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的心,当真就是铁打的吗。
“瞧你们说的,正院又不是龙潭虎穴,当初是因为柏哥儿体弱,我的身子骨也不好,老太太才免了请安,我们也不能得寸进尺,让人说了闲话,等你们父亲回来,也是要日日去请安的,还不如现在就习惯。”王氏咳嗽了一阵缓缓说道,她不敢,也不能,把心中的恨意表露出来,云舒还要嫁人,柏哥还要仕途,千般委屈,万般辛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娘,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云舒抱住王氏,静静感受着母亲怀里的温暖,为了这份宁静,她也要打起精神来,老太太没有儿子,现在的皆是庶子,唯一的女儿嫁到了齐国公府,明明四叔袭爵,她却让二伯母当家,真是打得好算盘。
“傻孩子,娘只希望柏哥儿能有出息,你能嫁到个好人家,哪怕就算是死,我也瞑目了。”王氏满脸慈爱的笑着,云舒眼眶一酸:“娘,您身体一定能好起来,别提什么请师傅了,我现在医术略有长进,在过些日子就为您好生调养。”
“快别说了,医术哪是姑娘家该学的东西,以前你捣鼓捣鼓,娘也不说什么,但你爹爹快回来了,怎么样,你也要做出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娘这一辈子错就错在出生不好,嫡母不慈,压根就不教我为人处事,理家什么的道理,姨娘又眼浅,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你呀,以后就乖乖给我学规矩,做女红,如果想弹琴、作画,娘也会给你请个师傅,只望你以后嫁人不要被看轻了去。”
云舒满头黑线,心中颇感无奈,知道医术在古人来看均属杂学,就算寻常人家的姑娘习医都会被说闲话,更可况她这个侯府嫡出小姐,嫁人什么的,她更是从来都不敢想,奈何王氏每次都要提起,只要一想到要和众多女人共侍一夫,她就像吃了苍蝇般恶心。
“谁说习医不好,至少知道什么有毒,没毒,不会吃坏了肚子,大宅门阴私的事情多了去,我这是防范于未然,弟弟的身体才刚好,正是需要调养呢,我怎么放心把他交给别人。”云舒理直气壮地辩驳道,心知只要一提起弟弟,娘绝对会妥协,习医是她从迷茫中振作后第一件决定要做的事情,不仅是因为发现弟弟饭菜食物不搭配容易产生毒素,更是因为从前的八点档看多了,还有被各种宫斗、宅斗小说荼毒,她发现医术绝对是个必须要学的东西。幸好从前有点底子,虽是西医,但学起中医来也并不是十分困难,三年的时间也算是小有所成吧。
王氏略感迟疑,想反驳,却发现找不到任何借口,她也不放心把儿子教给别人,想起云舒先前所说的话,想起儿子体弱并不是意外,她就冷汗直冒,只是,也不能因为儿子就把女儿给耽误了啊......逐板起了脸,蛮横道:“反正规矩女红你都要给我去学。”
云舒捂嘴一笑,王氏此时的模样,简直就像个耍赖的小孩,大有反正我就是这样,你自己看着办吧的意思。
“遵命,我的母亲大人。”云舒跳下炕站在地上,学着书生模样,恭恭敬敬作了一揖,惹得王氏直笑。
云柏也跟着笑了起来。
云舒接着说道:“师傅就不必请了,红鸾女工不错,跟着她学就好,我是侯府嫡出小姐,女红过的去就行,否则要丫鬟干嘛,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至于规矩嘛,等爹爹回来在请人来教岂不是更好,听说七妹妹只比我小几个月呢。”
王氏不假思索,就皱起了眉头,反驳道:“什么七妹妹,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凭什么和你相提并论和你一起学规矩抬高身份。”想起七娘的生母,她心中就来气,那是李氏的陪嫁丫鬟,乘着她怀孕,老太太就把她赐给了三爷,仗着有几分体面,连她这个正经太太都不放在眼里,还挑拨离间,害得三爷远离了她,害得她的柏哥儿自打生下来就身体虚弱。让他们母子三人这些年来吃尽苦头。
这口气到现在她都咽不下去,还让她善待那贱人的女儿,这怎么可能。
云舒无奈抚额,她的娘啊,为什么会这样直心直肠,难怪当年和爹爹浓情蜜意的时候,就能被小三斗倒,真是不知说她什么才好了。
“娘,既然你是嫡母,就要做出嫡母的样子来,否则不是让爹爹和您生份了去吗?”想了想,云舒只能这样说道,七姐儿和十哥儿毕竟是跟随父亲长大的,感情定然深厚,爹娘两地相隔,感情本就不好,如果中间再有人挑唆,那以后的日子恐怕就更难过了,只期望柏哥儿快点长大,他有出息了,她们母女才有盼头。
王氏眼眶一红,心中一酸,面上露出一丝倦意,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真的不甘心那。
云舒轻轻帮她捻了捻被角,知道有些问题还是要靠她自己想明白,柔声道:“娘,您还有我和柏哥儿呢,您现在先睡会儿,午饭再来叫您可好?”
王氏点了点头,疲惫的闭上眼睛,云舒等她睡着以后,才和弟弟退出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