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顿时碎裂几瓣,其中两三瓣掉落至地,发出清脆声响。
许是没料到霍梵音如此‘丧心病狂’,白术身边的人想上前,霍梵音猝然捡起其中一瓣碎片,靠向白术颈动脉。
“不好意思,这几年,龌龊事,肮脏事,一件也没少干,放她们走,否则,要了这老东西的命。”
他气势逼人,把白术逼到仄窄之地,但也没客气,陶罐先在白术脖颈划一道小痕。
身边人靠近一分,霍梵音反撑桌子的手掌麻利甩向一个椅子,三两下转几圈,椅子横在边上,“再动一下,保管他今天没法子活着走出这包厢。”
稍一合计,白术开口,“你们把她们母女送走,我和霍军长好好谈谈正事。”
霍梵音面容沉寂,没有动静。
张望两眼,白术身边的人开始往谢素和谢往生那边走。
霍梵音蹙眉,“我亲自送她们,老东西你跟我一块。”
谢素与霍梵音眼神一对上,牵着谢往生往霍梵音身后挪。
霍梵音粗鲁拎拽白术往下,贵府老店的服务员像没看见似的,各行其是,只余几个手下跟着。
谢素先过去替霍梵音开车门,推谢往生上车,霍梵音紧接着把白术塞至副驾驶,以迅雷之势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
车子才开起来,身后狂啸着几辆红色凯迪拉克ATS-L。
势头明显不对。
霍梵音脑中警铃作响,目光警惕,“谢阿姨,跟生生来的车在最前面候着,等会儿你和生生一前一后离开,我处理下这帮人。”
谢往生慌失措,“梵音,不要。”
光从这群人开车方式来看,极尽狂暴。
再要对峙,肯定占下风!
霍梵音脸上缓着笑,有点懒,“不要什么?和你妈妈一块儿走,我打电话给禾舅了,最近上头调令下来,军队北移,派到这块,起码得报半个小时。”
“要是派不出呢?万一你受伤怎么办?”
谢往生趴着椅背,视线凝定霍梵音脸上,忧心忡忡。
霍梵音不觉唇角微弯,“坐好,系好安全带,不然会受伤。”
“霍梵音……”
谢素一把拉回谢往生,“生生,你就听他的。”
谢素刚把谢往生安全带系好,霍梵音移了个眼色,手迅速伸过去,推开白术那边车门,以一股狠毒的力量推着白术,让他在车速和风速凌虐中滚落至泥地。
谢素驻了驻眼神,一言不发,却下意识收紧手臂。
霍梵音开始加速,后面已然传来枪支响声。
谢素谢往生埋头趴着,又开两三分钟,视线内,谢往生带来的保镖横在前面,他们手中皆握着枪,开始反击。
车子拐进保镖车流中,霍梵音打开车门,让谢素谢往生下来。
谢素先进一辆车。
霍梵音抓来一个保镖,“带她离开这……给老子开稳点。”
欲推谢往生进另一辆车,前面突地驶来数十辆车,把他们夹击在中央。
眼见势头不对,载谢素的车已顺另一条小道离开,霍梵音粗了口气,对另一个保镖说,“把车开到西直路路口停好,二十分钟我带谢小姐过去。”
隧,他拉着谢往生蹿入高处路边一截的茫茫蒿草从。
“你和你母亲千万别乘一辆车,不安全......记住,一旦上车,什么都别想。”
谢往生在蒿草从里磕磕绊绊,一直抓脸,“梵音,千万别受伤。”
霍梵音一把抱起她,把她整个人裹怀里往里闯,那些边缘锋利的蒿草把霍梵音手臂全蓑裂了,好几道鲜红血口,十分突兀。
不远处,枪声依旧。
谢往生舍不得他这样颠簸,“你放下我吧,我能自己走,你看看你,手臂都划破了……”
霍梵音无意识舔舔唇,“你活着回来,我还不得穷尽一生爱你?估计我这会儿让你坐后面那辆车,得成靶子。”
谢往生抱紧他脖颈,嘤嘤哭泣。
这也是成为谢往生之后,第一次哭的如此有狼狈。
霍梵音笑她,“这后面枪林弹雨的……白术这次下了狠功夫,要对我来个瓮中捉鳖……我这还没被捉住,你就哭成这样……”
蒿草仿佛无尽头,没一会儿,谢往生抱着霍梵音脖颈已渗出大量汗水。
谢往生在霍梵音脸颊亲一口,咸咸的,湿湿的。
霍梵音洞若明火般眯眸,“再亲一口。”
谢往生依言,从他额头,眼睛,鼻梁,下唇,顺着亲,数十个之后,前面已然能瞧见一片光明。
保镖站在蒿草边缘,身后是夹杂弹孔的车。
霍梵音把谢往生一递,“别让她受伤。”
谢往生期期艾艾,哽咽,“和我们一起走,行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