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
无虑萎缩了一下,但还是坚定的摇头,朱翊钧断定她有事瞒着自己,“你最好从实召来,你不要以为替娘娘瞒着就是为她好,她不说,你也不说,万一藏在幕后的人还有后招,皇后能每次都那么好运吗?”
无虑害怕的说。“还有幕后之人?”
“罪妇为何突然要求见皇后,还口出不逊,她在瀛台在此之前从未见过皇后,若不是有人指使,她怎么敢又怎么会来冒犯皇后?”朱翊钧道。
无虑趴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己,“奴婢不敢说,奴婢不愿意任何对娘娘以及小皇子的恶言从奴婢口中说出。”
“奴婢愿意已死谢罪,如果奴婢没有替那恶妇通传,娘娘就不会受惊了。”无虑哭道。这一切都是王容与指导她说的,事实上那个嬷嬷对王容与说了什么只有王容与知道,但是她必须得有个借口,她无缘无故的把一个人溺死了,没有借口,她解释不通。
王容与只能说是那人咒自己,咒自己的孩子,她只能和陛下说是咒自己,但是只凭咒自己,陛下不会相信她的失态,那么再由宫人的嘴说出还咒了自己的孩子。
没有母亲在听到有人咒自己的孩子能无动于衷的。
她的失态就可以得到解释。
她的隐瞒也会想显得情有可原,并更加真实。没有一个母亲会复述别人咒自己孩子的话,那些话别说是说,就是在心头一转念,都是刮心之痛。
“竟然还敢咒小皇子?”朱翊钧闻听还有什么不了解,抓起手边的茶盏要扔,又想起怕惊动楼上睡觉的王容与,举起的手停在半空,最后恨恨放下。
“淹死她真是便宜她了。”朱翊钧说,“朕要将她碎尸万段。”
朱翊钧对无虑说,“你的活罪也免不了。”
“朕知道皇后对你们这些从小伺奉的人十分宽容,但是后宫不是可以轻忽的地方。”朱翊钧正色道,“即使你今日保护了皇后,但是这个危险也是你的不谨慎带来的。”
“如果你们再这么伺候,朕会让皇后送你们回永年伯府,也是留你们一命。”
“奴婢定铭心刻骨的记住这次教训,再不会犯。”无虑说。
“下次再不可当着皇后的面杀人。”朱翊钧道,“让人闭嘴的方法有许多,不要让低贱之人死在皇后面前。”
“奴婢谨记在心。”无虑俯身说。
“去领你的十板子吧。”朱翊钧冷声道。
等人都退了干净,在安静的室内,朱翊钧摩挲着腰间玉佩,开始思索,究竟是谁指使那毒妇来如此咒皇后。
宫人下楼来。“陛下,娘娘醒了,在找陛下呢。”
朱翊钧上楼去,王容与其实没醒,像是梦魇住般,一边哭着一边喊着陛下。朱翊钧为王容与如此依赖她而感到心碎,王容与素来都是沉稳大气的,如今这般可怜无助,真真让人心疼。
朱翊钧上前搂住王容与,“梓童莫怕,朕在这里陪着你呢。”
“陛下别走。”王容与揪着朱翊钧的前襟说。
“不走,朕不走。”朱翊钧说,“朕一直陪着你。”
王容与半是做戏,半也是真心害怕,她手里第一次沾染了人命,还是在她怀孕的当口,叫她如何不害怕。
睡不安慰,半夜总要起来,王容与不愿再惊醒朱翊钧,但是朱翊钧还是有感应的醒来,摸到王容与脸上的冰凉水渍,“别哭了,朕在这里呢?什么人都伤害不了你。”
“陛下,我杀人了。”王容与说。
“她时不时该杀?”朱翊钧问。“再来一次,你会不会下令推她入水。”
“她该死。”王容与低声道,李太后和张居正有染,这事便是漏出半点风声,就要血流成河,母子反目,君臣反目,而史书会记载,民间会传颂,陛下会跟着一起钉在耻辱柱上,永远得不到解脱,更不要说开心快乐。
陛下还如此年轻,她怎么能忍心。
那个人必须死,那件事必须埋在深深的地下,不能见光。
“再来一次,我也会下令的。”王容与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自己,是冷血残忍还是当机立断,为了大部分人就牺牲了一个人。
可是一个人的命,也是命啊。
王容与觉得听见自己底线崩塌的声音。
她为了这件事,如后日后再杀人怎么办?
“再下令的时候就不要让人死在你面前。”朱翊钧怜爱的说,“有些人该死,和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