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下发髻上的一根玉簪子,子妤挑了挑灯芯,又把小炉子上的冷水换了从新搬到门口起了火,这才左右瞧瞧,看隔壁屋里有没有动静。
还好,唐虞屋子的灯烛虽然还亮着,却没什么声响,好像也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子妤这才将门关好回屋。
见子妤回来,诸葛不逊翻了翻白眼,和他平日里端正出尘的模样很是不同:“亏得你还惦记着我会不高兴。不过,今晚这事儿我确实也有不对的地方,你担心戏班受牵连也是正常的。”
“你就那么不喜欢郡主么?”子妤替他斟了杯茶递过去:“虽然她有一点儿小小的娇蛮,但性子却是极好的。模样也大方出众,加上从小就认识,也没什么陌生感。比你家里找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当媳妇儿不是更好?”
“倒也不是薄鸢郡主不好,只是我才十五岁,不想那么早就成亲。”诸葛不逊又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而且,我从小就不喜欢她。仗着候府的人疼她,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况且她也说过不想嫁给我,我又何必勉强呢。”
“所以你便借口帮我们撑场子,故意上台去气薄侯?”子妤已经猜到了大半的原因,却觉得本朝贵公子们多有好这一口的,上台唱唱戏并非是天大的罪过,最多让人感觉轻浮一些罢了,便道:“你这样做,薄侯也不会就此退婚,何必呢。不如实话告诉你爷爷,就说婚事等过几年再议就是了。薄鸢郡主也是十五岁,但毕竟是个女孩子,你能等,她却等不得。到时候先于与已经出嫁,这事儿不就了了吗!”
喝下一口半温的茶,诸葛不逊心里的闷气儿也解了些,恢复了几分平常的表情,冷冷道:“你却不知道,薄侯与我家联姻,还有其他的原因。具体是什么,也不方便说与你知道,总之,我就是不愿他如意,凭白利用了我们家,利用姑奶奶和太子表叔。”
听诸葛不逊话里的意思,这两家联姻好像还和皇帝扯上了一些关系,而且还是不太好的关系,子妤蹙蹙眉:“你已在局中,如何跳的出来?除非你不是相府的孙少爷,否则,说什么做什么,到头来也是一场空罢了。何必呢!”
子妤劝着,不由得打了个哈欠。诸葛不逊见状,也不多留了,起身来让她好生休息,便径自推门而出。
......
没走多远,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诸葛不逊,以为是子妤出来还有什么话说给自己,故而停下转头:“怎么啦,刚刚是你直打哈欠赶了我......”
半句话说完,诸葛不逊才发现一抹高挺俊逸的身影从院门处渡步而来,分明是同住小院的唐虞,顿时有些尴尬:“呃,唐师父,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么?”
“诸葛少爷不也是没睡么。”唐虞走进了,脸上却瞧不出什么喜怒,只淡淡道:“既然长夜难眠,不如你我去湖心小亭说说话,消遣一会儿。”
“也好。”诸葛不逊看了看被夜风拂开露出半张脸的月亮,点点头,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与唐虞并肩向湖心的小亭走去。
踏着微凉的夜色,两人立在亭中,一时谁都没开口,只看着水面反射出的半轮月色羞羞掩掩地从浓云中缓缓滑出身子。
“唐师父,多谢您答应让我今晚上场唱了一出。”
还是诸葛不逊主动开口,提及了登台唱戏之事:“先前子妤的话,您别放在心上。莫说薄侯并未当场发难,就算他不喜我做这事儿,也断然不会连累到花家班的头上。”
唐虞倒没在意连不连累的事儿,只突然问道:“听子妤说,你不愿答应这门亲事?”
诸葛不逊有些悻悻地苦笑了一下:“我虽为明说,想来花家姐弟都是看得出来的。”
“这些是你的私事,子妤本不该过问。”唐虞话锋一转,拱手道:“她先前在迎玉园冲撞了诸葛少爷,还请见谅!”
“唐师父是要代子妤道歉?”诸葛不逊见他一副替子妤担心的样子,忍不住起了心思要逗逗这个只晓得装严肃的师父,笑道:“听说子妤并非唐师父的亲传弟子,若是她闯了祸,唐师父也要受罚么?”
没瞧见诸葛不逊眼底露出的促狭之意,唐虞点头:“这是自然,在戏班里,子妤是弟子,虽不是我的亲传,但总是晚辈。”
就等唐虞这么说,诸葛不逊一笑,反问道:“可我与子妤只是私下相交,关系也是朋友而已,唐师父又怎么好以长辈的身份插进来替她道歉呢?”
一时间愣住了,唐虞并未立马答话,只是觉得自己以戏班长辈的身份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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