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吴悠春节的时候选择不回家, 并不完全是因为吴悠父亲找了新的老婆,心灰意冷才不愿意回家,而是怕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拆穿了呢?”詹台意有所指, 继续说。
“如果吴悠, 早在半年多前就已经不是你我所知道的吴悠了呢?”
方岚紧咬下唇思索片刻,神情有些恍惚:“你是说,不仅能幻化人形, 还能维持半年之久, 五个室友日日相处却发现不了?”
“如果寝室里住着的这个不是吴悠,那真正的吴悠到底去了哪里?”
方岚摇摇头, 又否认道:“不,最关键的问题不是这个。”
“最关键问题是,寝室里李代桃僵的那个吴悠,到底是谁?”方岚说。
詹台抬起手, 指尖上淡淡一抹土黄色,被他轻轻一弹散落风中,纷纷扬扬仿佛薄薄一层黄沙。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味道,说不上好闻也说不上难闻,像浓郁得过了头的香气盖住了若隐若现那一抹腥味。不同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隐隐约约让人感到不适。
“你说错了。最关键的问题,不是吴悠是谁。而是, 李代桃僵的那个吴悠,到底是什么?”詹台话里有话,淡淡地说。
方岚定定看着他, 大脑飞转努力把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她仔细回忆所有的细节。
“吴悠”搭上那辆公交车的时候还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子,可是监控里却没有拍到这样的男生下车。
“吴悠”把宿舍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大夏天也坚持拉上床帘,还要求赤膊的室友们穿上上衣。
詹台怀疑,“吴悠”是个女孩子。
“吴悠”失踪在一个月前,六月中旬,正是端午前后。
“吴悠”上午的时候还没有显露出异状,午饭之后却突然离奇消失了。
端午节前后的食堂午饭,会有什么与平时不同的地方?
方岚猛地睁大眼睛,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宿舍楼下的布告牌边,指着一张蓝白色的宣传海报对詹台说:“南校区二食堂,在吴悠失踪当天举办了文化活动,组织学生包粽子制香囊写书法。”
方岚眼神陡然犀利:“还有,点雄黄。”
她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就透。詹台勾着嘴角看她,眼里是不加丝毫掩饰的欣赏。
他指尖轻轻抖动,土黄色粉末自他指尖落下。
雄黄,又名天阳石。祛风驱邪,可避蛇蝎走兽。端午时节插茱萸,佩戴五毒荷包,以及点雄黄酒,都是为了避蛇蝎五毒的传统风俗。
“一点点雄黄粉,撒到吴悠被褥上,登时腾起一股腥臊。”詹台神色淡然,“如果遇到了雄黄酒,她身上的味道哪里还能遮得住?”
方岚仍在震惊当中,静静看着他指尖土黄色的粉末。
校园的远处像是有人在唱花鼓戏,温情婉转像是夜莺低吟。
女声柔媚,欢快的歌声满是情话绵绵。
“刘海哥,我的夫哇,带我往前行。”
是《刘海砍樵》。
方岚恍然回过神来,张大嘴巴看着詹台。
詹台微微露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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