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逃走。
夜里,沅音躺在床上,回来覆去想的都是这个念头。
她已经没有危险了,就算她还对银狐存有任何他可能伤害她的疑虑,在今天早上的事之后,也被证实了是不需要担心的。她很确定他根本不会伤害她。
只是她拉起被子,盖到下巴,轻轻叹了口气。想到要离开这里,离开银狐,她的心里竟然有些依依不合。
她在心里责怪自己:你在想什么呀!他可是害你被当成牲畜一样被绑上山的男人啊!你居然还留恋着他?
沅音看着床顶,愣愣的发呆。
男人?再也不是妖怪了?
对她来说,这已经是十分明显的答案。
当她用看待一个男人的目光去看他时,那只表示了一件事:她被他吸引了,以一个女子对男子的身份、她不再将他视为可恨的怪物,而是让她心慌意乱的男子
她坐起身于,甩甩头,决定把这一切甩到脑后。
不管她对银狐有什么感觉,她的第一要事是马上回到村子找娘。
自她上山已经过了十来天,娘这么久没见到她,说不定以为她出事了。以娘那么病弱的身体,怎么禁的起这个打击?
何况,她一点也不放心把娘交给村人照顾,他们不会在半夜替她倒水不会唱歌哄她人睡,更不会知道她最喜欢人家替她梳头,说些小笔事给她听。
一想起这十多天没有她陪伴的日子,娘会过的多寂寞,她就恨不得马上飞奔回去。
她掀被下床,蹑手蹑脚走到窗边,注意外面的动静。
宅院里是一片的黑暗寂静,只有寥寥月光映射在地面上,更添此破落宅院几许腐败阴冷的森森气息。
她一直注意着对面远处,银狐房间的动静,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确定里头毫无动活,她这才慢慢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自从肯定银狐不会伤害她之后,他在她的心里就不再是无所不能,神山鬼没的妖怪了。
他也只是血肉之躯,也需要休息,不可能无时无刻的盯着她。只要她够小心,不要惊动宅院里的其他人,也许一直到她出了大门,都不会有人发现她已经逃走了。
从房间到大门的一路上都非常的平静顺利,她小心翼翼的就怕有任何声音吵醒了银狐,一直到她看到大门近在眼前,才松了一口气。成功了
“也许我会想念他”她低语着“再见了,银狐。”
她小跑步的奔向大门,却在两手即将碰触到门闩时,整个人被猛然抱住,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喉咙,轻轻的掐住。
“你想去哪里呢?”低沉的声音自她后方传来,抱住她的手收紧了一些,将她钳制在怀中。“晚上最好不要乱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山里的野兽多得不是你这个愚蠢的小脑袋所能想像的?而且它们可不像我一样,在把你扑倒之前,还会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
沅音几乎要停止呼吸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在离自由这么近的时候,再度落入了他的手里。
“放开我。”她低声说道,尝试着挣扎,却感觉到放在她喉间的手开始收紧。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乱动。”他的声音变的冰冷,透露出危险的讯息。“我想你忘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我也许不会吃你,但还是可以杀了你。不要不相信,姑娘。为了不让你破坏我的计划,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她喘着气低语“你骗人!”
“啊!看来你真的相信那两兄弟跟你说的话,是不是?”他的手松了松,让她能吸进更多新鲜的空气。“你实在太单纯了,他们对每个小姑娘都是这么说的。那只是为了让她们放心,恐惧会让一个人的肉变的酸涩苦味,那就一点也不可口了。”
有那么一瞬间,沅音几乎就要相信他的话。
毕竟不管她和大豆兄弟感情再好,他们毕竟是与银狐一伙的。也许他们一直都是用那张白净可爱的脸,欺骗每一个落人他们手里的可怜姑娘。
然而另一方面,在她的心里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反驳着,她不相信那两兄弟是这种冷血无情的孩子。
原本就要回到她体内的恐惧,又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只是想回去看看我娘。”她尝试着和他说理。“她又瞎又病,我只是想回去看看她,只要一会儿就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回到村子里就只是看看你娘?”银狐摇头。“不要把我当成傻子,我不会冒这个险让你回去。”
她开始挣扎,用脚踢他,但是却被他用身体给压制住所有的动作。
“我会一再的尝试,直到成功为止!”她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大叫“我知道你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他脸上的表情一变,扼住她喉口的手又开始收紧。
“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女人!惹我生气对你没有好处,你尽可以相信那些关于我很善良的谎言,但是等到你发现自己错的时候,也许也是你踏上黄泉路之时了。”
“你知道吗?”她静静的开口“如果他们真是说谎,那你实在应该去向他讨教讨教如何把谎言说的逼真一点,因为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你就这么相信我?”他的声音里有讥讽,也有恼怒。
她沉默了。
的确,这对她,也许还有他来说,是满奇怪的事。但是事实证明,他根本无意伤害她。
也许,他曾咬了她,但是现在想来,那比较像是一种恐吓的行为。
而且当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品尝她的鲜血、她的肉时,他也没有下手,反而还想送她离开。
“是的。”她坚定的说“我相信你。”
他突然猛力将她旋转过来,紧紧将她压向自己怀中,然后低头掳住她的唇,粗鲁的吻她。
她完全没有反抗。
她可以感觉到他是故意惩罚她用她什么呢?意图离开,还是对他的信任?她不知道,也许两者皆有。
但她并不排斥,因为他的吻从一开始的侵略,到后来慢慢变的饥渴索求,在她的体内点燃了一团团的火焰。
他的手同时探进她的衣襟,抚摩着光滑的肩膀,并且慢慢的往下移
“不!”直到他的手即将碰触到胸前的浑圆,她才叫出声音,伸手捉住他的手臂,制止他的动作。“你不能这么做。”
有片刻,他的表情显得茫然。
“不要说话。”他又吻住她,手也开始移动,而她再次制止了他。
“不行!”她开始挣扎,扭动着身躯闪避他的碰触、他的吻。“这是不对的,放开我,放开我!”
她连续高喊了好几声,声音大到足以吵醒宅院里的每一个人,直到众人的声音由远处传来,他才恍如被烫到一样,马上推开她。
他们两人同时喘着气,但她是因为剧烈的挣扎,而他则是因为体内强烈的欲望。
“现在你知道了吧?”银狐沙哑着声音开口“就算我不会吃你,不会杀你,我依然有其他的方法可以伤害你,就像刚刚那样那是你想要的吗?”
沅音深吸了一口气,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回答这个问题。
事实上,她连自己的答案都不确定。
她是制止了他,但那是出于传统礼教的束缚。
她不该让他吻她、抚摩她或是做其他更亲密的举动。然而,她同时也深深的陶醉在那样的感觉里,她羞于承认这个事实,只能沉默以对。
“不要考验我,我绝不会让你回村子里通风报信。”他捉住她的手,低语道:“如果你想离开,我会送你走。天涯海角,你要去哪里都行,但要是你决定留下来”
他低下头,看向她敞开的衣襟,眼中的火焰已说明了一切。
其他人的声音愈来愈近,她已经可以看到火光点点朝大门这里移动过来。
“你最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他一边退后一边说道“只要你开口,我可以给你很多的金子银子,让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语毕,他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冰冷的湖水将他全身包围,他在冷冽的湖水里来来回回的游着,想要借此熄灭对她的渴望,但是没有用。即使他的手脚已冻的僵冷,他的脑子里想的依然是她,他还是想要她。
“你真以为自己是不死的妖怪?”花婆站在岸边,冷冷的看着他。“这么冷的天,你一个人跑到这种鬼地方来玩水,想害死自己吗?”他没有回答,依然泡在水里。
“快点起来!”她不耐烦的大吼“要是你得了风寒,累的人是我和大汉,你不顾自己的身子,我可不能不管你。”
“不要管我。”他深吸一口气,干脆整个人潜入水底。
“我讨厌冷水”花婆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往湖中间走去,但一碰到冷水,她就打消了主意。
就算是这孩子,也休想叫她这把老骨头,进到这冷的吓死人的冰水里。
“快点起来,沈怀风!”
乍听到十多年从未听到的名字,他的身子破出水面。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他咬牙切齿的,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寒冷。“我现在是银狐,妖怪银狐!”
“妖怪?”花婆冷冷一哼,好像这是个笑话。“你骗骗别人可以,想骗我这个老太婆还早的很。你忘啦?你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小时候常嚷着要杀人,结果呢?不小心伤了一只小狈,就让你哭上两天两夜。凭你这种心肠,想当妖怪还不够资格。”
他的身子一倍。“这种事你早该忘了它。”
“面对现实吧,孩子!”她摆摆手,犀利的道“你根本不敢杀人,也不会杀人。你也许有着和别人不同颜色的头发和眼睛,但是那又怎样?你比大多数的人类都善良,是不是妖又有什么差别?”
“你看错我了,老太婆。”他冷硬的道“我巴不得现在就冲进村子里,把那些村人开膛破肚,听他们尖叫哀嚎。我体内妖怪的血在沸腾呢,他们渴望鲜血和人肉的滋味,说不定你会是我第一个下手的人,我不知道自己还脑控制多久,你最好还是离我远一点。”
他的话没吓到花婆,反而让她放声笑了起来。
“你还没学乖是不是?”她抹去眼角的泪。“你从小就特别喜欢说这种话吓人,我没被吓到,那个小姑娘也没有。你喜欢她,不是吗?”
他板着一张脸,将身子慢慢沉入水中。“那不关你的事,老太婆。你快点回去,外面刺骨的冷风对你这把老骨头是一种折磨,你何不回去舒舒服服的睡觉?”
花婆一挥手。“幄,我会的。但是你必须送我回去,我老了,路都快看不到了。”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湖面保持着平静,就在花婆以为他打算在底下待上一辈子时,他的身于浮出水面,缓缓往岸边走来。
“转过去,老太婆。”他不悦的道“我身上什么都没穿。”
“不要害怕追求你想要的,孩子。”回去的路上,花婆语重心长的道“不要压抑自己的感情。我知道你想要她,那就要了吧!我相信你娘从未后悔生下你,她必定非常爱你爹,而不理会他是人是妖。只要相爱就够了,懂吗?”
他不语,默默的配合着她的脚步。
人类的女子有可能爱他吗?真正的爱他?如同他娘对待爹爹那般的深情?沅音是否可能爱他?爱到可以舍弃一切,陪他永远隐居山林?
就算她愿意,他又怎能让她过这种日子?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她是不是也会像娘一样,被其他的人类所唾弃?
每一个问题一涌上来,就压得他心头更沉重一分。
自从她尝试逃跑之后,大汉就被派来守在她身边。
沅音不讨厌大汉,但他实在是一个不太有趣的人。他从来不说话,只会点头摇头,用手指来指去。
当她开口时,他会微笑倾听。
罢开始,沅音觉得很高兴,滔滔不绝的向他倾吐心里的话,问他问题,但过不了多久,她就发现同大汉讲话和自言自语差不了多少。她只脑瓶大豆两兄弟送饭时,才找得到说话的对象。但是他们不愿多与她交谈,他们的表情好像她试图逃跑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过一样。
只有花婆仍如往常的待她,但是常常说一些别有深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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