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高僧竟出口伤人,本姑娘便是明教圣姑,你能奈我怎地?”
那僧人凝视她半晌,叹道:“原来传言不假,难道女施主便是魔教三十任教主石居士的女儿,善哉善哉,明教如此狠辣,竟在此伏击少林、昆仑等数十弟子,老衲不能袖手旁观,委屈女施主随老衲前去少林寺,禀明方丈苦乘师兄,请他了断明教与中原武林百年来的恩恩怨怨!”
石素清哼了一声,秀眉微耸,娇叱道:“要是本姑娘不答应呢?”
那僧人拂然道:“老衲昔年与石教主曾有过一面之缘,既然明教重履中土,残害江湖名门正派的弟子,双方是非,终须作个了结,为了中原武林,只有勉为其难,恕老衲无礼了。”说着双手仍合十不动,僧袍中登时鼓起一股劲风,弥漫开来。
石素清心想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当下抽出短剑,纵身跃起刺向高僧的心口。那僧人颂道:“阿弥陀佛,执迷不悟!”身子仍是不动,眼见利锋已经触到他胸口,突然一股劲气迸发,将石素请竟震出丈许之外,踉跄落地,幸得僧人修为甚高,不愿伤她,只反弹开去并无加害之力。
石素清落地一惊,暗道:“这和尚武功深得很,竟刀枪不入。”正在思索间那僧人脚不挪、身不动地滑移过去,伸手欲制她穴道,后者大惊,叫道:“骏哥!”
龙骏经过修习先天功和道家思想,自身修为有所提升,虽敬他佛门高僧,但情之所钟却也不得不出手,见玉人势危,当即左腿微屈,左臂划了个半圆,右手内弯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正是初学乍练的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亢龙有悔”,跟着脚步挪移,瞬息之间挡在了清儿身前。
那僧人咦了一声,显然十分诧异,身子微微一错,倏地滑出三尺之外,凝神望来,上下打量着少年男子。石素清吐下香舌,做个鬼脸,意思是:“有了骏哥在身边,区区老和尚何足道哉?”
龙骏轻唤道:“清儿,不得无礼!”转向僧人作揖道:“晚辈龙骏参见高僧,请教前辈怎生称呼?”
那僧人丝毫不愠,祥和道:“老衲法名苦鉴,少侠武学内外兼修,这一招“亢龙有悔”本是至刚至坚的一掌,龙少侠竟能蓄以全真教正宗内功做辅助,掌风内旋吸劲,似糅合了大挪移的心旨,这一掌老衲可不易接啊!”
龙骏心下一惊,暗道:“这位高僧当真了得,单闻掌劲竟将这一掌的玄理料知透彻,的确是匪夷所思。”回道:“神僧法眼无讹,晚辈佩服,只因这位姑娘是……是在下未过门的娇妻,倘若她被大师带去少林寺,晚辈美好姻缘岂不成空,还请神僧包涵,恕难遵命!”
石素清闻言“啊”的一声,红晕上脸,羞得转过头去,却也不出口否认。苦鉴双眉轻皱,低喧佛号:“色既是空,空即是色,我佛家不信天命只讲缘法,倘若少侠看得透彻,悟此心则了无我,五蕴皆空,又何来尘缘?”
石素清生怕龙骏被对方禅语打动,遁入空门,情之所钟,关心过切,不由得身子一颤,抓住他手臂,啐道:“呸!老和尚胡言乱语,骏哥不要信他!”
龙骏心想:我是天主教徒信奉耶酥怎会信他?微微一笑道:“道有道言,禅有禅机,神僧虽然说得在理儿,可惜仍是一相情愿,出家人四大皆空,旁人未必看得空,大师又何必为俗事劳心?”言下之意,既然出家人遁入空门将红尘瞧得一无是处,又何必出来多管闲事呢?
苦鉴脸上闪过圣洁的光辉,弥勒一笑道:“原来少侠亦是大智大彗之人,老衲倒是枉费心思了,然则今日之事当须有个了断,善结善缘,恶有恶果,女施主你当真不随老衲前去,只有为难这位少侠了。”
龙骏见相斗难免,当下抱拳施礼道:“在下斗胆向大师讨教少林绝技,还请神僧不吝赐教!”
苦鉴道:“阿弥陀佛,老衲静坐枯禅久不出寺,今日倒要领教北丐中神通的传人,少侠请先发招!”
龙骏知他自持身份,不肯先行出手,叫道:“得罪了!”当下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顺势推出一招“亢龙有悔”;只因初学降龙十八掌不过几日,无师指拨,尚未能融会贯通、收发自如,这招平时练的最熟,掌风能扫到两丈开外,正适合远攻探路。
苦鉴神气内敛,并不出招,待对方掌风一道道猛加后劲扑面击至时,双手合十,原地缓缓旋转,体内散出的罡气形成一股无形的气墙,竟将袭来的掌劲卸去,无论亢龙有悔的后劲重重叠叠,一道强似一道仍伤他不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