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活阿杨,求师父救活他啊任她跪在地上千求万求,王嬿慈始终不为所动。
葯儿几乎哭乾了泪不靠驭石,她也能救活阿杨,但她已经背叛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师父不点头,她她要眼看阿杨的生命流逝吗?
以为乾了的泪,又缓缓垂落,没入尘土
“你恨我吗?”站在门口,王嬿慈的声音依然冰冷。
“徒儿”她不敢,但是葯儿抬起头,抹去了一把泪,用澄澈的眼睛笔直注视她“师父,老实说,我真的无法不恨您师父明明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可是您为什么要把阿杨拖下水师父,您救救他啊,不要是非不分我一直很尊敬师父”
“葯儿,为了一个男子,你要跟师父翻脸吗?”
天空打雷,乌云密布,四方无风,雨一直下不来。
她望着师父冰冷的脸,又望着身边的阿杨“师父,您救他吧?”
“有他陪你,你为什么不愿意?”她缓缓眯眼,瞅著她的徒弟,有人陪,黄泉路上不寂寞,她也是为她好啊这男子自己都愿意了,她的葯儿算是幸福的了。
“师父,阿杨若死,我的心会很痛、很痛,就算我死了成为鬼魂,也会一直很痛的。而且师父一直教我,不分人我,有债必偿,今日阿杨为我而死,师父,那我应该怎么还他呢?”
“你为他而犯戒,他为你而死,你们也算两不相欠了。”葯儿,她没看过这么激动的葯儿,心痛她有多久不曾心痛了呢?
“师父,我可不可以问您一句?”葯儿一怔,忽然抹去一脸心伤。她现在为了阿杨,她得振作。
“说。”她狐疑地瞅著她的徒弟。怎么她突然脸色变了?
“您一直说,天下人皆无情,阿杨他肯为了我而死,他无情吗?”她的声音里,隐隐透著一丝颤抖。
“他今日有情,不代表他日后不变。”她的葯儿,如今有了一张成熟的脸
“他今日若死,就没有日后了。师父肯承认,他不是那些无情人之一吧?”她屏气凝神,等待师父的答案。
有好半晌,王嬿慈不说话了,低低地望着几乎坑谙气的霍青杨。他,改变了她的葯儿。“好吧,我承认。”
葯儿瞬间喘了口气。
“师父,当初您要我发誓,不救天下一人,那是因为天下人皆无情,是吧?”
“不错。”
“您今日承认阿杨不是无情人了,那表示当日我救的不是一个无情人,那我还算违背您的誓言吗?”
王嬿慈一怔,深深地望着葯儿过去她那个耿直的徒儿,今日居然懂得与她辩驳了她真的长大了。
又是一个很长时间的沉默,葯儿一直望着师父,她都未发觉,她的全身都在抖。
“你说的没错。”
嘴角抽动,她缓缓笑了,用晶亮的眼神望着师父“那师父,我可以不用死了?”
“你怕死?”
“不,不怕。”葯儿马上摇头了。
“那为何喜悦?”
“因为只要我不死,阿杨就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你是为了能救活他而高兴?”
葯儿随即笑着点了头。
她的笑脸真像王嬿慈别开了目光“如此看来我与你师徒情分已尽。”
笑容僵住了,她仰头望着师父“师父您说什么啊?”
“到今日为止,我教你的一切,就当付诸流水”王嬿慈瞥向无命石,扬手一扫
破!
瞬间,轰隆一声,无命石粉碎!
葯儿讶异地望着,一颗心不停鼓动,往不安的方向前进“师父”
“无命石毁,你的誓言也不存在了。此刻起,我不再是你师父,带著你的情人,离开无命谷,再也不许踏进此地一步。”
葯儿一听,整个人傻了
“可、可是不管师父怎么说,师父永远是师父啊师父不再是我的师父,那是我的什么呢?而、而且我得照顾师父啊,我怎能离开呢,我不能离开的啊。”
“葯儿,你再不救他,他就再也救不回来了。”王嬿慈冷冷睇视她身边的男人,转回了头,回屋里去了。
“阿杨阿杨”葯儿连忙转身,扶起了昏迷不醒的人。
她正要给葯先保住他的元气,她师父从屋里出来,把驭石拿给了她。
“师父”感谢,感谢师父
王嬿慈无视她感激的眼神“他醒来后,你们马上离开,还有一人被我关在厅堂,一并带走。”
“师父!”
她望着师父走入屋内,把门给关上了
又一声雷响,终于下起了倾盆大雨
葯儿赶紧背起霍青杨,先回房里避雨去。
浙沥、淅沥
雨声?地府也下雨吗?
手触摸到的这是被子?木床?
霍青杨缓缓张开眼睛
一张恶狠狠的表情正瞪著他。
他转头,瞧瞧他来到了什么地方一张桌,两张椅子,一个柜子这样的地方,看起来不像阴曹地府,倒像某个人的房间。
他的视线又回到那张摆著怒气的表情瞅著他的葯儿,他扬起嘴角“你用这种表情迎接我重生吗?”
“你也知道你差点死了?”
她的声音沙哑了,听得出来是哭过的结果他一定惹她心痛了。他起身,温柔地把她拥入怀里。
“葯儿,我得这么做,才能跟你师父抢第一位啊。”他笑着叹息道。
“第一位?”她躺在他胸膛上,听著他的心跳声,这声音,让她觉得安心。
他能老实说,他吃著她师父的醋吗?不过就算他把话说明白了,葯儿也不懂的
他缓缓低头,瞅著她“吃醋,你懂吗?”
葯儿随即扯起眉头“我当然懂。”
葯儿懂?他不曾教过她,她在哪儿学来
“厨房里应该还有,你要吃吗?”她怪异地瞥他一眼。他一定是撞坏脑袋了,才会想到要用醋的酸味来提提神吧。
霍青杨随即笑了起来,把她搂得更紧了“不,不用了。”
笑什么呢?她一点也笑不出来呢。她仰头望着他额头上撞出来的伤痕,伸手轻轻抚摩,明知道这里只剩下疤痕,她依然心疼“师父用了驭石,你才能好这么快。”
“那倒真要感谢她了。”如果他猜得没错,恐怕那位前辈的目的是希望他们早一步离开无命谷吧。
“师父叫我不许再叫她师父,她赶我走。”葯儿现在总算想明白了,原来师父是要把她驱逐出门。
“葯儿,我想你师父就是怕你离不开她,所以才出此下策,她并非真心希望你离开她。”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眼里还挂著泪,他只得为她那无情师父说话,好安慰她。
“怕我离不开?可我没打算要离开啊。”
澄澈的眼儿直勾勾对著他,说这话一点也不怕伤到他的心呢,唉。为了她去撞无命石,差点丢了这条命,他当真是跟她师父赌上了,恐怕她师父也是知道的,就只有这单纯又傻的葯儿不知道而已不知道也就算了,起码她没打算要离开的对象,也该换成他了吧?
“葯儿,你与我成亲,我们不可能还住在这里,你是一定得离开的,所以前辈才会这么做。”
“那师父可以不答应我们成亲啊,她为什么一定要赶我呢?”想起师父一番绝情话,她又是热泪满眶。
霍青杨瞅著她笑,笑得无比温柔她这是对一个为了她去绕了一趟鬼门关的人该说的话吗?
“葯儿,我觉得额头还有一点痛。”
她随即望着他的额头看了好一阵,眼里狐疑“只剩下疤痕而已还会痛吗?”
她就不能心疼一点?今日如果换作她师父,恐怕情境是完全不同的吧。霍青杨眯著笑眼,嘴里两排牙齿几乎磨出声音来。
他拿下那只碰触他额际的手,温柔地握著,用一双深情款款的迷人眼眸凝视她“葯儿,时候不早了,还有一群人在谷口等我们,我们走吧?”
“对了那个大嗓门还被我师父关著呢。师父”师父不要她了。她一脸落寞,眼里满是泪“阿杨,你身边有好多人对不对?”
她一句话,他已经知道她下一句打算说什么。霍青杨马上扯眉“但他们都不是你。葯儿,我早跟你说过,你早晚得离开你师父,我才是你白头偕老的人,你要弄清楚。”
“可是师父说,有债必偿。师父她养我、教我,给我吃、给我住,我欠师父的,都还没有还啊”她望着他“我又没有欠你。”
如果他打得过她,一定一手把她给掐死了。他的目光落在她细长的脖子上缓缓扬起了嘴角“既是如此,你留下来陪你师父,我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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