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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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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里。”

    “不不,你误会了。学森只是保护雪曼。像她那种女人是很容易受伤受骗的。”

    “我并没有看到香港遍地豺狼。阿姨那种人,即使是豺狼也不忍心害她。”

    “也有道理。”陈汉笑。“讲讲我们自己,宁儿,我想了解你。”

    “会有时间,有机会。”

    “至于我,我一定要先告诉你,我非世家子,普通人家苦学出头,”陈汉半真半假开玩笑“但是我有志气,有理想,你一定要相信。”

    “我们不需要今天私定终身吧?”她大笑。

    “至少你该带我回去见雪曼。”他认真地。

    “好。”她考虑一下。

    她很满意他一切正正式式,肯肯定定,虽然不浪漫,也嫌他个性太四方了点,然而世界上哪儿有十全十美的人呢?

    “你要怎样把我介绍给雪曼?”他在车上问。

    “到时你会知道。”她笑。

    对宁儿这么快去而复返,雪曼甚意外。又见到陈汉跟着回来,以为律师楼发生什么大事。自从宁儿替她监管律师楼的事,他已不大上陆家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陈汉。”她问。

    陈汉只是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宁儿。

    “我来介绍。”宁儿居然也会顽皮“现在面对你的不是陈汉律师,他要求一种新身份,可是目前我还想不出新身份的名称。”

    “宁儿。”雪曼笑着摇头,不明所以。

    “那么让我自我介绍,”陈汉握住宁儿的手“我是陈汉,宁儿的新护花使者。”

    看见两人的神情,雪曼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惊喜又意外,陈汉会喜欢宁儿,宁儿又会接受,谁能想像得到吗?

    “你们真是――吓了我一跳。”她开心地。“宁儿,怎么不早说?”

    宁儿望陈汉,两人很有默契。

    “我也吓了一跳,护花使者,怎么我无端端变成花。”宁儿说。

    “女性都是花。”

    “我是草。宁愿是草,像姑姑一样,像一枝疾风中的劲草。”宁儿说。

    “大家都说姑姑,我是否也该见见她?”

    令人不能置信的,连超级市场也不去的姑姑竟然出了门。

    “姑姑到欧洲去了。”诺宜说。

    “她没有提过。”雪曼说。

    “她接到一个电话,马上就订了机票离开,她没有告诉我什么事,想来很紧急,很重要。”

    “她什么时候回来?”宁儿也问。她是专程带陈汉来的。

    “没说。”诺宜摇头。“她会给我电话。”

    “你们在欧洲有亲人?”雪曼再问。

    “姑姑从未对我说过她的事,我不清楚,”诺宜歉然“事实上她这么匆忙去欧洲,我也不安,她从不出门的。”

    “她来电话时问候她,说我们来过。”

    “你们有事吗?”诺宜问。

    “没有。只是探望她。”

    一个星期后,姑姑仍未回来。因为雪曼和宁儿的谈论,引起了她们身边人的好奇。

    “她去欧洲值得这么大惊小敝吗?”这是陈汉的问题。

    “为什么她不能出门?谁规定的?”啸天也说:“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除了她是诺宜的姑姑,是个极有品味,很有艺术修养的女人外,她的确像个谜一样。

    “让我来设法打听一下她的底细。“陈汉说。

    “不。”宁儿第一个反对。“我们只不过是好朋友,除了关心不应该有别的,打听人家底细更过分,这是隐私。”

    “抱歉,是我错。”陈汉马上说。

    “诺宜说姑姑现在在阿根廷。”雪曼说。

    “并不特别,她可以去任何地方,”啸天耸耸肩“我们为什么那么重视一个我尚未谋面的人的行动呢?”

    谁也说不出,但是很奇怪,每个人心中都念着,挂着这件事,这个人。

    泵姑从欧洲回来,宁儿开车和诺宜去接机。虽然她看来颇疲倦,但精神一如往昔,淡漠平静,谁也无法从她脸上看到任何事。

    她完全不淡欧洲行的一切,诺宜问过,她只含糊地应一句,只说是一点私事。私事谁也不便再问。

    “阿姨很想请你回家试试我们厨子的杭州菜,你愿意来吗?”宁儿试探。

    “让我休息一阵,十多年没旅行,太累。”她没置可否。

    “那天宁儿曾带陈汉来看你。”诺宜说。

    “我出门匆忙,来不及通知,”姑姑说“过几天请他来吃饭,我下厨。”

    “不要你辛苦,姑姑,”宁儿捉住泵姑的手“大家都想见你,只是见你,不要下厨。”

    “大家想见我?”她笑。“为什么?”

    “因为你是姑姑,我们都喜欢你。”宁儿说。

    “好。找一天我见大家,”她说“这‘大家’是否吓死人的一堆人?”

    “不,只是几个。”诺宜笑。“都不是外人。”

    但是姑姑病了。也许旅途劳顿,也许还有其它事,从重感冒开始,又肠胃不适,又坐骨神经痛,三个星期了,她还在病床上,他们的聚会当然不成,只有雪曼常?纯此闼岩昴刈坛拧?br>

    “其实我已经没事了。”在阳光灿烂的下午,姑姑斜斜地坐在一张古董鸦片床畔。“你不必再来陪我。”

    “我陪你,你也陪我,比我一个人在家好。”雪曼直率地“我喜欢跟你聊天。”

    “我看得出你现在非常快乐,”姑姑说“你眼底已没有当初的那种怨。”

    “怨?我从来不知道我有,”雪曼笑“但是,你看来心中有事。”

    “我很好,只是这场病来得猛。”

    “从欧洲回来你和以前不同,我说不出有什么不同,总之就是不同。”

    “你敏感。我能有什么事呢?”

    “我不知道,因为你从来不说,”雪曼真诚地望着她“如果有,我但愿能分担”

    “你真好,雪曼。你一直象我亲爱的小妹妹,认识你是非常幸运、开心的事,你令我生活中有了美好的变化。”

    “你是不是心中有事?”雪曼凝望她。“是那件事郁结你心中,才令你生病。”

    “我不是好了吗?”姑姑伸伸手臂。“明天你若来,我可以为你做芝士饼。”

    “我记得有一次在你面前哭,哭了之后心中舒服得多,”雪曼说“姑姑,你不愿告诉我,但你也有权流泪,每个人都有权流泪,不是谁强谁弱的问题。”

    “雪曼――”姑姑握住雪曼的手,眼睛红了,泪水却是没有滴下来。“谢谢。”

    心肠柔软善良的雪曼却哭了,她感觉到姑姑心中必有痛楚,她知道姑姑必有往事,姑姑却坚强地忍受着,不诉也不怨。雪曼能感受姑姑的那种感觉,她哭了。

    这天回家她也显得闷闷不乐,姑姑影响了她。她希望朋友都脑旗乐无忧,她希望能伸出援手,但姑姑那儿她无能为力。

    她以为啸天下班后会来她这儿,但没有,甚至没有电话,这是很少有的情形。通常他若有应酬也先通知她。

    啸天去了哪里?

    他仍在办公室,对着一封信发呆。这封短短的信已被他看了百十遍,看得几乎能背出来,他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每一个字。

    阿哲来到门边,轻轻敲门。

    “阿哲,”他从信上把视线转向阿哲“很意外,真的。这么久了居然能有消息。”

    “什么消息?”阿哲不明白。

    他把信递给阿哲,就定定望着他的脸,他要看清楚儿子脸上的每一个变化。果然,阿哲的脸渐渐在变,有喜悦,有失望,有惋惜,有遗憾。

    “怎么可能?难道她一直住在那儿?直到有人找她才搬?”阿哲胀红了脸。“那是个蠢律师,他打草惊蛇。”

    “我想――是这样。”啸天表情复杂。

    “现在怎么办?还能再找到吗?”

    “谁知道?也许再找二十年。”啸天下意识地推推桌子。“我们父子做错了什么,硬是不肯见我们。”

    阿哲吸一口气,翻看信封上的地址。

    “布宜诺斯艾利斯,”他念着“她真的住在那儿?”

    “信上写得很清楚,她的地址在那儿,那律师曾打个电话去问,虽然两天后去找已人去楼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律师不该先打那个电话。”阿哲恨恨地。

    “她不愿见我们。律师即使找到她,她不肯见也没法子。”啸天叹息。“是我错,你和阿杰无辜。”

    “至少――妈妈知道我们在找她。”

    “那又如何?”

    “或者会不同。”阿哲眼中有着希望和憧憬。“如果她知道我们找了二十年仍不放弃,她或会感动。”

    “她――一定极恨我。”啸天摇头。“当年――”

    “那律师还帮我们追寻吗?”

    “我让他继续,他是二十年来唯一几乎成功的人。”啸天说:“找到她是我的心愿。”

    “但是――”阿哲望着漂亮出色的父亲。“若找到妈妈你想过该怎么做吗?”

    “我不知道。由不得我,看她的意愿。我只是想弥补当年的错,尤其阿杰,他甚至没见过母亲的面。”

    “或者――妈妈另有家庭呢?”阿哲说。

    啸天脸色不变,好半天都说不出话。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真的。想到离家二十年的太太可能另有家庭,他是无法忍受,强烈的妒忌从每一个毛孔冒出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放弃?不再找她?”他的声音语气都不好。

    “我自然想见她,可是也怕打搅好。”阿哲比较冷静理智。

    “到底怎么说呢?”啸天烦躁不安。

    “我想――爸爸,我想还是听其自然好些,如果她也想见我们,她会回来。否则找到她也没用。”阿哲说。

    啸天犹豫了好久,考虑了好久,脸上神情变了又变,张于拍拍桌子。

    “好。我通知他们停止再找寻,”他像下了最大的决心“从现在开始停止。”

    何哲忧虑地望着父亲半晌。

    “这样做――是否令你不高兴?”他问。

    或许是,啸天也不清楚。这二十年来付出了大笔金钱在全世界找寻妻子的下落,这件事是他心中的目标也是精神上的支柱。他做错事,对不起妻子儿子,但他在设法补救、补偿,他一直都心安理得。现在突然停止不再找寻,他会不会茫然失支目标和支柱,是不是意味着就此定他罪?

    “不,怎么会呢?”他挥挥手。“你说得对,如果她想回来她自己会回来,否则找到也没有用。你说得对。”

    “其实――爸爸,当年妈妈为什么突然出走?一定有件特殊的事刺激她。”

    “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啸天颓然“她已习惯我的行为,她不介意,我也只不过逢场作戏。她是突然离开的,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那天我回家,她就失去踪迹,只有你我刚满月的阿杰。我真不明白。”

    何哲的视线不停地在啸天脸上巡梭,他知道父亲说的是真话,但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不是一件特殊的事,一个受不了的刺激,哪一个女人能狠心抛下才满月的儿子离开?绝对有件特殊的事,但啸天为什么全然没有印象,这实在不可能。

    “你们事前没吵过架?没为任何事争执过?你完全不记得?”

    “我们从来不吵架,没争执过。她脾气很好,很温和,很斯文,生气时她最多不出声,我们不吵架。”

    何赵凄笑。这件事若母亲永不回来,将一辈子是个谜了。

    “我们回家吧!晚了。”何哲说。

    “哪――”啸天惊跳起来。“七点半?我忘了打电话给雪曼,你等等。”

    他马上打电话,忘了刚才讨论的事。

    何啸天是这样的人,这是天生的个性,不关好与坏,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去雪曼那儿就像报到一样。

    “明天我去美国公干一星期,顺便去看看阿杰,你照顾自己。”他说。

    “明天姑姑请客,你不能延期走吗?”

    “不能。那边开会的时间已定,不能因我一个人改,”他歉然“这次见不到你的姑姑,以后大把机会。”

    “姑姑不是我的,是大家的。”雪曼笑。

    “为什么没名没姓地叫姑姑?自以为是人家长辈?”

    “她是诺宜的姑姑,大家都跟着叫。名字只不过代表一个人,并不重要。”

    “什么时候学会大条道理?”

    “事实如此嘛。”

    他呆呆地望着雪曼的笑靥,望得痴了。

    “雪曼,你最美的不是你的模样,是神情,千变万化,无一不美,令我目眩神移。”

    “不许讲,我不要听。”她脸红。

    他仍痴痴地望着,目不转睛。

    “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的女人?年轻时你美成怎样?我无法想象,但――雪曼,真心话,我一定梦中见过你。”

    “你没见过我,别再说了,”她半真半假。“我也从来没见过你。”

    “那是什么道理呢?你的神情,笑容甚至声音我都熟悉,难道是前世姻缘?”

    “不信这样的事,胡扯。”

    “明天我离开,只要有电话,有时间我就打电话找你,你不许嫌烦。”他说得稚气。

    “算好时间,半夜不许打来。”

    “别这么狠心,我随时想听到你的声音。”

    “我不全天待命。”

    “雪曼,我要离开一星期,整整一星期哦。连声音也听不到,我会思念至死。”

    “胡说八道。”她又脸红。

    “你真爱脸红,有人说过爱脸红的女人最性感。”

    “再说我不理你。”她顿顿脚转身欲走。

    “别走,别离开我,雪曼,”啸天一反捉住雪曼“我不再乱说就是。”

    她坐下来。她是个柔顺的小女人,这个时代已不多见的柔情似水,万般风情。

    “雪曼,我――我――”他竟然说不出话。

    “怎么你今天像傻瓜似的,吃了傻葯?”

    “我――哎,我到了美国打电话跟你说。”他终于是什么都没说。

    “什么事情那么鬼崇?

    “不不不,你不明――”他顾左右而言他。“宁儿呢?宁儿和陈汉去拍拖?”

    “谁在叫我?”宁儿出现楼梯上。她显得恬静又容光焕发,拥有爱情,的确不同。

    “来来来,坐在这儿。”啸天拍拍沙发“你那位陈汉律师呢?”

    “我怎么知道?我并不对他二十四小时负责。”宁儿坐在他身边。

    他像父亲般拥住她的肩,十分慈祥。

    “还没认定他?”

    “拍拖不代表一辈子,尚欠了解。”

    “陈汉是个了对象,不要错过,”啸天居然一本正经“不过,你怎么从来没考虑过我们何家阿哲?”

    “这与考虑无关,是――是――”她考虑措词。

    “是没电。”雪曼笑着说。

    “对。何哲非常好,但我一直觉得他是兄弟,只是这样。何哲对我也如此。”

    “缘份的事真奇妙。”啸天摇头。“好像我一见雪曼,就觉得前世必然见过,太熟悉太亲切了,是缘定三生。”

    “又胡说八道。”雪曼皱眉。

    “我讲的是我内心的真实感受,不是肉麻,也不是讨好你,真的。”

    “我相信你。”宁儿说:“你的忘我表现令我相信,你莽撞得很可爱。”

    “还说可爱,几乎撞板,雪曼完全不理我,痛定思痛,决定痛改前非,才有今天。”

    “今天又怎样?”雪曼白他一眼。

    “不要吓我,雪曼。你不能让我心中不稳定地离开,我会没有心思工作。”他正色。

    “你要怎样才有心思?”宁儿笑。

    “我――我――”啸天胀红了俊脸,半晌说不出话。突然从衣袋里拿出个丝绒盒子,一本正经地双手捧到雪曼面前。“请答应我。”雪曼是在那儿不知所措,太突然了,她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雪曼,”啸天脸上又是尴尬又是痛苦,伸出去的手无论如何收不回来“请勿拒绝。”

    “不――”雪曼终于反应过来,双手掩着脸叫。“不不,别开玩笑。”

    “绝对不是开玩笑,我诚心诚意,特别请宁儿做见证人,我向你求婚。”他认真地。

    “不――”雪曼叫得惊逃诏地。“学森过世还不到一年,而且你――你――”

    “我知道唐突,我知道冒昧,我知道太快,我们相识还浅,但是――我若不这么做,心中极不安定,怕会失去你。雪曼,你不相信前世姻缘,但是真的,我见到你之前便已爱上你,我是认真的。”

    “不不,”雪曼喘息“你开玩笑――”

    “我认真的,一辈子都没这么认真过,对女人我从来不这么紧张,但见到你我就想到去南非投标那颗钻石,一心一意想送给你。后来虽然投不到,仍买了这十卡心型的,它全无瑕疵,就像你在我心中这么完美。雪曼,请相信我的诚意。”

    “不――不行。”雪曼还是摇头。脸上的神情非常奇怪难懂。

    “阿姨,请收下,”宁儿顺手替雪曼接下“它只是一点心意,与价值无关。”

    “对对,只是心意,与价值无关。”啸天感激得不得了,眼睛都红了。“我在你面前拙口笨舌,但请相信我的诚意。”

    “我不是不信,但――”雪曼也说不出拒绝的理由“没有理由嘛。”

    “现在理由不再重要,心里喜欢就行,”宁儿微笑“何况你仍有时间去考验他。”

    “对对,我只是请你给我机会。”啸天说。雪曼望着那盒子,眼泪簌簌而下。

    宁儿很想了解雪曼的眼泪,她不敢问,雪曼的神色阻止了她,雪曼看来很特别,激动,释然,不信,又有点怨恨,为什么怨恨?宁儿只能把疑问放在心中。

    雪曼并没有戴上那戒指,她锁在床头柜里。第二天她已神色如常地出现在姑姑家。

    他们三人去的,雪曼、宁儿和陈汉。啸天去了美国,小派对没有预期的热闹。

    泵姑很热情地招待他们,她一如往昔的恬静安详,看来没有任何事能令她激动。

    陈汉凝望着姑姑半晌,悄悄对宁儿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不要学何啸天的那招,行不能的。”宁儿笑着白他一眼。

    “是真的。”陈汉觉得委屈。“我不学任何人。”

    “那么讲些别的,不许在这题目上做文章。”

    “你真霸道。”陈汉摇头。

    泵姑仿佛知道他们在谈她,看陈汉一眼,神色自若,什么都不说。

    “可惜我们的客人来不全,”诺宜说“看看姑姑做的杏仁卷定吃不完。”

    “吃不完我带走。”陈汉表现比平日活泼。

    “所有吃不完的你都带回去。”宁儿说。

    “是。遵命。”陈汉做一个敬礼的动作。

    “陈汉今夜年轻了十岁。”雪曼说。

    “在长辈面前不敢认老。”陈汉看姑姑一眼“我有分寸。”

    “有人在讨好卖乖。”宁儿笑。

    “姑姑,我能知道你贵姓吗?”陈汉突然说。

    “王。”姑姑全不考虑。“我是诺宜的姑姑,当然姓王。”

    “叫王姑姑吗?”陈汉似乎在装傻。

    “你可以叫我王姑姑。”姑姑淡淡一笑。“反正大家都这么叫。”

    陈汉的目的达不到,姑姑终没说出自己的名字,他也不好意思再问。但看得出,他对姑姑充满了好奇。

    心动百分百扫校:harp整理:司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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