”
曾梦书也手靠着栏杆,“这很正常啊,如果你失踪了,我也会到处找你的。”
蓝锦听到这想当然的回答,不禁哑然失笑,“侧写师出现场,必须在清场之后,这才是侧写师的正确做法。我不会失踪的——今天你监视了我?”焦富贵与儿子的关系,是蓝锦在查资料时意外发现的,并没有告诉曾梦书。
曾梦书打个哈哈,“小法术,不值一提,哈哈!”她本来就想从蓝锦那儿学点东西,当然会暗中注意蓝锦的一举一动了,这事儿做得很失风度,她赶提议去吃点宵夜去。
一般旅游景点附近都有卖小吃的地方,如果外地人呢价钱就会贵很多,比如说一只大虾三十八之类的。但是本地人去了,那些商贩就比较老实。曾梦书宾江人,一口地道的宾江口音,又有一身本事,倒不怕捱宰。
蓝锦拗不过曾梦书,只得跟着到了夜市场,那里经营的多是烧烤类的食品,吃多了上火。
曾梦书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很是开心。正聊着呢,突然看到温小玉搂着个女生也向这边走来。
曾梦书嘴里叨着几根芹菜,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蓝锦一看她这样子,生怕又出事,赶紧拈了块生姜,劝道:“吃菜吃菜。”
那边温小玉也发现了曾梦书,头一缩就要跑。曾梦书“噌”的一声站起来,声音特别洪亮的叫道:“哈哈,姓温的,原来你也在这儿啊!”
温小玉头一甩,推开那个女生转过身来。那个女生凭感觉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就跟块狗皮膏药似的粘在温小玉身上,轻声细语的说:“温哥,这位是……”
温小玉一声一吭,带着那个女生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一只手护着那个女生,空着的右手跟抽筋似的比划个不停,“不关她的事,有什么你冲着我来,行不?”
蓝锦能够明显的听出曾梦书的声音变得很尖锐,但是她的话却说得很大气:“多大点儿事啊?别慌别慌,坐下慢慢说——老板,再来十串牛筋!”那边老板高声叫:“好嘞!”
温小玉“通”的一声坐下,那个女生也紧张起来,小心的坐在温小玉身边,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曾梦书。
曾梦书静静的看着温小玉,声音依然尖锐,“我想去东浮出差,听说那边的海鲜味道不错,还有那边的衣服又好又便宜,也许我会养只狗,也许会遇到星探当上歌星,或者呢,我会被捕鱼的船撞到——总之这一切,都比你和小女生约会炫多了。再见!”她心情激动,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堆自己也不知道意思的话,立即站起来,还努力笑了笑,“这顿你请客哟!嘿嘿!”说完转身就走。
蓝锦怕她出事,赶紧追了出去。
曾梦书再次站到徐娘桥上,掏出手机跟对李明博说:“李头儿,案子查到东浮了,我要到东浮出差。对!蓝锦跟我一起。”
蓝锦不由苦笑,“我可没有答应啊!”
曾梦书不管蓝锦,“对,可能十天半个月吧!还有我想配辆车,如果单位没钱,我就自己想办法。”
等曾梦书打完电话,蓝锦才说:“我发现你成熟了很多,又没对那个女生动手,又不哭不闹,不像一般的女生那样。”
曾梦书哈哈一笑,“那是,多大点事儿啊!再说我发过誓的,我的坏脾气只用来对付坏人,当然不会乱动手了。”
蓝锦沉呤了一会儿,“我分析你是由父亲带大的姑娘,从小父亲就比较宠你。所以你的性格很像男孩子,而且非常任性。”
曾梦书咂着嘴,感觉不是滋味儿,“知道吗?被人分析的感觉很差,被人分析得很对感觉更差。算了,我知道你是职业习惯——只是你让我想家了……呜呜……”她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