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沈似燃站在不远处,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火辣辣的一幕,她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在舱房等了许久都不见时野熏来到,于是她走出舱房,到甲板上一探究竟。没想到原来是这样啊!因为有美女相伴,所以他舍不得离开,是吗?
小泉百合子像是渴望时野熏许久了似的,仍紧紧攀着他不放。
而时野熏一看见沈似燃盛满泪水的双眼,心里一阵焦灼,碍于对方的父亲与时野夫人的交情,他只是轻推一下坐在他腿上那个八爪女,起身急急地想解释。“似燃”
“不要再替自己找藉口了!”沈似燃湿濡的眼里掺杂着不信与绝望。她一步步退至栏杆边,呜咽道:“为什么这么做?你说过我可以放心的”
一阵剧痛袭上她的心头,像是被人狠狠地刺一刀般地难受。沈似燃盛满哀戚的泪眼看着时野熏,心中满满的都是对他的绝望。她缓缓地转过身,不愿再看他一眼。
时野熏心急了,他快步走近沈似燃,从她身后攫住她的肩。“是她贴上来的,我可以解释”他的语气是那样的焦急,就怕她伤心。
“够了,时野熏,真的够了!你以为在我亲眼看见你们亲热的模样之后,我还能相信你什么?”她绝望地呐喊着。
她双手搭在栏杆上,望着湛蓝海面的眼中,奔流不止的泪水,一滴一滴,滴进了?铩蝗唬懈瞿钔反芙哪院#桓龇杩竦哪钔罚恢雷约菏欠窀艺饷醋觯?br>
时野熏渐渐地松开了搭在她肩上的手,转而将手插进裤袋中,紧蹙着眉宇,沉声问:“似燃,你不相信我?”他从来都不知道,被误会的感觉竟是这样难受。
沈似燃轻笑出声,她哽咽道:“我好傻,真的傻!你曾说过,你的胸膛就是属于我的地方而我我居然相信了。”她低笑出声。“你记得吗?你给过我这样的承诺,你记得吗?”她低头捂住脸。
时野熏蹙眉看她痛哭的模样,感到相当心疼。为什么他的行为所换来的,总是她满缸的泪水?她有多爱他,难道他还不明白?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有东西梗住了似地开不了口,只能看着她哭泣。
小泉百合子轻笑着坐回自己的位子,一双眼还是盛满嫉妒,鄙视地睨着沈似燃的背影,恨她抢走时野熏所有的注意力。
“我是用我的生命相信着你,而你呢?竟以这样的行为来回报我对你的信任?你一定不知道”沈似燃突然止住了泪水,双眼怔怔地看着海面。她已做好了决定。“七年前,我独自一人躺在手术台上,当那冰冷的机器进到我体内,机械化地刨着、刨着当时,不只是身体上的痛,还有心,心也在痛!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不出现?为什么不陪我面对这样的痛苦?若你在的话,或许就不会失去孩子了,你知不知道?他是你和我的孩子”
一想到当年那个无缘相见的孩子,沈似燃的心痛极了,就像是被人从身上用刀刨下一块肉似地疼。
时野熏怔住了,他艰涩地问:“孩孩子?”她竟怀过他们的孩子?天啊!她为了自己,究竟吃了多少的苦。
沈似燃低声苦笑,道:“当时我心想,拿掉孩子之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牵扯。谁知,你又出现了”她顿了顿,续说道:“我说过,我是用生命在相信你,而你”她转回头,定定地看着他,眼里充满着决裂与彻底的绝望。“我要回台湾,彻彻底底脱离你的生活!”
时野熏闻言一震,连退数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直觉地否决道:“不行!”只要一想到她要彻底与他决裂,他的心就好慌、好乱。
她怎么可以离开他?他好不容易卸下心防去爱她了,为什么她要离开呢?难道她要像母亲一样抛弃他吗?奶奶说的话全都是真的吗?为什么她要离开?难道是为报复他刚刚的举动吗?时野熏的心乱得没有主张。
沈似燃听到他霸道的回应,泪水落得更凶,她大声喊道:“我不能再忍受你的伤害了,再下去,我一定会疯掉的。为什么不放了我?我知道你不是真的爱我,那为什么不放了我呢?一再囚禁我,为的又是什么呢?你好自私,时野熏,只会一味地要求我爱你,而你自己的真心又在哪里呢?”
她深深地吸口气,觉得自己就要窒息。她再一次地宣布自己的决心,一字一句再清楚不过地说着:“我、要、回、台、湾。”
时野熏因她眼中的冷然而心惊。她是真的打算断了对他所有的感情啊!他慌乱地喊道:“不许,绝对不许!”他别过身,害怕再看见她绝断的眼神,那让他的心感觉像被撕裂般。
“我要回台湾,马上。”沈似燃盯着时野熏起伏不定的背影,强迫自己冷漠地说道,就怕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又会溃散。
“办不到!”时野熏看着远方,也冷冷地回道。“如果你是因为刚刚那件事而与我闹脾气的话,我可以解释。”
沈似燃崩溃地吼出声:“够了!时野熏,你永远不懂我要的是什么,你永远都不会懂!”其实她要的,不过是他的爱罢了,难道希望被他所爱,是一种奢求吗?
“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让不让我走?”她淡淡地问,态度极为坚决。
像是被她问烦了,但其实是为掩饰心里急切的恐慌、快失去她的恐惧,时野熏仰头怒吼着:“绝不!你休想离开我,你休想!”
沈似燃仰望着蓝天,突兀地笑出声。
时野熏回过头,眯起了眼看她那抹笑,那抹让他心惊胆颤的笑,让他猜不透其中涵义的笑,那让他心慌,好似她真的要离开了似的。
他再次别过脸,为掩饰自己的狼狈似地低吼:“你笑什么?我不准你走就是不准!”
沈似燃看着他的背影,笑得更加灿烂,轻问道:“是吗?”她就是有方法可以逃离他。以前逃不开,是因为还有着眷恋;如今,她心已死,再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于是,她跨上栏杆。“你会后悔的!”说完,随即毫不犹豫地向下一跃
时野熏听见那似在道别的语气,倏地回头,一见她的举动,心狠狠地一抽,迅捷地扑了过去,想要抓住她下坠的身体,却扑了个空。他整个人吊挂在栏杆边,瞠大的眼看着她决绝的面容。
他心一横,毫不迟疑地跟着跃进?铮飧鼍俣眯u俸献蛹饨谐錾?br>
泡在海水中的沈似燃觉得自己不停地被海水淹没,呼吸也渐渐不顺,她想:如果死亡真的能使自己逃开他,那么她并不后悔。因此她放弃任何的挣扎,任海水一波波盖过她的头,就这样向下沉、下沉。只是她不懂,为什么心还是会痛,是断得不够彻底吗?
时野熏慌乱地在海水中寻找沈似燃的身影。他没想到,她竟会以这样偏激的行为来逃离他。难道自己真的伤透她的心了吗?可不可以再来一次,让他们再来一次呢?
终于,他在不远处发现她的身影,迅速地游了过去,一把抱起任海水漂浮的她浮上海面。
他急急地叫唤:“似燃?似燃?”为什么她的唇发白,脸色也苍白?他不要看她这虚弱的模样!
“不”时野熏怒吼出声,内心感到一阵痛楚,也惶恐得无以复加。他低头以颊拼命地摩蹭着她,想找出一丝她还活着的讯息。
突然,沈似燃虚弱的喘息声传进他耳里,他紧紧地搂着她,声音是激动的。“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他的眼眶中隐隐泛着泪水,他不要再尝一次被人抛下的滋味,他不要!
沈似燃任他搂着,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重复着:“我要回台湾。”她的眼神是坚定无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明确透露着:若他不放手,她还会再以死亡来逃避他。
懊醒了,他不值得她如此真情相待。她要的,是一个爱她、惜她的男人。宁可被爱,再也不要爱人了!爱人要付出的代价太高了,她背负不起,所以,她只有选择退场。
时野熏看着她坚定的神色,心里感到很震惊,再也无法如往常般冷静。因为他知道,若他一再的强留下她,那么,她会不断地以死作为逃离他的手段,直到他肯放了她为止!
位于“时野财团”大楼顶楼的豪华公寓内,时野夫人端坐在沙发上,脸上盛满怒气。
“夫人,已经派人去将少爷找回来了。”见主子一脸风雨欲来之势,站在身后的管家连忙开口安抚道。
时野夫人还是绷紧了脸,心里不高兴极了。
直到一阵吵闹喧哗的声音逐渐清晰,时野熏暴怒的声音传来:“混蛋!放手,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少爷,对不起,是老夫人派我们将您带回来的。”时野家的几名男仆为难地说道。
“该死的”时野熏大声地诅咒着。
不一会儿,时野熏被四名男仆架着进了屋子。
一见孙子酒醉的模样,时野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她要男仆将时野熏放置在沙发上,隐忍着怒气,问道:“你们在哪儿找到少爷的?”
“在歌舞伎町里的一间酒吧。”
“行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时野夫人将所有的人都遣离现场,只剩她和倒在沙发上的时野熏。
时野熏将手枕在脑后,长腿高高地架起,一向晶亮的眼显得黯淡无神,他脑中浮现的,始终是一张巧笑倩兮的脸蛋属于沈似燃的!
她离开日本,已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每当午夜梦回,她冷凝着脸、以坚定不移的语气说着她要离开的模样,总是盘旋在他脑海中。天知道他是多么不愿放她走,但他却又惧于她眼中的那抹坚决就算死了,也要彻底离开他的坚持。
“熏。”时野夫人唤道,声音含着怒火。但时野熏仍动也不动地躺在沙发上,没有丝毫回应。于是时野夫人继续道:“奶奶知道你并没有到烂醉的程度。”
时野熏手撑着沙发坐起身,眼瞳有些发红、涣散,刚冒出的胡渣更显他的颓丧。他哑着声音,懒散地问道:“找我有事?奶奶。”
时野夫人抿紧了嘴角,冷冷地审视时野熏,满心的不悦。
“你天天都往酒吧跑,以为奶奶真的不知道吗?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就一个女人而已,也值得你搞成这模样吗?”时野夫人眯起了眼,打量眼前的孙子;脸上淡淡的青色胡渣、杂乱而过长的发,上班穿的衬衫和长裤都还没有换下。他这个模样,已经持续了半个月,她是真的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每天虽还是照常上班、处理公事,公司的业绩也还是持续成长,但人却变了。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显而易见,让人无法与以往那个作风强势狂妄的时野熏联想在一起。
时野熏沉默、疲惫地揉着憔悴的俊脸。
老夫人重斥道:“哼!不过是个和你母亲一样的台湾女人罢了。我一点都不会怀疑你是不是你父亲的亲身儿子,因为你和敏夫一样傻,一样被外国女人迷得看不清事实。她究竟有哪点好?”
“别说她的不是!”时野熏一听见奶奶批评沈似燃,低吼出声,痛苦地将脸埋进两掌之中,因为她的容颜一再折磨着他。
老夫人的眉皱得更紧了,怒火在胸臆间狂烧,她开口厉斥道:“你真的是走火入魔了!我郑重警告你,熏,别让我再一次的将你从酒堆里拉出来!”老夫人气极地撂下话后便转身离去。
时野熏捂着耳,低低呻吟着。然而他再也忍不住了,冲至酒柜前,将他所珍藏的酒都取出,就在吧台里狂饮。酒液溢出了他的口,顺着下颚滑下了咽喉,濡湿了胸口。
他要怎么做?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使自己不再痛苦下去呢?这些日子,没有沈似燃在身边,他感觉自己就像丢了灵魂一般,心中空虚不已,他努力地想要去填补它,但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只能藉着酒精来麻痹自己。
这样,或许会好过一些!但真的会好过些吗?
“汪氏企业”大楼里,沈似燃坐在总经理特别助理的位子上。
她的神情有着难掩的憔悴,眉宇间带着轻愁。这二十多天来,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提不起精神,工作效率也大打折扣,整个人宛如行尸走肉,让身旁的人担心不已。
阿姨和妹妹都嚷着要介绍男朋友给她,但都被她拒绝了。因为她还未自这段感情的伤痛中恢复过来。
她跳海那日,船一驶回港口,时野熏随即派人送她到机场,而他自己也马上不见踪影。他真的是急忙要送走她,甚至派了专机让她马上飞回台湾,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想必他是和他的未婚妻一起离开了吧!
自己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呢?
这段日子,她哭着睡去,再哭着醒来,就连梦中都是他的身影。她气自己,为什么就是无法彻底遗忘他?这么多天过去,他不曾捎来过任何消息,这样还不足以说明她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渺小吗?
当烟然知道她失踪了十几天的原因是和当年的“臧熏”回日本时,气得跳脚,骂她呆、痴、傻,让家人还要担心她。
而阿姨为了她的事也操了许多心,不仅在当年帮她处理拿掉孩子的事,自她从日本回来后,也一直积极地帮她介绍对象,大都是医生,许多人梦想中的理想对象。但是,她就是提不起劲。只有她最清楚自己仍是为了某个人
沈似燃想着、想着,不禁鼻酸。
或许,为了这段情而消沉的,就只有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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