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清凉殿外,宣义拱手道“那篮冷掉的杏花酥中的确有红花。听清凉殿的宫人说,昨日王美人将那篮杏花酥亦赏了两块给贴身宫女,而这两位宫人也有葵水提前前来的迹象,此是食用过红花的后症。”
“不会是皇后。”刘盈摇摇头道“昨日里朕是亲眼看见椒房殿宫人将杏花酥分篮送出的。张皇后亦亲口尝过。”
宣义垂眸笑了笑,身为廷尉,除了要擅长治狱外,更要学会的便是揣摩帝王的心思。
如今看起来,陛下这是定心要保下张皇后了。而他亦没有得罪吕太后与宣平侯的打算,便顺着皇帝的意思揖手道“陛下既然亲自作证。那就是说,杏花酥在送出椒房殿之前,都没有问题。出问题地便是在椒房殿送往清凉殿的路上,以及清凉殿中。”
宫道之中,时有卫尉军巡行。一个小小的宫人想把红花下入糕点之中是不大可能的。反而是清凉殿中
宣义心中其实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只是始终参不透其中一个关窍。
对王美人而言,能够产下一个皇子。绝对是益大于弊,若说她要亲手害死自己地孩子。只为了也许能够构陷张皇后。
这从常理上讲,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地。
他正蹙眉疑惑中,忽听得内殿里一个高昂的女声骤然道“你说什么?”
王珑失魂落魄,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耳边只回旋着那个小宫人地话语“可惜了,那个小皇子。”
皇子,皇子。
她决然牺牲掉的,竟是她梦寐相盼地皇子。
这一切,究竟算什么呢?
她呆怔半响,忽然笑出声来,回过头看见刘盈。忽的发疯的求道“陛下。你要为我们的儿子报仇啊。”
宣义皱眉。忽然脑海中连通起了一个关节。于是招来属吏“查查看。近来清凉殿近侍宫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行迹。”
“舅舅这些日子看起来很沉默啊。”宣室殿外,张嫣瞧着静坐其内地刘盈,轻轻道。
“是啊。”韩长骝陪着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小皇子逝去,对陛下都是一个打击。”
张嫣垂眸。
她一直以为,刘盈在听到王珑的指控之后,会来椒房殿质问她的。然而他却毫无理由的选择了信任她,甚至在王珑言及那篮杏花酥之前。这让她感动之余又未尝没有一丝心虚。
舅舅,我再不想做一件让你伤心的事情。你,你也不要再给我这样的机会。
刘盈忽觉疲惫,端取茶盏饮了一口,却觉那茶淳香扑鼻,是张嫣亲手煮出来的口味,不由微微一笑,觉得心中暖了一暖,问道“张皇后刚刚来过了?”
“是的。”韩长骝揖道“皇后娘娘刚刚来过,看到陛下在忙,就没有打扰,回去了。
“难为她了。”刘盈淡淡道,王珑之事一日不清查,张嫣便顶着洗不掉的嫌疑恶名,却依然在宫人面前微笑以对,只在夜深人静之时,朝他哭诉抱怨过一回。
“陛下。”宣室殿外侍中启禀道“廷尉宣义求见。”
刘盈忙让他进来,问道“已经有一旬了,清凉殿之案,可查出真情了。”
宣义拜道“臣有事向陛下启奏,请陛下先屏退旁人。”
待宣义告退之后,刘盈在宣室殿中独自坐了很久,忽然问韩长骝道“朕待她不够好么?”
韩长骝心中打了个咯噔,赔笑道“奴婢不知道陛下说地她是谁啊。”
刘盈轻轻嗯了一声,道“朕想去清凉殿一趟。”
小产之后半个月,王珑地身体迅速的颓败下去,只在见到刘盈来到之后,目光又蓬起了神采。
“陛下,”她殷殷道“你找到了杀我地孩子的仇人了么?你要替他报仇的。”声音几乎有些神经质,却在刘盈奇异的目光下渐渐不自然了起来,勉强笑道“怎么了,陛下?”
“是啊。”刘盈点点头“朕是应该为朕的孩子报这个仇。”他一转声调,问道“长安东市的谭姓女医,你可认得?”
王珑遽然色变。
“新丰城医馆,大夫说上个月有一位老太太购买了一份红花,经指认,认出是你的母亲。珑儿,朕没有料到,你竟然已经准备了这么久?”
“为什么?”刘盈问道“朕对你不够好么?”
咳,舅舅大人别的地方也许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至少在对阿嫣的信任上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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