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半岁了,你可以把他放下来,让他爬爬动动,和小孩子们玩去,这样要学走路也才快些。”
“是这样吗?”关于婆婆妈妈经,她目前还在学习当中,对各位“前辈”的指教算是受教了。
“是呗!别成天背着,会累酸、累痛自己的肩膀哩!喂~~小桃过来,帮水儿姨姨带孩子。”另一个热心的妇女对着在一旁玩耍的孩童们吆喝招手。
水儿心底委实还有些不放心,但看见安儿被小女孩抱去孩童聚集处玩耍开心的模样,才真正安心下来。
一群妇女便一边洗衣,一边分神的注意着孩子,一边还很神乎其技地又开始闲话家常。
许是安儿是孩童中最幼小的一个吧!她们的话题吱吱喳喳的,净拿他当作话题主角。
“水儿哟~~安儿五官长得可和你像着哩!”
“那脸倒神似他爹亲。”
“说到阿骏”一个青衫妇女像是想起一件事。“前几日我家男人到邻城办事,看朝廷那贴出公告,说是皇上在找人,找那个什么已经辞官不做而隐居的锦龙将军哩!”
“这干阿骏什么事?”其他人奇道,水儿亦有同感。
“我家男人说公告上的画像可真不得了,什么器宇轩昂、意态风发可仔细一瞧,长得倒和阿骏有些神似哩!”这才是重点。
“和阿骏长得像?!”众人不约而同地齐齐瞠目,然后噗哧大笑。“那怎么可能!”
“就是呀!”
“谁是锦龙将军?”唯有水儿摸不着头绪,问着仿佛听见天大笑话的众人。
是阿莲告诉她答案“锦龙将军可是我们南越国里的大英雄。他呀年少有为、骁勇善战,好几年前,中原的皇帝一直想打过来侵占我们的土地,都亏得锦龙将军次次斥敌而退,否则,南越人民哪能如今安居乐业?”
“就是就是!”原先的青衫妇女更加进一步赞美“他可神着哩!传说只要他往战场上跨步一站哗哈!那天就变了、地就摇了,敌人各个就会丢下武器倒地身亡了!”
“就是就是呀!”更多张的唇舌加入这场赞礼。
“我还听说他身长九尺,长得便如天神下凡。”
“那有什么!他身旁不是跟随着一名忠心副将吗?那听说是他做天神时的座骑瑞兽哩!”
“还有还有啊”在差一点给一堆有关锦龙将军的丰功伟业、歌功颂德给淹没前,水儿又问出自己想问的事“既然他这么伟大,这么神奇,为什么现在又要辞官隐居呢?”
而且,朝廷如今为何又要急着找这位将军?
军人就是专门打仗的,还是眼前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吗?水儿没将疑虑问出口,免得引起恐慌。
“对呀!那锦龙将军为什么要辞官隐居呀?”
“呿~~我知道不就好了,早去好好瞧个一眼,看看他长得有多风光。”
“就是就是。”
“不过我倒是听过个兵讲过唉~~就他到我家酒馆喝酒时说过,说那锦龙将军本人其实挺不爱带兵打仗的。”
“真的假的?”
“你一定是在骗人吧?锦龙将军断不可能这么说”
水儿听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禁咂舌现在话题是转到什么风向去了?
然而,这不过是个开端。
“锦龙将军”这人的名号像是有传染病似的,才没几日,原本听说是贴在邻城的朝廷寻人公告,也贴到升龙城里来了,而且只要是村里的人见过的,没有一个不是这么说的
“锦龙将军和阿骏长得可真像呀!”
“锦龙将军?我可没那么伟大。”水儿看阿骏对别人半开玩笑、半刺探的问句都是这么挥挥手,笑笑地应一句回去。
但她心思细致,总会看见一丝阴霾不悦地浮在阿骏那双浓眉上头。
他是为了什么而感到阴霾不悦的?是因为不耐别人的刺探询问,或是被说中才不高兴的?
她被自己突兀且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
阿骏?
锦龙将军?
那张老实头大脸?
长得如天神下凡?
她默默的看着一踏入家门便兴匆匆、急呼呼找安儿逗弄的男人
她把脑袋大大的摇了几下,告诉自己应是自己想太多了,即便他告诉过她他是在军队待过的,但阿骏身上别说看得出任何嗯~~杀人如麻、残忍血腥的气息,连一丝教人畏惧恐怖的迹象都没。
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
但水儿却也发现他所流露出来的阴霾不悦不仅仅是愈来愈明显,而且有着渐渐转浓的倾向。
然后,有一天半夜她发现枕畔无人而清醒时,他正半侧着裸身昂立在窗前,皎洁的月光分外明亮,映照在他脸上的线条看来竟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冷硬残忍!
那一幕,她不禁屏息,微悚地感觉自己像是撞破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真的
真的只是自己想太多了吗?
ΩΩΩΩΩ
现在“锦龙将军和阿骏长得可真像呀!”这事儿如雪球般愈滚愈大颗,水儿不论走到哪,便可听见这么一句,也不知为何讨厌起来,趁着进城和阿莲买东西,水儿也顺便找着那张寻找锦龙将军的公告瞧瞧。
她盯着眼前那张绘有人物的公告这已是贴遍大街小巷的事物,当没看见都不行!
那张公告的脸庞确实画得咳~~够仔细!
鼻下领上的胡子粗粗黑黑,遮去他一些五官的线条;而乱发浓眉之下的双眼尽管不过是张纸画却教人能真实的感受到他那眼神的空洞、邪恶、残忍、嗜血。
是的水儿吞了吞口水,这样的一张脸确实能教人联想其在战场上的杀戮,拿着刀剑斩人脑袋如切瓜的光景
水儿盯着这画像上的脸,再试着跟浮现在脑海里的那张大脸配合起来,无奈怎么配都无法合上去,或许脸的大致轮廓能吻合,可那表情不行!那哪有可能和阿骏搭得上边?
“呀呀~~”盘在脑杓上的发髻在她一个恍神间,被一只小手儿扯动,阿骏送的柄梳应声落地,安儿的小手可厉害着呢!
“安儿,不乖喔!”她假意嗔斥背在背上的儿子,心下却为他近来益发的活泼好动感到高兴不已。
那些大娘、大婶说得果然不错,安儿自从和年纪较大的孩童们玩在一起后,果然像开了窍般,动作举止愈来愈灵活迅速,周遭人都笑着预测安儿说不定未满周岁便会站起来举步了。
“唔”手中提着重物,身上也背着娃儿,她着实不便倾身弯腰。
“这位大娘,这是你的吗?”哪知有个善心人士动作更快,先行拾起并平举到她眼前。
“多谢。”她挺起背脊,望入一张斯文含笑的贵公子面孔。
而才刚一打照面,那贵公子的心中就“咦”地发出一声,像是诧异不已她好生面熟呀!
“请问大娘,我们以前见过吗?”贵公子盯着眼前南越难得一见的白肤少妇她的粗布衣着平实无奇,怕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便是这不慎掉落的柄梳,可她本身又有股形容不出的脱俗气质,教人无法等闲视之。
“公子是富贵中人?小小民妇怎有荣幸?”水儿有礼地将一只手儿伸前。“多谢公子的一臂之力,请将小熬人的东西还我。”
斌公子似乎也觉得不太可能认识眼前少妇,便将柄梳递出。“这柄梳做得真好,请问大娘是在哪家漆行买的?”不认识归不认识,但贵公子那针对水儿的熟悉感依然,心忖着想与她多相处一会儿,情急之下便就拿柄梳当作话题与她攀谈。
“这是我的夫婿亲手做的,别的地方是买不到的。”水儿才答完,便听见不远处人潮里有声音在喊她。
是阿莲。水儿松了一口气,对眼前的贵公子有礼地一揖,便往阿莲的方向走去。
她并不知道,那贵公子注视她的背影好一阵子,直到自己同伴也走来喊人,才放弃苦思般摇头晃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