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刘盈问王珑道“朕对你不够好么?”
他性子并不好女色,除了惠帝元年纵情于酒色一段时日,这些年,留在身边的女子,都是少年时的旧人。转 载自 我 看書 齋王珑从潜邸之时便跟随自己,多年情分,自问待她不可谓不厚。
到最后,她却这样回报自己。
“我,”王珑一时间无地自容,这些日子,她一直惴惴不安,深悔当日一时鬼迷心窍,竟如傀儡操纵一样,做下这些事来,一步错,步步错,到了这个时候,却已经回不了头了。
她忽然跳起来,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拉着刘盈宽广的衣袖,嘶声道“是谭和在害我。她说我的孩子是个女儿,我这才一时错动。结果根本是她在说谎。一定是背后有人在指使她。陛下,你让廷尉府去查查看啊。”她的眸中染上一抹热切,声音疯狂“一定是她们在害我啊。”
刘盈抽回了衣袖,目光看着她,有着掩不住的怜悯和憎恶,只淡淡问了一句“是她让你饮那碗红花的么?”
王珑忽然怔住了。
那抹憎恶,就像是一把刀子,在剐着她的心。
“谭和诊误之事,自然是错。廷尉亦有计较。但,”刘盈苦笑了一下“就算你怀的真的只是一个女儿,你就该忍心拿她来害人?王珑,”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出出言斥道“朕与你这么多年。倒从来没有看清楚,朕的枕边人居然是这样一个恶妇。”
王珑怔了怔,恶妇,是他对她最后的判决。而她眸光中最后一抹神采,便都没有了。
他看着她形容枯槁地模样。也觉得有些可怜。
那一年。如意在他眼前死去之后,他对自己说。从此以后,要坚强起来。才能保护那些自己倾心想要去保护的人。
他是真的想护住那个孩子的。为此,可以与母亲对峙,但是,千防万防,又岂能防住那个孩子的母亲。用一碗红花汤结束了那个孩子地生命?后宫倾轧并不是什么光彩地事情,他亦不想用这个罪名来惩治王珑。但是,从今以后,他亦是再不能毫无芥蒂的与她相见相拥了。
他萧瑟地望了望殿顶,温言道“小产最是伤身,你既在坐小月子中,就好好待在这清凉殿中保养身子。朕不扰你,先走了。”
转眼就到了六月。夏日炎热。骄阳像是火一样的照在关中土地之上,长安郊外地土地已经干坼。
丁酩拜访清凉殿的时候。转载 自 我 看書 齋听见王珑高昂的叫唤声“来人啊。这么大热的天,连个打扇子的人都没有,你们都是死人啊?”
她叹了口气,开口道“王姐姐一向安好?”
小产之后,刘盈没说什么,却命张皇后将王珑地品级降回了从前的第五等。不知情的外人不过以为这是因了王珑没有保住那个孩子,于是之前因帝裔而得的晋升便不复行。只有未央宫中的一些老人,才隐约从当日的种种迹象中猜出了一些因由。
看见王珑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昔日那个鲜艳煊艳的王八子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个消瘦到了极处的女人。因为小月子期间心思郁结,再加上饮食不好,脸色便有点灰,映衬出一双大大地眸子,看起来有点碜人。
“还是妹妹好。”王珑拉着她坐下,唏嘘道“这么多年地情谊,我如今这样,你还肯来看我。”
丁酩微微一笑,也不说话,递出手中篮子道“我亲自做的一份点心,送给姐姐尝尝。”
王珑叹了口气,揭开篮子一看,倏然色变,尖叫了一声,将篮子狠狠推了开去。
小巧地篮子落在地上,几块点心滚了出来,赫然是杏花酥。
杏花酥松软皮脆,看起来鲜美可口,但由此时王珑看起来,却不异于洪水怪兽。
“丁酩,”她仰起头来,沉寂的眼中冒出激愤的火花,咄咄怒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惜了。”丁酩叹了口气,拾起篮中一块干净的杏花酥,尝了一小口,道“虽然不及椒房岑食官的手艺,却也是很不错了。”
“姐姐知道,”她努了努椒房殿的方向“为什么陛下这般厚待张皇后么?”
“这天下谁不知道?”王珑恨恨道“因为她张孟瑛是吕太后的外孙女,陛下亲姐,鲁元长公主之女。所以纵然事涉谋害帝裔,陛下都不曾问责过她半句。”
“你说的都对。”丁酩颔首道“因为张皇后是陛下从小看着长大的外甥,所以,在这未央宫中,论与陛下的亲厚,无人能及。姐姐有没有想过,对一个不相干的外甥女,陛下都能如此重情,就算你当日真的怀的只是一个女儿,只要你把她生下来,他会如何疼爱自己的女儿。有了一个公主,则陛下心中会永远记得清凉殿中的王美人。”
“可是,你却亲手杀了他。”
“关中大旱,未央宫各殿节衣缩食以度日。连椒房殿都投陛下所好不用冰。只有你的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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