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我连累,而不是真的关心我吧?你尽管放心,就算将来我被抓了,也不会把你拖下水去,还说什么兄妹,只会坐享其成,有事的时候就赶紧撇清关系,算什么东西嘛!”
眼看两兄妹就要窝里反了,她气不过地吼道:“我可没有这么说,大哥,你不要血口喷人,在这世上我只有你这亲人,我当然关心你了。”
“哈!是吗?你是不是真的关心我,自己心里有数。反正这两天我会再观察一下,这笔生意我是绝对不愿错失,有了这五千两银子,我会离你远远的,绝不会牵连到你,以后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我这做大哥的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没必要再继续养你了。”他绝情的说道。
夏雨荷大惊失色“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凭你的姿色还是赶快找个男人嫁了,我可不想养你一辈子。那些银子可是我辛苦赚来的血汗钱,给了你这座宅子,又买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奴婢成群,该做的我都做了,往后你好自为之吧!”夏正霖冷笑的说道,他天生就只认得银子,至于手足之情可比不上钱来得重要。
夏雨荷身上的血液都凝结了“你想丢下我一走了之?”金银珠宝再多,总有坐吃山空的时候,到时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活下去呢?
“我养了你二十年也该够了,我们兄妹早晚都要分道扬镖,以后就靠你自己,我可没功夫再理你。等再干个几年,我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当我的大爷,好好享福去了。”他意气风发的幻想着未来美好的远景。
她气愤的嚷道:“你敢丢下我不管,我就去报官抓你。”夏正霖急怒攻心,一巴掌打了下去,
“你要真敢去报官,我现在就先杀了你,省得等你来背叛我。”
“你居然打我?”她捂着红肿的脸低呼道。
“哼!你吃的、用的、穿的都是花我的银子,我只不过打了一巴掌,算是便宜你了,要是你真敢扯我后腿,我管你是不是我妹妹,先杀了你再说。”他凶恶的威胁道。
夏雨荷骇然的噤声不语,然后委屈的啜泣着,本以为他虽然爱钱,但仍会念在同胞兄妹的份上善待她,看来是错了,他根本没什么人性,眼里只看得到银子。
既然他完全不念情分,她也不必顾忌什么,若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带着所有的银子逃走,也不用管他死活了,是他无情在先,可不要怨她。
钱多多一个人在房里拨着算盘,愈算愈是眉开眼笑,今天的进帐不少,世上还是银子好,古人说有子万事足,他倒觉得有钱百样好,生养个儿子来杵逆他,拿他辛苦赚的钱去救济别人,真是白疼他了.
他十指勤快的拨着珠子,直到觉得背脊凉飕飕的,这才转头朝后望,猛然见到一团黑影站在身后,登时吓得他魂飞魄散,从椅子上跌下来。
“哎呀我的妈呀!真是疼死我了,你是谁?想想要干什么?”他抖着手,指着窗前的那团黑影喝道,老脸发青,就快要晕厥过去了。
夏正霖身穿黑斗篷,帽檐垂得低低的,两眼阴冷的盯着他“你怕什么?你不是要找我吗?我这不就来了?”像这么懦弱胆小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个胆子和人串通来抓他?
“你就是那个叫乌乌鸦的杀手?”他惊魂甫定,拍了拍胸口,缓缓的爬起来。
“不错,要我接这趟生意,先付两千两订金,再告诉我你要杀什么人。”他压低嗓音简明扼要的说道。
钱多多心疼的叫道:“什么?还要先付订金,万一你拿了银子跑了,我不就白白浪费了两千两吗?可不可以先付五百两就好?”
“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是你的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
他嗫嚅了半天才说道:“命虽然很重要,可是银子更重要,这银子就像我的命一样,就算只有被拿走一文钱也会让我心疼死。”
“废话少说,再不决定我马上就走人,你就等着把家产全部带进棺材里去吧!”夏正霖不敢停留太久,免得被人发现。
“好嘛!不要这么大声,我心脏不太好,万一被你这一吓一命呜呼了,那你这银子也拿不到了。”钱多多慢吞吞的从抽屉内取出一张银票。“这是两千两的银票,等事成之后,其他三千两再给你。”
夏正霖一把抢过来,仔细看完确定没有问题后才问道:“好了,你要我杀什么人,可以说了吧?”
“这是那三个人的名字和住址,你千万要做得不留痕迹,不然让人怀疑到我头上,官府的人可不会放过我。”钱多多将写好的纸条递绪他后,不忘叮咛几句。
他冷笑两声“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当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两天后我会再回来找你。”说罢,人已翻出了窗外。
钱多多见他一走,才敢小声的嘀咕:“想赚我的银子,那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命拿,上面的人名地址都是假的,你要上哪里找人?”
果然毋需多久,外头已喧腾起来,火把点亮了整个夜色。
钱多多奔到外面,就见乌鸦已被官府的衙役团团包围住,司徒骏和火凤凰也在其中,一个长相酷似钱多多的年轻人来到他身旁,欣喜地喊道:“爹,谢谢你,你这次可是做了一件大善事,所有人都会感激你的。”
“哼!我不用人家感激,快点将我那两千两银票要回来比较重要,那可是爹的命呀!”要不是这逆子千求万求,他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帮忙,不然他向来都是独善其身,才不干这种兼善天下的事,他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这逆子,这辈子才会受他的气。
“爹,你放心,大当家会帮我们把银票拿回来的,我现在在他的月字号里工作,这次能够帮上他的忙,我真的好高兴,这都是托爹的福。”他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正和乌鸦打斗的司徒骏。
夏正霖忙使剑刺去,该死!他还是上当了,司徒骏果然聪明,他怎样也无法把司徒骏和这放高利贷的奸商联想在一起,所以才会中计。
“司徒骏,纳命来!”他倾出全力攻击。
“喝!”司徒骏侧身痹篇剑锋,右手朝他心口打出一记掌风。
夏正霖心头一凛,用长剑去挡,只觉得身躯猛地巨震,剑铿锵一声掉下地,眼看大势已去,纵身一跃,想逃出重重包围。
“哼!看你往哪里跑”火凤凰在一旁静观其变,见他想溜,娇斥一声,玉腕往上扬动,赫然射出数支暗器,将他从半空中打了下来。
“啊!”他发出惨叫声,整个人“砰”的坠落地面。
这时衙役们一拥而上,在他身上套下手铐脚镣,任他再有飞逃谳地的本事也无从逃脱。
火凤凰上前扯掉他的斗篷,露出他不服输的五官。
“我们的猜测没错,这人的年纪约二十来岁,和真正的乌鸦根本不是同一人。”
“被你们抓到算我倒楣,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夏正霖一点都不知悔改,高高的昂起下巴说道。
司徒骏深邃的目光闪着怒意,憋着气问道:“为了钱,你杀了这么多人,难道一点都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如今你就要步上你义父的后尘,一点都不觉得后悔吗?”
“你们怎么知道他是我义父?”他以为没有人知道乌鸦收养过一对兄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道理你都不懂吗?就为了这身外之物,居然干下那么多起泯灭人性的案子,死到临头了仍不知悔悟,枉费你学了一身的好武艺,却不用在正途上,我真替你感到到惋惜。”钱财能救人也能害人,怎能不让人引以为鉴?
夏正霖可没半点感谢,悻悻的说道:“瞧你说的振振有辞,司徒骏,不必跟我说这么多大道理,算你的运气好,那媚葯对你没有用,不然你早就当我的妹婿了,哪轮得到你在这里训话?”
“你说什么?那姓夏的女人是你妹妹?”火凤凰美目一瞪,火气全上来了“你们这对兄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司徒骏,不要再跟这种人罗唆,让我杀了他。”这对兄妹真是太歹毒了,让他们活着不晓得会有多少人受害。
“凤儿,不要冲动,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还是交给官府去处置就好。”他向等待一旁的捕头抱拳说道:“有劳马捕头将人犯带回衙们定罪,有需要在下作证的话,尽管直说无妨。”
“多谢大当家,我会转告我家大人。告辞,来人!把他给我带走。”为免犯人逃脱,于是将他关进囚车之中,由一干衙役护卫着返回衙门。
这名令人闻风丧胆、逍遥法外三个月之久的凶残杀手,终于在半个月后斩首”不久,这消息轰动了大街小巷,老百姓也终于能高枕无忧,不必再担惊受怕,而其妹夏雨荷早巳在当夜逃走,官府目前仍在缉捕当中。
黄泉阁修罗殿
“真是让人想不到,缘分这东西还真是玄,原以为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制得了三护法那火爆脾气,谁晓得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被司徒骏给俘虏了。看来不久的将来,黄泉阁又要办喜事了。”风满楼惊叹于这意外的结局。
“阁主,恐怕这喜事远不只一椿,你忘了还有二护法,等他从开封回来,也许能和三护法一起将婚事给办了。”银面补充了一句,话中带着笑意。
“是呀!慕容靖雪这时候也该见到从未谋面的未婚妻了,就怕他那顽劣的性子一起,故意整人家姑娘,害对方吓得不敢嫁他。”三名得意属下之中就属慕容靖雪最让他头疼了。“我倒希望老天爷能让他受一点苦头,派一个姑娘来制伏他,要不然这游戏人间的浪子是不会回头的。唉,他们三人都有了归宿,其实这样的结局也不错。银面,那你呢?我记得你也三十好几,是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好好打算一下了,有没有遇到中意的姑娘?有的话告诉我,我会为你做主的。”
银面眼瞳中的光芒一闪而逝,看着黑幔后的人影说道:“禀阁主,自从前任阁主临终前嘱咐属下保护阁主安全之后,属下就没打算要成亲,这辈子愿意时时刻刻跟随在阁主身边。”
黑幔后的风满楼沉吟了好半天,最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心中有些感动、有些无奈。
“银面,你这是何苦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他固执的迎视幔后之人“这句话同样也适用于阁主,不是吗?”
“我不同,当我接下黄泉阁第四代阁主之位后,同时也注定要失去许多东西,婚姻就是其中一样,这一生我注定是要单独度过了。”他沙哑低沉的诉说着,这是阁主第一次在属下面前道出心事。
银面单膝下跪,用无比坚持的语气说道:“那么就让属下在有生之年陪在阁主身边,阁主为黄泉阁付出这么多,也让属下尽些棉薄之力,此生无怨无侮。”
“你唉,起来吧!”风满楼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
他喜形于色“阁主,你是答应了?”
“我能不答应吗?有你这么忠心的属下我应感到欣慰才对,不过缘分这种事很难说,等你遇到命定的妻子,到时就由不得你再抱独身下去了。”依照近来黄泉阁喜事连连看来,也不无这种可能。
不会有那种事发生的,阁主。在我心中,再也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了,银面在内心不只一次的思忖,为了你,我可以连性命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