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宫女们身上很得香吗?难道你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他不是该被香气魅惑的心神荡漾吗?
“有感觉吗啊!就是很恶心。”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不会又是你吧?这么处心积虑的想整倒本宫啊?你以为我病倒了,就不出宫去了?”
“为何、为何殿下竟能对女人完全不动心?”终于,她无法维持自己的端庄形象,又气又急的踏上前,冲到他身边,毫不迟疑的双膝一跪。
“请殿下听奴婢一言,宫中女人至少比宫外的野花、呃、是野草,要好上太多了,论姿色,论品德,虽称不上极品,比起外头危要四伏,绝对安全得多,请殿下三思!”语毕,她猛力一拜。
“那是什么?”他放下手中方巾,盯着她一磕头,就从她怀中掉出来的小绣品。伸手拾起,仔细一瞧,是个式样简单的青绸香包,虽然模样儿小,可上头却绣了一个幅细腻的寒梅山水,看得出来,该费了一番工夫。
清雅甜淡的香气,让他突然不再烦恼,净了他的人与心。
“好香,是你随身带的香包?”她没说,他也能察觉,现在,在一片不堪入鼻的怪异气味中,那香气更显得突出;那就是平日里,轻柔包围着他,令他身心都能闲适的典雅气息。“不过,这该是本宫的”
“还我!”忘了礼节,她伸手去夺!身为人人称道的能干尚宫,她没做什么落人口实的事,唯独这件事,是她心头的秘密。
每次调香、替太子仪服薰香完后,她都会将剩下的残灰收集起来,私心藏在香包中,用在自己身上,闻到他那专用的香味,总能在她独处的时候仿佛有他陪伴,不再感觉落寞;现在,她“假公济私”的秘密在他眼前曝光了。
她猛然站起,倾身出手要夺回东西,李聿德没猜到她会突然躁起,他手中香包就这么被她拍开,恰巧触到烛火,深怕那东西被烧到,她同时伸手就往烛火上接。
“傻瓜!”他完全不在意她娇小躯直扑向他怀里,只顾瞬间使劲、熄了烛火,并且赶紧握住她姣美柔荑,拥着她身子不让她受伤。“没烧着吧?爱儿?”
周遭完全陷入沉静黑暗中,就算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却能从她宛如大初醒般的一声惊呼、和他怀中她微微打颤的柔软娇躯感受到她心里恐慌,何况他的夜视能力卓越,盯着她惊惶而更显楚楚动人的脸庞,令他更不忍心责罚她。
“奴婢不该!奴婢对殿下大不敬,冒犯殿下多处还请殿下原谅!”她盗用他的薰香在先,又企图遮掩证据唉!
事到临头,她主动认罪可能还有获得宽恕的余地。
勇于认错,是她令他欣赏的诸多优点之一。
轻柔一笑,他说了:“既然你是本宫的六局女官,你的身上,用了本宫薰香了无妨。不过,你不该瞒着本官任何事。我罚你,将那个香包献上。以后,本官许你和本官拥有同样的薰香。”
她惊讶的抬头,漆黑一片,看不清作何表情。他竟允她使用他的薰香!
这等于他承诺她可以享有超了东宫所有女宫的至高特权!
殿下他,他实在太宽待心腹随侍了他一句话,让她心头好暖、好热。
方才紧搂她,起于她突然冲向他怀中,可在一察觉她此刻放松身子,知道她已不再恐惧的同时他动了念头,不想这么放开她!
一个突兀轻推,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淡,还带着一丝急躁。“去换上新的烛火,尚宫。”曾一再告诫自己,她只是妹妹,而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坚持
“是!奴婢遵命!”她急忙摸索桌上,拿起烛台就往外快步离去。
拾起遗落桌上的小香包,他将它凑近鼻头,轻轻闻了闻。香气固然能使他平静,但,却只有她才能令他定心。
爱儿,和我拥同样的气息就是我的人哪
曲青爱十分的懊恼。她绝不能因为太子待她好,就对太子的恶习视而不见。她一定要挽回他对女人的渴望!能用的手段,只剩最后一招!
效果在十天之后,逐渐成形
“咳!我说尚宫啊,最近,是不是有哪里的收成不足?”他指着桌上的堆菜,笑的无奈:“为什么这几天全是韭菜,猪肝,鳖和甲鱼做的东西?”
“我今天追加了鹿茸、虎鞭还有何首乌炖品!”
听闻有什么能助长男性威风的补品,她全下单给厨房,就盼着她的太子,吃了以后会像个男人,对女人产生莫大的兴趣。
这几天,夜夜燥热失眠,差点因为鼻血而不止失血过多的李聿德,皱起眉头盯她。“尚宫,你要知道这些东西,会让男人产生什么结果吗?”
“我不知道咩不过就是补品嘛!”她故意装傻,打算哄骗他吃下。她若不知道才有鬼呢!她可死缠着御医打听到食补秘方,只差没下春葯;为了达到效果,怎么能不拐他全部吃下?
“不知道?我告诉你,再这样下去,结果会是--”他突兀的将她一把拉近,猛然将她卷入自己怀中,使她恰巧坐上自己强健双腿,让她粉嫩玉颈枕着他左臂,冲着她邪魅一笑。“说不准,我会克制不住自己,要了离我最近的女人。”
“太好了!”她欣喜的露出灿烂笑容,挣扎着要起身。她让一排侍女晾在外头好些天,总算等到了!你等我一会儿,我得快叫人进来!”
她进行近一月有余的让太子“重新做人计划”终于可以欢呼成功!
一瞬间,太子不禁为她发自真诚的绝美笑脸而愣住了。奇怪,他明明看着这个小妹妹有十多年,也不是没见她笑过,而今天的她,怎么偏是让他移不开眼?
平常虽然意识到她是个女人,但他只当她是可爱的妹子;不过此刻在他臂弯中的娇柔,却让他怎样也不愿手,唯一的念头就是想探索这份软玉温香,到底有多甜腻可人!
他不仅不放她走,还进一步以左手扣住她圆润香肩,右手一把擒住她白皙双腕拉近她,声音不自觉的嘶哑起来。“能让冲动的,只有一个女人!”
他定定望着这老想将他推给其女子的傻随从。“那个女人就是你!”
“我?”她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有没有问题。“但我一点也不像女人您的意思,莫非--还是对男人有兴趣吧?天哪!”她不免哀嚎一声。
掩饰不住沮丧心情,她低垂下头,难过的告诉他:“青爱懂了。殿下您若执意如此,青爱也不愿让您为难。只是请您在人前,多少顾忌您是东宫,别让人察觉这有失体统的秘密。您放心,这件事,青爱就算是拼了命,也会为您守住。”
“我--”他震惊的发现到这些天她会有那些奇怪举止的原因她完全误会他的意思了!虽然不明白为何这么心急,但他就是不要她误解这一切。“你错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男人哪!”
“你敢摸着良心说,你出宫不是为了和梁定在、单辰、白慎之会面?”她对于他事到如今,反而还要狡辩的态度感到不解。“或是你要告诉我,你到花坊不是为他们,而去找花娘厮混?那么你之前的话,都是在骗我吗?”
“我当然没骗你,我从没和花娘有过什么,但是,借那个场合见梁定基他们,因为--”承认也不是,不承认更糟!李聿德脱口道:“我们正秘密计划推行新政!”
霎时住口也于事无补,他惊觉自己竟说破一直以来瞒着她的大事了!
“什么新政?”她趁他愣住之时,跳开他桎梏,惊讶的看着他。难道他平日那副吊儿郎当思政务的懒散模样,都是装给她看的?她误会了他的一切?
在他眼中,她到底算什么?本以为,自己好说歹说也是他的亲信,却没料到,他连这等大事都不让她参与吗?在他看来,她一定又烦人又无知吧?
他怎能默不作声、光看她紧张的追着他,要他勤政,而他偏还取笑她罗嗦?
从头到尾,他就只是要弄她玩吗?
发现自己在他心中竟只有如此地位的震撼,远大于她听到他从没荒废国事的喜悦。她该高兴他其实是个有主张的优秀太子,可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是吗您总是和京光尹大人在一起啊!因为在宫中,耳目众多,您怕会走漏风声遭到阻挠吗?”苦笑着,她连退了数步,喃喃低吟:“青爱毕竟不够格为您分忧解劳啊!”原来,他压根儿就没任信过她!
“听我说,青爱,我只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有人忌惮施行新政,若你知道太多,恐怕会惹来灾祸!”既然已经说溜了口,他索性跟好彻底解释清楚。
“奴婢明白的。”虽回了一句“明白”可青爱的心早被有受他信任一事给牢牢揪紧,完全听进他任何解释,只是失礼的对他躬告退,落寞低语:“青爱,多希望自己是男人,那么,就能真正为殿下做些什么,不会一再被抛下”
望着她离去身影,他不禁握紧了拳,苦笑起来。
“可是我却庆幸,你不是男人以后,你会懂的”
这次出宫的时间,远比李聿德先前预估的多上十几天。除了离京去秘密面会几个曾经上书提倡新政是刺史们外,还为了另一个更重大的目的。
“他们似乎跟上了?”没有回头,白慎之略一摇手中纸扇,悠游策马漫步。身边同伴,也和他同样保持表无动衷、内心动高度警戒的状态。
为了要测试二皇子是否企图铲除太子,他们才设计次出巡。倘若二皇子真想除去太子,那么,现下是个不容错失的绝佳暗杀时机。他们不但要引出剌客。还必须留下活口,得到二皇子谋害在子的人证。而猎物,似乎已经踏上他们的陷阱了
“跟是跟上了,可是”轻轻一瞄身后不远处,一道娇荏青色身影,梁定基皱起眉头。“唉!她怎么也跟来了?殿下不是让她留守东宫,和武威王配合好,装成您生病,帮忙掩饰您多日不在宫中的事实吗?”
“她总是那么固执。”怕她涉入危险,才刻意要她留下,但,她却悄悄跟了他们一路。无奈一笑,李聿德却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该不该生气?
她和他,自十一年前起,就从没分开过一天以上,一如她没跟来,他一定会因为担心而夜不成眠的但,他宁可跟她别跟!
二皇弟的部下似乎将要采取行动,她若与他们同路,她会受牵连!他又不能贸然回头警告她别跟上注意到已经开始集结的蠢动人影,他不想让青爱出差错,心焦的李聿德,悄悄下令:“加快马速,甩掉尚宫!”
不远处的青爱,是因为怎么也放心不下让他与梁定基同行,当太子准备出巡、令她留守时,仍是半信半疑的她,却把所有事务全交代红绢,自己追上太子一行。
然而,她意外发现,太子他们似乎真是出门办正事,他并非诓她也就是说,太子的身边,真的有人在进行阴谋,企图扳倒他的东宫位!这么一想,而更无法安心的先回去!
尤其她发现到那个身手像是二皇子麾下怀化将军的蒙面人,在太子突然加快马速的同时,自暗巷中冲出,率众出手偷袭太子等人时,她再也无法沉住气,飞身过去加入混战。“殿下!”
“青爱,别过来!”眼角余光注意到她现身,李聿德一面旋身连踢倒几名刺客”面阻止她出手。
她的身手虽然高强,仍是他疼惜的女人,他怎能容许她被人伤害?“这里不会有事!你去旁边躲着!”拔出腰间配剑,他认真起来。
“我是您的随侍,绝不丢下您!”她飞快抽出袖里匕首,银色闪光扫过,转瞬间,又撂倒了五、六名蒙面刺客。“殿下,您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