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练习册。”座位前的组长回过头来催促她交作业,颜染白的语文念得出奇差,虽然听说她偶尔在外面的杂志上投稿子,但考试从来不及格,真是件奇怪的事。
“语文练习册?”颜染白陡然紧张起来,昨天还有这个作业?她写鬼故事写得居然忘了,满脑子都在给自己编造一个天神来拯救自己,当然故事里的鬼怪就是江夙砂。“啪”地从抽屉里翻出作业本,她昨天根本就没把它带回家,就算记得也无从做起,想到这个还自我安慰了一下“什么时候要交到办公室?”
“这节课下课,你还没写啊?”组长奇怪地看着她,虽然颜染白成绩不好,作业也做得马马虎虎,至少从来不会不交。她终究还是有些怕老师的,虽然她平时显得什么都不太在乎。
“我马上写。”颜染白吐吐舌头“拜托拜托,你晚点交,我马上就写,很快的。”
颜染白居然会吐舌头了?组长更加诧异地看着她,原来她偶尔也会紧张?平时没事的时候经常都会忽略班上还有这个女生,长得普通、成绩普通、才华普通,还不怎么说话,简直就一整个“隐形”在人群里的样子。
如果不是她今天迟到这么久,说不定班里有一半的人还不知道她叫做颜染白。
居然要做两份练习!颜染白心里叹气,人倒霉的时候就是什么都会遇上。夙夙留在家里不知道是不是安全,没有人看着她一边写练习册上极其无聊的答案,一边无端端地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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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的时候,江夙砂留在录音室,下午有一个简短的frtal,邀请了几位著名的声优一起座谈配音时的一些搞笑的事,会做成d卖。
手机铃声响了“喂?”江夙砂接电话的声音清澈透明,和“花宴”温柔娇软的声音味道完全不同。
“你中午回不回来吃饭?”手机里传来颜染白的声音。
“嗯我不回去了。”
颜染白正在收拾书包,上午的课终于熬完了,她的语文练习在一片胡说八道中做完了,又编造了一千字的检讨,同学早就放学了,她回到家可能也已经一点。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她就肯定不回家,因为下午两点半还要上课,但是家里还有个婴儿不能一直没人看着。听到江夙砂说“我不回去了”她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下午我要考试,你早点回家看孩子好吗?”
“嗨。”他的声音透过手机特别地浅。他听话的时候总是特别温顺,说一句应一句,像个牵线的傀儡娃娃。当他温顺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他心情不稳起来是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
“那就这样了。”颜染白收线,背起书包回家,背起书包的时候觉得特别沉重,是心情变老了吧?被什么东西依赖着的感觉真奇怪,仿佛特别累,但是看见他开心的时候,自己也会开心呢。
好像养了一只大猫颜染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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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钟,录音室里的frtal开始。
“今天非常高兴邀请到夙砂君和方据君,还有妒狗嘉门里面的狗主人伊鹿雅君来做访谈。”主持人作开场白,接着笑了起来,把话筒递给江夙砂“可以请夙砂谈论一下给现在热播的动漫无色血中的花宴配音的感想吗?”
“嗨。”江夙砂在访谈开始之前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点神不守舍,声音迷蒙得如雾里烟水“花宴是个特别执著的人。”
他说了这一句就算说完了,仿佛他今天没有谈兴。
幸好在场的声优都很清楚江夙砂喜怒无常的任性脾气,方据就很自然地接下去:“只要是星庭的要求花宴都会答应,但是到了最后花宴还是怨恨了星庭。”他说得笑了起来“夙砂君最后一段独白说得我都有些汗颜,如果我真的是故事里的星庭,面对花宴这样一个美人,是绝对舍不得放弃花宴去选择正义的。”
“呵呵。”伊鹿雅笑了起来“和夙砂君配音是不是特别有压力?”他和江夙砂合作过很长一段时间“感觉好像所有的感情都被夙砂君吊着走,我们都只能附和他的情绪。”
“嗯,和别人合作的时候不会有这种感觉。”
“哈哈!你不知道我和夙砂君合作的时候感觉多奇怪,我在录音室里明明看着夙砂君的人,却一定要把他当成一只狗。”伊鹿雅笑得半死“有很多地方都是夙砂君自行发挥的‘狗吠’,因为狗是没有台词的,每次妒狗吃醋的时候,夙砂君发出来的声音都让我和阿娅小姐笑场,真是太不专业了。”
“嗯花宴君不是没有星庭就不行的人,星庭消除他的记忆是侮辱了他的坚强,我对这个角色是这样理解的。”江夙砂突然插了一句。
场面有些僵,他好像没有听见别人已经说到了别的话题。主持人笑着打圆场:“夙砂君好像一直在想着什么事,是恋人的生日吗?”
“不是。”江夙砂的声音像滑在细腻的丝缎上“我在想家里的孩子”他的声音突然打住,录音室里三个人惊愕地看着他,江夙砂的表情看起来也很吃惊,他就像完全不了解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我
我”
主持人示意暂停录音。方据叹了口气“怎么回事?”江夙砂平时尽管任性得无以复加,但在工作上还是第一次出错。
“我我”江夙砂的表情很迷茫,接着开始抽泣。
“怎么了?夙砂君身体不舒服?”
“我要回家。”江夙砂低声说,声音酥柔而微微带着滑丝般的颤音,入耳就似会融化,一点点怯,更多的是纤细不能忍受拒绝的柔弱。
录音室三个人面面相觑,那个毒葯一样妖冶的男人会露出这样的眼神?方据用力摇晃了他两下“夙砂?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江夙砂陡然之间仿佛才清醒过来“啪”地一记扫开方据的手“干什么?”
“你刚才说了些什么你知道吗?”伊鹿雅皱眉“你刚才说‘你要回家’,你没搞错吧?都已经入行十年了,还这么幼稚吗?”虽然在工作上他们都很佩服江夙砂,但是从私人生活而言,他们都不太看得起这位任性至极的花花公子。
“笃”的一声,江夙砂抓起话筒架里的麦克风狠狠地砸在自己的手背上,他砸得毫不容情,好像那根本不是他自己的手,白皙的手背马上起了一大片淤青。接着他若无其事地甩甩头“对不起,刚才我有些走神,请重新来过好吗?”
方据、伊鹿雅和主持人无端都有一股出奇的凉气彻透骨髓,他疯了吗?由迷蒙而怯弱,由怯弱而泫然欲泣,再突然之间惊醒,残忍绝断的这一砸好像要让他自己从什么幻境里清醒过来,一清醒过来那股熟悉的只属于江夙砂的妖冶又弥漫了他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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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钟。
结束了frtab的录制,他们看着他的眼神就像见了鬼江夙砂回到颜染白的公寓,把自己整个人抛进沙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抓起自己的头发。怎么会突然之间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是谁,下意识地想要变成特别温柔怯弱、可以无缘无故就要求人保护的“他?”他真的疯了?
“呜呜叽布”颜染白的房间里传来娃娃可爱的笑声,夙夙正自己和自己玩得很开心。江夙砂侧过头透过颜染白虎掩的房门的缝隙,看到了里面。
夙夙在床铺正中间,床头悬挂了一串纸折的风铃,在窗口微风的吹送下轻轻摇晃,夙夙睁着圆圆黑黑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不停地伸手要去抓他永远不可能抓到的折纸。
一股淡淡的奶香透过颜染白的房门而来,是夙夙身上的味道,婴儿奶香总会让人感觉到温柔得不可思议。
对了应该去医院看一下宿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