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押
掌柜的一听一看,眼都亮了“姑娘说用这紫金如意玉佩做彩金押孙何公子胜出是吗?”他没听错吧?
“正是。”不容置疑的声音。
这下子四下里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不得了哦,不是说李庶几会胜出的吗,怎么这会偏有人用重金押孙何?一定是有什么新消息他们不知道的。看来要重新观察形势才行。
冰冷的目光盯着风轻,她是故意和他作对吗?“姑娘以如此贵重之物押在一个文思才学不及在下的人身上,不免有失斟酌,到时候可别白白损失了上好的玉佩才是。”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风轻轻淡一笑,眼波流转把所有的人都摄入眼底,最后停在李庶几脸上,笑意更深“孙何在应试考生中脱颖而出名中省元,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咦?也是哦,这可是明明白白的证明哦!大家又都从刚才誓死站在李庶几一边转成支持孙何了。
李庶几看着一切,铁青了脸,一拍桌子“省元如何?不过是一个笨蛋。”
风轻“呵呵”一笑,竟有韩侦的七八分畅然与洒脱“省元是不如何,但有些人毕竟连笨蛋也不如,也就只能在省元名号旁打转。不过我想孙公子是决不会与你计较的,因为孙公子可是状元之才,又岂能与你一般见识?”
这话引来众人一阵笑声,李庶几的脸红白相迭,眼里几乎喷出火来“苏风轻,我会让你后悔的!”说罢长袖一甩从人群中挤出了鲤跃居。
在场的人一看,连忙纷纷掏出银子押在孙何身上,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掌柜的嘴笑得几乎都合不拢了,满脸欣喜地哈着腰走到风轻身旁“姑娘典押这个玉佩做彩金押孙公子赢是吗?”见到风轻点头,掌柜笑眯眯地朝内大喊“紫金如意玉佩,押孙公子。”
有人顺手接过风轻手里的玉佩,呃“公子?”掌柜眼里打着问号。
来者发出温润而潜藏笑意的声音:“这么漂亮的玉佩姑娘还是收好,彩金就由本公子替这位姑娘出了。”说着便从袖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到掌柜怀里。
掌柜的一看,眼里金光一闪“谢过这位公子。”眼尖一瞄看到后面的人,忙笑着打招呼“孙公子好,今天真是好彩头啊。呵呵!”
韩侦笑眯眯地把玩着握在手里的玉佩“姑娘可真舍得这么好的东西?给孙何他怕是没眼光欣赏,还不如送给在下。”
风轻笑而不答,篆香却早一步上前从韩侦手里抢回玉佩“哼哼,我们可是好不容易偷跑出来的,怎么能让你拿了姑娘的玉佩?”
“好厉害的丫头!”韩侦可惜地看着那枚玉佩“风轻姑娘,你们是偷偷跑出来的?”
“嗯。”风轻看看没什么精神的孙何“孙公子,初一那天失约实在对不住。不过三姐有让我修书一封给你。”
“信?”孙何一下眼亮起来。
“嗯。三姐说她明白公子的心意,还说让公子不必牵挂,一切以考试为重。”
孙何急急地接过信,刚想拆阅却在看到风轻及韩侦时脸一下红了“我、我”
韩侦突然用力一拍差点让孙何的话给哽在嗓子里,笑道:“回屋里去吧。”
孙何腼腆一笑,对风轻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坚定地道:“替我跟月白姑娘说我一定会考中状元的,绝不辜负她。”说完傻傻一笑上了楼。
风轻眨眨眼“其实,孙公子还是挺可爱的嘛。”
“是吗?”韩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风轻问。
“当然啦。”风轻点头“要不三姐能为了他茶饭不思?”
“哦,这样啊。”韩侦微微侧过脑袋像是在想事情“本公子什么时候也能让哪家姑娘茶饭不思就好了。”
“你美。”风轻啐他,然后又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韩侦也笑“初一时在‘静兰寺’没看到你们就知道准是出不来了,但我想你总会来送个信什么的,果然猜中了。”
“不想看三姐如此不安难过,而且也免得孙公子担心不是?噢,孙公子近来如何?”她回去还要跟三姐说呢。
“除了偶尔发呆,其余都挺好。”韩侦想想又补充一句“考上状元不成问题。”
“你这么替他保证?”风轻故意问。
“月白姑娘确实也是动力之一,然十年苦读,这试自然是为了自己去考的,这一点相信他自会有分寸。”
嗯,确实呢。
“对了,你们是如何出门的?”
说得这风轻忍不住笑了“美人计,篆香使的。”说着就把近况和如何得以出来的过程一一道来。
听完这些,韩侦道:“丫环如此姑娘则可想而知了。难怪适才在下看到一位姑娘手持紫金玉佩立于大堂,秀发飞扬,衣袂飘飘,绰约自信的风姿不知迷惑住多少人。”
哪有这么夸张!但风轻还是被韩侦的话引得眉眼弯弯起来,露齿一笑“那么也迷惑住公子了吗?”
眼一亮,韩侦淡淡地摇头,然而眼中却倾泻了过多的笑意,喜悦的眼眸散发无限光彩。细看她脸上渐渐泛起红晕,他倾身向前立于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我从不迷惑,只是”润雅有声而又无声“辗转反侧难安。”
微微侧过身子,对上他的眼,风轻止不住地脸大红起来,染遍额角与眉梢,往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垂下眼、一跺脚、一扭身“篆香,我们走。”说着便小步越过韩侦朝外奔去。
什么?篆香还弄不懂为什么就看到自家姑娘好好地就跑开了,连忙也跟了出去。在跑之前还不忘快速地扫一眼旁边的韩公子,竟也有淡淡的红晕爬上他的脸。姑娘和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篆香试着推门,门“吱”的一声开了,而且没人,高兴地招手让风轻进来,主仆二人一步两步三步小心翼翼的,终于无惊无险地穿过后花园。相视笑起来,成功!
篆香笑嘻嘻地推开房门,还没来得及把一脸笑容整个展开,就僵在半途中,声音抖抖的如风中落叶。
“老爷、夫人。”
风轻也霎时白了脸,屋里除了爹娘,还有姨娘、月白、大哥大嫂、二哥。可奇异的,她竟没觉得害怕,虽然手心里冒着汗、虽然心跳得飞快、虽然她几乎不敢正视爹爹的眼光,因为心里有一种释然的情绪在里头。她微微地欠身问安:“爹、娘,孩儿回来了。姨娘好。”
爹的声音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般严厉:“从哪回来?”
“鲤跃居。”
“干吗去?”
“没干吗。”
“没干吗?可是月儿说是她让你替她送信给孙何的?”
风轻看看月白惨白的脸,平静地开口:“不是。这是我的主意,不关三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