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往下个站出发罗!
迷迷糊糊中,罗一家闻到饭香味,她满足地深吸一口气,被食物萦绕的幸福感让她不由自主地用脸蹭了蹭被子咦?香香的,有太阳的味道?
她有些恍惚。因为本来就不是太勤快的人,她不记得近日曾洗过床被套,更何况在两个损友出国后,她的懒散更是变本加厉;如果没记错,自她住到这据说挺高贵的纯住宅区后,她好像就没洗过她睡的那套枕被。
那这香香的、让人觉得幸福的太阳味道是哪里来的啊?
还没来得及让她张开眼,好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一切,她的颊便让人给掐了住──喂,喂,起来吃葯了。汤以白喊着,声音听起来有点没耐性,但捏她的手劲倒是挺有力的,而且又是左揣右揣的,一点也没有要松手的迹象。
啊!罗一家吃痛地醒来,然后呆住,因为入眼的竟是那个不太热的帅哥邻居,以及很是陌生的房间。
还睡?你该吃葯了。汤以白不甘不愿地放手,有些小小的坏心,因为他竟觉得她应该要多赖床一下,这样他才好正大光明地多捏她几下。
这里是哪里?她坐了起来,一把拉起凉被挡在身前,那弓着身子的样子活像只受惊的小动物,而且她还难得机灵地拨空偷看一下凉被下自己的衣服──还好,全都在身上,一件也不少。
汤以白笑了出来,他注意到她偷瞄自己的小动作了。
拜托,你真当我那么饥不择食啊,连个病人也不放过。他嗤笑道,然后好整以暇地补充道: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昨天你从医院打完点滴后我本来要送你回隔壁去,结果啊他摇摇头,一脸的不以为然。真不是我爱说你,一个女孩子家住的地方竟能乱成那样,你差不羞啊?
略显苍白的脸稍稍地染上一抹红,因为他的话,罗一家想起自己房间,里头所有能放东西的平面全让她堆满了书,就连睡觉的床上也是,即使是双人床,也让她堆得只剩下一个能够让她躺下的空间而已,一般人看了通常只有摇头的分。
不过若按正常的情况来说,她是不会轻易让外人进她的房间的,但那时她迷迷糊糊的,只记得他问了她房间是哪一间,她没有防备就老实地说了,哪料得到这会儿会被拿来取笑?
那那是我的房间,我爱怎么弄它,就可以怎么弄它。她结结巴巴,但看得出她试图维持住自己的尊严。
是!那是你的房间,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他嘲弄地一笑,不经意地流泻几许玩世不恭的浪子气息。但请原谅我没办法在那乱成一团的房间中找到安置你的空间,为了避免麻烦,我只好先把你带回我家了,反正我这儿的客房空着也是空着。
她哑口无言,总觉得有些不服气,对他这个人、还有他说的话,但她能说什么再者,她突然想到,在她痛得受不了的时候,是他伸出援手的:而且自她痛得不省人事之后,好像所有的事都是他替她打理的:不只这样,他还那么好心地收容了她对于一个几天前才像个发疯的小泼妇一样抢他食物的人来说,他肯这样伸出援手帮助她,那真是天底下最仁慈的一件事了,她实在不该多要求什么的。
谢谢谢小小声的,她道谢,因为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什么?汤以白侧身,表示没听清楚。
谢谢你让你麻烦了。她又小小声地说了一次她的感谢之意。
听不见。他故意的。
我说她使劲儿地放大声量说。谢谢你!气人,就不信这样他还有办法挑剔
这就是了,说话大声一点不好吗?干么畏畏缩缩的,像只小老鼠一样?汤以白耸耸肩,对她故意大声的行为并不觉得冒犯。
没想到他激她竟是要改正她:她有些意外他的动机,只得傻呼呼地应了一声:喔
喔什么喔?哪来那么多的语助词!这一回汤以白还是有意见,而且他突然发现,这样作弄她,把她耍得团团转的游戏还满好玩的。
她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但仔细想了想后,突然觉得不对。
呃谢谢你好心的帮助,但我到底怎么了?昨天她试着回忆,但自她痛到不省人事后,她对所有的事情实在没什么概念。
溃疡,医生说你胃痛是因为压力加轻微的溃疡,我帮你拿了葯,医生要你按时吃,还要你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要不然,总有一天会闹到胃出血的下场。他转告医生的恐吓。
听起来好像很严重。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傻呆呆的,是知道她最近的肠胃很容易感到不适,但每次都是吃片胃葯就好了,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什么严重的毛病,还胃出血哩!
是啊!汤以白皮笑肉不笑地经哼了一声,才又说道:确实是有点严重,想想看,胃穿孔,没人知道你肚子里破了一个大洞,大量地流着血,也不知道下次你有没有那么好运,能碰上一个像我这么鸡婆的人送你去医院,说不定死在路边都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他在说这番话的当中花了少许的克制力,才能忍下那股想再捏捏她脸的冲动,汤以白从没见过比她更不知死活的女人了。
呃在他说完话后,罗一家只能发着无意义的语助词,有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致使场面顿时有些冷场。
除了分辨不出他刚刚所说的那番话是真是假,弄不懂他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在恐吓她,还有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她天生的内向性格。
在她过去二十八年的生命当中,她从来没有过这种单独与异性面对面相处的机会,这让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她已经有在努力地想了,但绕来绕去,她的脑袋还是空的,实在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才好。
听她一个人在那边呃了半天就是呃不出个所以然来,汤以白再也忍不住,魔掌一伸,准确无比地揪住她的脸。呃什么呃?
哎呀,放手,会痛的。她吓了一跳,惊叫出声。
还知道痛吗?那还不赶紧吃葯,在那里蘑蘑菇菇的浪费我的时间?他没好气,又使劲儿地揉捏了一下才松手。
我吃,我吃就是了嘛:揉揉发疼的脸颊,罗一家活像只受虐的小老鼠。
汤以白将搁置一边的水跟葯递给她,满意地看着她把葯吃完,再将托盘上的一碗白粥交给她。
这她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白稀饭!像掐上瘾一样,汤以白挪出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地再掐住她的脸。难不成你还以为你现在的身体能吃满汉全席啊?搞清楚,白稀饭,你只有吃白稀饭的命!
如果够胆,罗一家一定会朝他重重地挥出一拳,然后撂下狠话,郑重地警告他别再捏她的脸。
但她没胆,像老鼠一般的性格已经让她闷了二十八年,让她很自动地忍下这口气敢怒不敢言,就只能像个可怜的受虐儿一样,任他捏到满意,捏到肯自动放手,然后一脸可怜兮兮地接过他递来的白稀饭。
若按照她的想像,在接过他手中的稀饭之后,她该要很有骨气地把碗砸到他头上,算是给他的一个警告,谁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击她的脸。
但没胆,她就是没胆啦,砸人的这种事她也只敢想一想就算了,尤其她现在正深陷贼窝当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道理她懂,为了等会儿能全身而退,还是那个老道理──忍吧!
默默做好心理建设,罗一家认命地吃了一口白粥耶?她吓了一跳,因为入口的绝妙好滋味。
奇怪,不就是白稀饭吗?怎么这么好吃?
干么?好吃到让你把舌头吞掉啦?他不可一世地睥睨她一眼。
自大!她在心里嘀咕了声。这会儿就算是再美味的山珍佳肴,因为煮的人是他,她也绝不可能脱口说出任何一句赞美的话来。
我记得中国人一向有礼,怎么,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汤以白可没错过她那种叛逆的态度,挑地要她说句话。
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坏,但也不晓得怎么搞的,对着她,他突然就是觉得有趣了起来,不再觉得她如他最初所想的那么讨人厌。
他也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想了想,他只能推论出一个原因:是因为她那种老鼠一样的性格吧?
像有时他明明看她已被激得发火了,但很奇怪,就算是气得要命,只要他口气坏一点,故意装出坏人样,不管再如何气愤,都会见她默默地咬牙忍住,一脸的敢怒不敢言。
那让他看在眼里,只会想着再故意地去激怒她,想试试她的底限到底是在哪儿?
很坏,他自己也知道,而且还知道这样很不应该,但他才不管,因为他就是觉得好玩,管他是不是劣根性重的问题,他现在就是对她产生兴趣了。
好了,就是她了!
反正一个人待在这个小岛国也是无聊,也不是天天有灵感研究新菜色,再说他最近根本不想研究那些,整个人只觉得闷,倒不如让她这只小老鼠来陪他吧,这样,在他觉得无聊的时候有她可以逗着玩,日子应该就不会那么闷死人了。
嗯,就这么决定了!
罗一家完全不知道他心里打的坏主意,面对他的挑,她假装他没开口,要不就当她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忍!她如此地告诫着自己。
静默地,她吞口水一样地快速吃着他做的白粥,用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炜铡弧1盒〔蝗淘蚵掖竽薄灰约啊毫舻们嗌皆冢慌旅徊裆铡恢嗟木渥永窗榉埂?br>
谢谢,我吃饱了。在用最快的速度吞完那碗粥后,她准备溜之大吉。很感谢你的收留与帮助,真是麻烦你了那总之还是谢谢你,我我要回去了。
实在是不擅言辞,虽然她已经很努力了,但所有的努力终究还是变成胡乱地瞎说一通,不过她也不管了,还是先走为妙等等!他开口,唤住她离去的步伐。
呃还有事吗?她有些紧张,不知道他叫住她要做什么。
医生说你最近的饮食要好好控制,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这几天你过来我这边吃吧!他一副施恩的嘴脸说道。
咦?不用了吧?她吓了一跳,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提议。
除非你想害死你自己。他实事求是地分析。光从你的房间来看,我很怀疑你会怎么照顾自己。就这么说定了,早上八点、中午十二点半、下午六点开伙,你准时过来就是了。
不用了,真的,真的不用了。她差一点要反应不过来,但拒绝的话来来去去也就只会说那几句。
我说了就算,从下午开始吧,就这么说定了。他不容辩驳地下了最后结论。
罗一家几乎要目瞪口呆,因为他的霸道。
这人这人是土匪啊?
真是要吓死人了,还是赶紧离开好了。这年头人面兽心的人比比皆是,谁知道这个看起来帅帅的邻居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虽然他救了她,但说不定是包藏了什么祸心,准备日后再来害她。
不管了,总之先溜为妙,套句她破破的台语──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