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心甘情愿下半生都待在这皇宫中寸步不离的。”火急火燎来救人,好不容易快要救到了,却想不到这个被救的居然还不干脆,花容当真有些急了,跺脚道:“殿下你这不是糊涂了么?!同他们羌狗说的话又哪里是能够当真的!他们杀了咱们多少汉人,你怎么还要同他们这些鞑子讲什么信义,岂不是太迂腐了么!”
李无瑕听她这么说,倒是又想起了更要紧的事,急忙又问道:“这么说羌帝没有释放我父皇他们?”花容道:“放倒是放了,本来我老爹带了人是准备营救他们的,谁知宴会刚完他们就给羌人装上马车径直送出城去了,如今究竟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我老爹已经带了几个长老和黄河帮、武当派的许多人分头去追了,想必不久就会有消息回来吧。”
李无瑕踌躇道:“既然羌帝已经如约放人,我这里又怎能……”花容没等她说完就怒气冲冲打断她的话喝道:“你只顾着同羌人讲什么承诺信义,那么我们这些舍生忘死冲进来救你的人难道你就不顾了不成!我们和外面那些江湖好汉的性命又算得什么?!”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无瑕当即再无犹豫,立刻说道:“你所言不错,是我太过迂腐了,咱们这就走罢!”
谁知她这话刚一出口,就听外面有一人悠然说道:“果然你们华国汉人的所谓一诺千金原来当真不值一屁么?倒枉费了朕还打算要相信你一次!”这语声稳健低沉中又带着三分揶揄,却正是羌帝元颉的声音!
李无瑕脸上遽然变色,她立即凑近花容低声道:“待会儿若有机会你们就想法子不顾一切先冲出去,我来拖住羌帝!”花容还没开口,元颉那边已笃悠悠地又道:“你就不用再费这些心思了,我已经将这灵秀宫团团围住,外头那些放风的、联络的、纵火的也尽都全数落网了!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随着这句话,一身戎装意态悠闲的西羌皇帝元颉已经不紧不慢地走进这灵秀宫的正殿之中,他身后跟着高壮如铁塔般的狼目,再往外看去,果然见无数西羌侍卫绳捆索绑押解着许多穿羌国宫人装扮的人——看来他的话果然不虚,花容带来的那些江湖人竟是生生跳进他掘好的陷阱中,已然尽数都被擒住了!到了这般地步还有何话说,李无瑕面色苍白,惨然道:“原来这些都是陛下安排好的?”
元颉冷冷道:“自从上次阻挠屠城之事开始,你就令朕难以安心——之前在法场救你的想必也是这班人吧?后来在上京城放火鸣锣的自然又是他们;如今好了,全部落网,也不枉费朕特意松懈宫中防务安排布置了这一番!”
羌帝忽然出现,花容她们自然也大吃一惊,但见外面那千军万马之势,便知自己等人已经落入圈套今日势必无幸,江湖中人刀头舐血生死不惧又哪里会畏惧这些?她立即冷笑向元颉喝道:“我们一时不察落入你的圈套,你这狗皇帝要杀便杀,若皱一皱眉头我们也不算是英雄好汉!”连素来沉默寡言的周长老也道:“正是,事既不成,我等有死而已!”其他几人的脸上也都露出坚决不屈的神色。
元颉却看也不看他们,只一步步向李无瑕走来,双目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事已至此,你怎么说?”李无瑕吸了口气,昂然道:“今日这事无非又因我而起,若是陛下能够开恩放了我的这些朋友,那我自当遵守从前所发之誓言,从此老死宫中侍奉陛下决不外出一步!但如果陛下定要治他们的罪,便正如那位英雄所言,我们既然事败,有死而已!陛下请将我们这些人一并处决便是!”
元颉嘿然冷笑起来:“你说的倒便宜,但朕怎么会杀了你?你可是我大羌国堂堂的左皇后呢!朕只会在你面前一个一个杀了他们这些人而已,还要他们每个人都死得惨不堪言——为了一网打尽这些宵小之辈,朕不得不容忍他们在这皇宫中多有放肆,甚至焚毁宫殿!这样的滔天之罪可万万不能便宜了他们。”
李无瑕也冷笑道:“我等死尚且不惧,又何惧惨死?不过劝陛下还是杀了我才好,不然只消我还有一口气,你今后便再也没有安宁之日可过!你以为你抓了他们就是斩断了我的手足?可即便你果真斩断我的手足,我也有法子让你付出代价!”她如此强硬的态度毫无意外地激怒了元颉,后者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狞笑道:“别忘了,你已经是朕的人了!朕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我是我自己的!”李无瑕毫不示弱地回视着他,元颉面对着她那如寒冰利刃般的眼神,只觉得心头怒火越来越炽,正要吩咐狼目将这些人全部拿下,却忽见有个宫女浑身狼狈不堪惊惶失措地从外面闯了进来扑倒在地:“陛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