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以这么突兀的方式。然而墓园中怪诞的老妇,四年来断断续续的梦境,却又让她有了一种荒谬的命运轮回本该如此的感觉。生命摆了一盘小巧精致但诡异莫测的棋局,她是上神握在手中的一枚棋子,专事劫杀。
可是她不要。
她不要这样。
张嫣痛苦的抱住头。
她自有她的生命,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她的一生,天上地下,不管是谁,凭什么不问她的心意,说动就动?说改就改?
在成为众人眼中的张嫣的第一个夜晚,她想起在另一个时空里思念自己的莞尔,翻覆间,痛彻心肺。
莞尔,如果,我真的只能一辈子留在这里做他们的张嫣,那么,你怎么办?有没有一个人代替我做你的嫣然,逗你笑气你哭但不论哭笑你们都在一起。
如果没有的话,对不起。
因为我有一种预感,我是真的回不去了。
我百般不愿意成为他们眼中的张嫣,可是,我只能去扮演一个张嫣。
夜色中,张嫣无声的笑。
命运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姿态告诉我们,落到一种境地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妥协的。当命运彪悍的举刀切断联系在我们之间的脐带,我除了在暗夜里偷偷痛哭几声,什么也不能多做。
人是最能屈能伸的动物。
所以,为了在这个陌生的年代好好的生存下去,我会努力扮演那个众人眼中六岁的孩子,不让任何人看出痕迹。
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无声哽咽。
脑下的玉枕在暗夜中散发着微弱的光,又硬又冷,让早已习惯了松软枕头的张嫣折磨不已,索性翻过身子将脸埋在枕头上,冰凉冰凉自己已经红肿的眼睛。
“翁主,”荼蘼躺在一帘之隔的外殿塌上,听得里间的张嫣翻来覆去悉悉索索,好久也不曾入睡,不禁有些担心,试探的叫道“你睡不着么?”
良久,里间传来张嫣轻轻的声音“嗯。”荼蘼失笑,掀被子起身,走到她床边,安慰道“翁主新从赵地进宫,大约不服水土,又换了床,歇两天就好了。”
张嫣翻过身来,隔着绯色斗帐看着荼蘼,在暗暗的光线中,荼蘼一身单衣站在那里,因是从床上爬起来,头发没有梳理,垂泄到腰间,脸蛋上闪着柔和的光芒,弧线优美,一双眸儿晶亮温柔。
荼蘼钻进帐子,坐在她床边,轻灵笑道“翁主,我给你唱支歌儿吧。”
“嗯。”张嫣点头,看了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打开被子道“外面冷,你睡到里面来唱吧。”
荼蘼迟疑道“这样不好吧,你是翁主,而我只是奴婢。”
“有什么关系?”张嫣坚持道“又没有人看见,快点啦。”
荼蘼点头,像一条鱼一样钻进被子,空气进入的时候,两个人俱都一冷。
“呵呵呵,”二个女孩对视一眼,都笑起来,笑了一会儿,荼蘼开始唱歌,低而柔美的歌声在空旷的寝殿中盘桓响起:
“桃树有华,灿灿其霞,当户不折,飘而为直,吁嗟复吁嗟!
桃树有英,烨烨其灵,今兹不折,证无来者?叮咛兮复叮咛!”
歌声起音为赵音,委屈婉转,很是好听,张嫣在歌声中神智慢慢昏沉,渐渐睡去了。
“翁主,翁主?”朦胧中,她听到荼蘼的声音。
她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荼蘼起身轻轻掀开锦衾,溜下了床。
张嫣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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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文化小贴士:世人所知的西汉皇后中宫,是未央宫的椒房殿。后世,孝武皇后阿娇便住在未央宫椒房殿中。但不为人所知的,在长乐宫中,也有一个同名的宫殿。
后人考察西安宫殿遗址,在遗迹的基础上,画出了椒房殿复原图。作为参考资料,我将它贴在了自己的博客上。
虽然这个椒房殿是未央宫的,但是我想,长乐未央二宫几乎同时建设,估计长乐宫的椒房殿的结构安排与此很类似。
第四更哦。
我的偶像施定柔大人说,不必低估读者的理解力,所以不要怕埋关子,不要怕说半截子话。
so——,默默的埋下一根线。
这个时候,大家大概都在看春晚,不过,总有那么一个两个寂寞的或者另类的。
默默求收藏推荐。抱着票票好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