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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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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分别,反正等我这个梦一醒,你跟水还有这些烤肉就会全部不见了。她大刺刺地对他说道,因为看见他挑眉,像是不以为然的样子。

    还有啊,我刚刚讲到哪里了?嗯啊!就是说我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唉你无法想像我的痛苦啦,你知道吗?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就被我朋友拐来这个鬼地方。她们说是为了我好,要我专心在这安静的纯住宅区里工作,但你知道这里有多不方便吗?她越想越气。

    没错,这个住宅区的房子是很优,而我以前确实是没住饼这种木造的平房式房子,但那又怎么样?我实在适应不来这种仿国外的纯住宅区,不说什么,光是吃的问题就很不方便了。你能想像吗?这鬼地方竟然连7.eleven都没有,是7.eleven耶:

    她有些激动,然后是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要不是确定坐了公车、过几站后我就能回到文明,我还真要以为我掉入时空洪流,跑到古代去鬼混了。

    她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就算听见她叹气,那帅得不像话的男人还是连看也不看她一眼,那是在听见她鬼扯什么时间洪流、回到古代的鬼话后新做下的决定。

    你为什么不理我?她咬了一大口肉,心里有些纳闷,由于平常没什么机会跟男人说话,尤其是像他这种有海盗头子气质的大帅哥,总觉得没对话到是很可惜的事。

    见他仍是不理会,她自作聪明地又说道:这样也好,难得有机会让我说话,你负责听就好了。

    话锋一转,她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我现在很烦恼,等我真的醒来后,是不是有力气出门找真正的食物?真烦:早知道我就去学开车,再不然就骑摩托车,最不济应该也要把脚踏车学好,可惜,我一个也不会,只能仰赖公车跟计程车。可是现在社会这么乱,坐计程车实在是有点危险,再者这里要叫车也很难,说来说去,想买个东西,就只有公车了,还有还有啊

    哇啦哇啦的,像是找到了垃圾桶一样,罗一家可怜兮兮地大吐起她的苦水,不只这阵子的不顺,就连她创作上的瓶颈也一股脑儿地说着,一点也不像她平常闷葫芦、什么事都往心里搁的样子。

    原因无他,对她来说,反正是梦嘛,不说白不说,嘻!

    汤以白沈着脸,视那噪音如无物,以一贯的认真与专心调理着他的食物。

    其实是很莫名其妙的,他不过转个身进屋里去拿出他将要实验的各种口味的酱汁,哪知道一出来就看见个女人在他的烤肉架前,夹着一块小羊腿在偷吃?

    按?砝此担蒙模庖蝗帐翟谑翘训昧耍谒飧鲎钭t档牧侠硎kザ耘氲鞯娜惹椤6愕秸庑汗螅馐撬谝淮蜗裢r谎辛肆楦校辛舜醋鞯男那椋幌肫苹邓绕渌悸蚝昧瞬牧虾蟆?br>

    包何况,现在不只是肉已烤到了一半,就连这次实验的烤肉酱汁他都已经调味好,就只差涂抹上去的这一步而已,这让他真的不想破坏这一切。

    所以,他告诉自己算了、不要去计较,因为他准备的材料不少,并不差那一块被她染指、还不幸掉到地上的小羊腿。

    就算她后来很不知耻地继续夹走他刚涂完酱料的肉块,他也是以同样的想法,想着分她两块烤肉吃吃之后,她总会知足,也会知道羞字怎么写,最后总会自动离去。

    但哪知道,这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在他以一种不信邪的态度迳自烤着肉时,她的嘴一边喳喳喳地说着她生活上及工作上的不顺遂,然后他烤一块,她就夹一块,把他一架子的成品全扫进她自动自发拿来用的烤盘上去。

    这算什么?

    台湾的女孩都像你这样的吗?再也忍不住,汤以白开口,心头极是不活了三十个年头,眼前的疯女人跟她的厚脸皮程度都是创他首见,他真是第一次碰上这么古怪的人跟事。

    耶!你开口啦?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罗一家有点吓一跳,生平难得有吐苦水的机会,她正说得过瘾说。

    我想那大概是因为你不给人机会吧。嘲弄的语气,冷冷的视线,在在都强调了一个讯息:他不欢迎她!

    她有一点小呆住,因为那酷得不像话的表情;她从来没见过、也没想像过,一个手里拿着烤肉夹、负责烤肉的男人能神气到像他这样的。

    幸好她很快地就回过神了,就看她胡乱地挥挥手,像在挥舞烦人的苍蝇一样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嫌我话多,但没办法啊,平常我也没机会说这些,只能算你倒楣,不过你也只是个梦中虚构的人,哪来那么多感觉?尤其是我的梦耶,你是梦里的人,我说,你负责听就是了,别计较那么多。

    汤以白瞪着她,想像着该怎么对付这个不请自来又精神异常的客人。

    再一次的,他那纯男性化的瞪视让她的心头小鹿乱跳了起来。罗一家斥责着自己,怎不济到对着梦中人物发花疑的地步?等反省完后,她试着把话题带回他刚刚的问题上。

    其实我没办法回答耶!她思考着。我是不知道其他的台湾女孩是怎么样的,但就我所知道,我那两个朋友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骗我跟她们一起同住的两个女孩,她们两个一样是台湾的女孩,但那个性真是差到天南海北咦,想想也不对。

    像是想到什么,罗一家分析道:她们两个,一个是外露的剽悍性格,至于另外一个,虽然一副娇滴滴、水柔柔的模样,但那就像是一层包装,娇柔之下的性子也是个悍字,不过这应该只是她们两个人,并不能代表所有的台湾女性啦。当然,这事我也只能在梦中说给你听,不然,我准会让她们两个分尸。

    听完她的分析,再也受不了她胡言乱语的汤以白抓住一个重点──是谁告诉你,你现在是在梦中的?他一开始当她是神经病,但听她说了这么久之后才发现,她似乎真当自己是在梦中,而非现实。

    我刚刚有没有告诉你,我是个集全天下不幸的可怜人?她一脸认真地要回答他。

    你说了,而且是无数次。他懒得提醒她,除了集全天下不幸于一身的可怜人这一点之外,靠着她的嘀嘀咕咕,他还知道了她叫罗一家,是个写言情小说的作者,而且是个已经半年没交稿、也就是没收入的言情小说家:不久前被两个朋友说服要一起同住,没想到两个朋友凑足了钱后,丢下她一人,高高兴兴地出门旅游去了。

    那你还问?她给他一个我既然都说了,你还问什么问的表情。

    不幸的人跟作梦有什么关系?汤以白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抓狂的欲望,以合乎礼仪、而且是太过于有礼的语气请教。

    怎么会没关系,像我这样集所有不幸于一身的少女

    少女?汤以白瞄了她两眼。要是他没听错,他刚刚明明听她说她已经二十八岁了;二十八岁的少女?

    让他这样一个帅到没天理的男人以评判的眼光打量,尤其是她还知道他的反应是不以为然,就算是梦中,就算她脸皮再厚,这时还是忍不住稍稍地脸红了一下。

    等一下,她干么脸红?这是她的梦,她最大,她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因为这是她的梦,她的特权!

    重新做过心理建设后,她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决定再来一次不行啊?这是我的事,我说我是少女就是少女。她口气凶恶地反问他,武装着自己。其实从没做过这种事,但罗一家还是试着做出她最凶恶的表情来吓唬他。

    随便你。对于一个现实与虚幻都不分的人,汤以白懒得纠正太多。

    就因为我是集所有不幸于一身的少女,你想,在我累得要命又饿得半死的时候,看她指指烤肉,再指指他。美味的烤肉,英俊的帅哥,如果不是作梦,你真以为这种好康的事会降临到我这个不幸的少女身上吗?

    好吧,如果你真认为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梦境,在你吃下他瞄了下她手中烤肉已所剩无几的盘子,这才继续说道:在你几乎吃掉我一架子的烤肉后,再怎么饿,肚子也该饱了吧?你不觉得那种饱足感真实得很不合理?

    因为他一副说理的样子,也因为他说得还真是头头是道,所以罗一家也很认真地跟着感觉了下。

    对耶,好真实喔:那种肚子很胀的感觉,看来这个梦真的很不错,让我觉得饱到很幸福说完她还老实不客气地打了个隔,一脸的幸福。

    你还以为这是梦境?汤以白受不了她的迟钝,气得想拿块烧红的木炭来烫当然是作梦,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这种集不幸于一身的人,在真实的人生中,是不会平白有烤肉、帅哥同时出现在我面前的。不只这样,她还有其他的道理。

    还有啊,你看,像这种有点熟又有点陌生的场景,通常是在梦里才会出现的,好比这里跟那里。她指了指他院内遮荫的大树位置所在,再道:我现在住的地方也是有种遮凉的树,但位置跟现在所看到的不太一样,不过虽然树的位置不同,这整个院子的样子又有点儿相像,这就是我所谓有点熟又有点陌生的意思,你懂吗?

    你想,这种有点熟又有点陌生的场景,问题会不会出在因为这个社区的院子都长一个德行的缘故?他涸仆气地提醒她一声,受上逃邝宠的俊颜上堆着太过礼貌的微笑,极容易让人顾着看他的笑,因而错过他握紧的拳头跟关节处因为用力所产生的泛白。

    她,罗一家,那个自称集所有不幸于一身的少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只看见他的笑容,根本就没发现他本就不多的耐性已被她逼至极限。

    咦?对喔!听完他的话后,她很受教地点了点头,还四处望了望,然后顿住。耶?怎么你隔壁的房子那么像我现在住的地方?

    你想,这有没有可能是你睡迷糊了,误闯进我的院子里,然后又很不小心地吃掉我的烤肉?他看向两家院子中留有的一处通道,试着替她找台阶下,省得他气疯了,真拿烧红的木炭来烫她。

    嗯,很有可能,原来我作了一个跑到隔壁家吃烤肉的梦,你想,这会不会是预知梦?我知道有的人有这种天分,能事先梦到将发生的事。她兴致勃勃地问,但很快地又沮丧了起来。算了,你当我没问,我有自知之明,我的好运像这个美梦一样,只有在梦中才有,现实生活中哪能碰上这种好事?

    汤以白好不容易逼自己维持住的耐性,因为她的发问,如今已一寸寸地崩毁,说话的声音几乎是要咬牙切齿了。你还是以为你在作梦吗?

    当然是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没办法说完,马上变成惨叫出声。

    哪能想得到,一直表现冷静的他会突然出手,不但毫无预警地揪住她的脸,还一边一手地揣着她的脸颊往外用力拉扯开。

    啊──吐!吐!吐!豪吐啊!她哀嚎着,因为脸颊被用力地往外拉扯,让她喊痛的声音变成喊吐,好痛也变成了豪吐。

    会痛是吧?他不放手,一脸阴恻恻的样子,活像刑求犯人的大海盗般,就看他语气再轻柔不过地问:那你告诉我,现在是在作梦吗?

    这么痛,不像是作梦,而且如果真是在作梦,让他这么一掐,应该早就醒了吧?

    脸颊上的痛在她悟清他话中的意思后,就变得不算什么了。

    妈啊!难道说难道说她真的在睡得迷迷糊糊中跑到别人的院子里,像土匪一样地抢了别人的烤肉吃?

    只要一想到她的行径,罗一家的心就凉了半截,然后再一想到她刚刚对着他胡言乱语所说的一大堆话回想中,不经意地对上他一脸阴沈的表情,罗一家在心里哀嚎出声──天啊!好丢脸喔,她怎么做出那么丢人的事呢?

    呜呜她果然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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