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天赐节,按俗例,家家户户这天都要早起,全家老小相互道喜,然后一起享用用面粉搀和糖油制成的糕屑,有“六月六,吃了糕屑就长肉”的说法。
六月六是个讨喜的日子,花家班也在这天办起了喜事儿。
陪着阿满梳妆打扮,换上大红的嫁衣,披上大红的盖头,因为是孤女,子妤带着她拜过塞雁儿,等钟大福从南院一路过来迎娶,这就算是出嫁了。
仪式虽然简单,却喜庆,看着阿满能有这样的好归宿,无论是南院的师傅们,还是知道今日喜事的弟子们,个个脸上都挂着与之同喜的笑容。
外院的流水席摆在了南院,共十八桌,每桌摆足了十大碗,来往宾客除了戏班师父就是钟大福老家来的亲朋,还有些与之相熟的看客。内院则在沁园里也摆足了六桌,塞雁儿大张旗鼓地请了包括金盏儿在内的所有花家班五等以上女弟子前来一起热闹。
这下可累了子妤。
身为塞雁儿的婢女,同时也是阿满的好姐妹,子妤不但要帮着阿满出嫁,还得在送走她后留在沁园里招呼客人,布置酒水,从天麻麻亮开始就忙得脚不沾地。不过还好有茗月帮衬着,也不至于乱了手脚,一切倒也进行地仅仅有条。
临近午时,就要开席,子妤看着六桌人已然差不多了,而那青歌儿却还未露面,心中不禁想着她不来才好,眼不见心不烦。
可想什么来什么,正准备回主桌稍作休息再去厨房看看菜做的怎么样了,子妤抬眼就看到一抹窈窕的身影缓缓而来。
小比过后,青歌儿就躲了起来,没想来这天竟出现在了阿满的婚宴席上,还送了张张龙凤呈祥的罗帕作为贺礼。
樱桃红的裙衫,外罩月牙白的半袖,面对让自己脸面丢尽的花子妤,青歌儿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妥,反而一如既往挂着柔和如春风般的笑容,好像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只是那略有些厚的胭脂下明显消瘦了几分的脸颊,才透露出她这几日的过的并不安生。
既是阿满的喜宴,看着青歌儿笑眯眯地走过来,子妤不好不理会,引她入了席。随意寒暄两句本想离开,哪只衣袖被人一拽,回头发现是青歌儿拉住了自己。
“客人已经来的差不都了,师妹不如坐下喝杯茶,歇歇再说。”青歌儿粉唇微启,语气柔和中带了几许不容抗拒的味道。
下意识地想要拂开那只涂满鲜红蔻丹的手,却发现周围已经有人在看着自己和青歌儿。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要装出一团和气的样子,子妤不想做那个没气度的,只好挨着她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拿起杯盏在口,准备喝两口水就离开。
那只刚一落座,耳边就传来低低地一声笑,随即,便是青歌儿极为细小的话语响起:“别以为你赢了上月的小比就了不起了。”
侧眼,子妤竟不知这青歌儿为何会这样说,却对上一张笑得和风如旭的脸。只见得其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好戏在后头,咱们走着瞧。”
青歌儿刻意压低了声音,加上神色如常,周围的人自然没有听见她到底在和自己说些什么。
子妤蹙了蹙眉,眼神直视对方,丝毫没有露怯地也朗朗一笑,用着同样只有两人才能闻得的嗓音道:“怎么,青歌儿师姐不准备再装了娴淑了么?其实从你给大师姐下药开始,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你以为你及时收手就能瞒住?我和唐师父早就把此事查清楚了,也早透给了班主听。”
说着,子妤看了一眼青歌儿的笑容已然僵硬,不容她缓过神来,又道:“对了,想来师姐看我不顺眼,是因为心中爱慕止卿吧?你放心,小比那晚你的表现止卿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别人或许还以为你是个温柔宽仁的师姐,止卿却已经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认为你们之间还有可能吗?其实你根本就不必这样,我和止卿情同兄妹,你喜欢便是,何苦将我当做眼中钉肉中刺?红衫儿那笨脑子想不通,怎么通透如此的你也被嫉妒给蒙了眼?你若真聪明,就好生维持着表面的温柔宽厚,别再打那些见不得人的鬼主意了。”
“你......”没想到子妤牙尖嘴利至此,青歌儿只吐出一个字又被子妤抢了话:“哦,还有,你刚才说好戏在后头?我可以在小比上夺了你的头名,就能在戏台上继续夺了你的骄傲。我不会像你一般施那些卑鄙的暗手。若你还有点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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