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微垂着头。
元婴在不远处看着,缩成一个点,心酸得不行,救命啊,谁能还她一个嬉皮笑脸耍无赖的小天师啊,这样落寞萎靡的,让人又怕又慌又心疼。
“丫头。”
元婴听到这声音,就看了过去,一个老头走了上来,还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眼神。
秦流西站了起来,皱眉看向赤元老道:“您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你是打算一直筮占到晕厥?”赤元老道叹了一口气:“丫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都是上天的安排,她终有此劫。”
秦流西不说话。
“莫要执着,记住你当日说过的话。”赤元老道皱眉地看着徒弟那张倔强的脸。
秦流西沉声道:“我知,只是……”
那也是她徒弟,养了两年的娃,怎能无动于衷呢!
“一切皆有定数,你们师徒,也终会有再见的一日。”赤元老道上前,道:“回去吧,莫再伤神,恶佛来过,能把你的禁制抹去,足以证明他的强大,也远比我们想象的难以对付。而他和我们,和这个人世间,终将有一场恶战。”
秦流西抿着唇看着道石的下方:“他没拿走那东西。”
赤元老道看了一眼,说道:“那也证明,他也在等,也在抢时间,时机还没到!”
秦流西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赤元老道见状忧心不已,张了张口,也没把自己近日所占的卦一说,如果说了,大概会更为不安吧。
师徒二人沉默着下了山,回到道观,观中所有人都在等着。
滕昭已经哭过一次,此时微微抿着唇,眼神期盼地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对道观的人说道:“不必去寻,该干什么都干什么,该修行的也修行,坚守道心。”
众人心中一沉,却没反驳。
连观主都没反驳她这话,只怕是找不回了,那孩子是没了吗?
“怪我,都怪我。”清远一脸愧疚和自责,孩子还小,不该恃着是自己地盘而放松看管的。
秦流西入了道室,滕昭跟了上去。
“师父,忘川她找不到了?”
秦流西转过身来,看着他,道:“如果有一日,你再见她,彼此已是立场不同的敌人,你当如何?”
滕昭脸色一白。
“师父当如何?”他反问一句。
秦流西面无表情,道:“当初我收你们为徒时,曾经说过,入我师门,当尊师重道,友爱同门,尊我门门规,凡犯规者,轻则惩戒,重则剥夺一身修为逐出师门。而在俗世行走,当守道守心,诛邪正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而叛我师门者,虽远必诛。还有一点,若残害苍生凭添血孽,便是我徒,我也会亲自了结了。”
滕昭低下头:“她被谁带走了?”
“我们最大的敌人,恶佛兕罗。”秦流西看出门外,眉目疏冷。
滕昭捏起拳头,吸了一口气:“徒儿懂了。”
他转身离开,秦流西在他身后,道:“昭昭,只要她认,你便是她师兄。”
同理,她若认我,我就是她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