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咦?怎么会是他?难道就因为他穿着一件黑色披风?
天哪!真糗!她竟然把自己的夫婿误认成鬼魅。
宣璃的呆愕与昭璇的微愠是个有趣的对比,问梅看了,无法克制的大笑起来。
昭璇病捌鹧劬Γ潘兜男拮印!蹦愀崭账滴沂鞘裁?”
“呃那个你回来啦?”她先是绽开灿栏的微笑,然后马上雕开问梅的怀抱,火速拉张椅子让昭璇坐下,讨好的揉捏着他的肩膀,”累不累啊?要不要洗个澡?还是先用膳?”
此刻的宣璃完全表现出贤妻良母的模样,希望能藉此让昭璇忘记她小小的凸槌。
但显然昭璇不是那么健忘的男人。
他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旁,亲昵地捏捏她的手心,在她的耳边邪气地低语,”现在我原谅你。但是晚上有你好瞧的了!”
宣璃从他别有深意的眼眸中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心跳忍不住加速了一些些。竟然开始期待晚上他要怎么让她好瞧。 尽管昭璇说得很小声,但一旁的问梅光是看见宣璃满面红霞也明白了七、八分。她很识相的起身。”天色不早了,我也该打道回府。”
“怎么不再多留一曾儿?不然也等用过晚膳再走嘛!”宣璃是真心希望和问梅多聊聊。
“得了,我可没那么不识相。”问梅抽抽宣璃的手。”恭喜你了,我相信你们
会过得很幸福,”轻轻地叹一口气,”我好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有个疼爱妻子的丈夫。”
她也到了该许人的年龄了,说不定她很快就要奉父母之命出嫁。她也能从那样的婚姻中得到幸福吗?
“会的,问梅。你是个好女孩,一定会嫁给一个足以匹配你的夫婿。”宣璃柔声地安慰道。
她何尝不这么希望?但婚姻大事向来身不由己啊!
问梅的神情虽有些落寞,但仍是对她笑了笑,”但愿如此。”
目送着问梅离开,宣璃心中蔓延着某种说不出口的沉重情绪。
婚姻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啊!为什么女人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选择权呢?要等到什么时候,婚姻才可以不需要由父母决定,只要单纯约两情相悦就好?
一双大手条地揽住她单薄的肩,让她靠在胸膛上最接近心脏的位置。
”在想什么?告诉我。”
宣璃微微一笑,”我在想我该怎么向你道谢才好。”
昭璇略感诧异,”道谢?为什么?””因为你爱我,因为你给了我幸福”宣璃抬起小脸,唇边绽放着满足而甜蜜的微笑,”谢谢你,昭璇。”
有一种温存而柔软的情绪流入心房,融化了心底冷硬的冰霜。
昭璇狠狠地将她压进自己的胸怀里,以双臂紧紧地锁住她
也锁住这份稍纵即逝的幸福。
*****
今夜的天空没有月亮,偌大的定浚王府,只有角楼边上的灯笼映出幽微的光芒。
更夫拿着打更的梆子与铜锣,尽职地在王府里打更。
子时时分,万籁俱寂。
一抹与夜色相融的人影利落地从屋宇上翻身而下,彷佛展翅的大鹏,又如同精敏的猎豹,落地时轻巧得连丝灰尘都没有被惊起。 闹鬼之说给了他很大的方便,一入夜以后,再也没有丫环或仆役会出来乱晃。为他省去不少麻烦。
黑影在夜色里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图前进,似乎对定浚王府地理环境十分熟悉似的痹篇几处有仆役巡夜的地力,直奔王爷书房。
黑影藏身在书房外一座假山的后方。静待守卫换班时机。
子时过一刻,轮班的守卫由回廊的另一头过来,四名守卫站在书房外攀谈了起来。黑影则抓住这个机会绕到书房南面的窗下,抽出靴中的匕首,以极利落快捷的手法伸入窗缝,轻易的挑开窗闩。翻进屋里,无声无息。 据报,睿亲王所遗失的那份名册,就藏在定浚王府中。
名册里,详细记载着参与行动的所有成员,那是一股庞大得足以动摇柄本的黑暗势力,名册一旦落入敌方手里。朝廷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黑影搜索着书房内每一只书架与平台,王爷专用的麒麟盘镇四方桌更是不放过任何一处,即便是如此巨细靡遗,却是连张纸片也没有发现。
不可能!消息的正确性不容怀疑。
黑影再一次彻底搜索书房,高傲的尊严,不容许他徒劳无功,空手而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时辰后,他的眼光倏地落在墙上的那幅猛虎逐鹿图上。
书房里的图不只这一幅,但唯独这一幅令他觉得特别格格不入――
是了!书房里所有的图都是梅兰竹菊、四季山水,偏偏这一幅洋溢着浓重的肃杀气息,嗜血的虎牙活似要咬断猎物的颈动脉,破图而出
他马上走了过去,大手一掀,揭开图画下的秘密。
那里隐藏着一道暗门。长度与宽度大约六廿六分。
他伸手推了推,却无动静。
黑影向后退开,病捌鹧劬Υ蛄孔拍欠祭住?br>
图画的一隅,题着几个字――
猛虎由闸,逐鹿中原。
满清已入了关,入主汉人的山河,再挂着这幅图。显然十分唐突。 莫非,这句话其实是某种提示?
他思索着题字的含义,并玩味着中原两字所指为何?
冷不防,他瞥见书房的地面上,以鸡血石镶嵌成的图案。那图案肖似秋海棠,也肖似中原地形图
“原来,这才是定浚王爷所谓的中原。”
他勾起自负的笑意,快步上前,以双手按住那片秋海棠,壁上的暗门便无声无息地开启了!
开启的暗门里,放着一方木盒,他几乎肯定木盒里就是睿亲王失窃的那卷名册!
他马上出手拿出木盒,却没料到昭门里另有玄机。 当木盒一离开暗格,随之而来的,是一支锋利的羽箭。
箭锅射出的速度令人猝不及防,他甚至来不及痹篇,羽箭直直地射进他的眉心,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便当场毙命。
沉重的身躯向后倒去。撞翻了一把椅凳,发出砰然巨响。
响声立列惊动了门外的侍卫――
“什么声音?”
“好像是从书房里传出来的,快进去看看!”
他们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只见一名黑衣客倒卧在地,额心深深地插着一支箭,血流满面,气绝身亡。
而他的手上,还紧紧握着一只空木盒
*****
“啊――”
凄厉的尖叫划破岑寂的夜,宣璃沉溺在噩梦中,醒不过来。
“宣璃?宣璃?”
她听见那熟悉又令人心安的声音,感觉到有一双手摇撼着她,那双手温暖又有力,彷佛可以帮她抵挡一切风雨。
“宣璃,醒醒醒醒!那是要,你在作梦!”
梦?是梦吗?但为何如此真实?
“宣璃,是我,睁开眼睛看着我。”
宣璃怯怯地睁开迷蒙的泪眼,望进一双深黝的黑眸中,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昭璇?”她喘息着,从颤抖的唇中吐出他的名字。
昭璇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大手爱怜地拂过她汗湿的前额,低问:”怎么了?作噩梦了?”
宣璃羞赧地点头。”我吵醒你了?”
他轻点头,伸出拇指拭去她眼睫毛上的泪珠。”因为你尖叫个不停”
天哪!好丢脸喔!
“对不起,我只是作了噩梦,我梦到”宣璃打了个寒颤,再也说不下去。
“嘘!既然是噩梦,就别再去想它了。”他将她搂进怀里,提供自己的胸膛让她做枕头,并轻声诱哄着,”天色还没亮,听我的话,再睡一会儿。”
昭璇的体贴使得梦境残留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了。于是,宣璃再度闭上眼睛,但旋即又张开来。
她突然问道:”昭璇,你会一直在这里陪着我吧?”
她的眼神是那样担忧、那样依赖,还有许多的期盼与恳求。她那双像小鹿般楚楚可怜的眼眸触动了他心中最幽微的角落。
他怎么忍心让她失望?
昭璇轻抚她柔嫩的粉颊允诺,”我会,宣璃。”
”真的吗?你发誓?”
他偏着头看她,好像她是个任性的孩子。”宣璃你是怎么了?”
”我不是在胡闹。我是认真的!”她硬咽着,水璨的眼眸闲着泪光,语调里充满恐惧。”你知道吗?昭璇,我我梦见有个人死在阿玛的书房眉心中箭,满脸都是血我好害怕!好像有什么不幸的事情要发生了”
他几乎失笑。”宣璃。那只是梦,作不得准的。”
如果那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梦就好了;
如果她没有这种奇怪的能力就好了#。
如此怪诞荒谬的事她该怎么对他说?
“不,不,昭璇,你不明白!那个梦会成真――”她激动起来,想告诉他有关于她的一切,但他突然低下头来,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吻。
“宣璃,我不会丢下你。”
她安静下来,望着他温柔的双眸。”再说一次。”
“我不曾丢下你,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直到我们白发苍苍,儿孙满堂。”昭璇缓缓低语着,说出那埋藏在心中,从不敢奢求能实现的愿望。
宣璃硬咽催促着,”再说再多说一点。”“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宣璃。”
宣璃又哭又笑,扑进他的怀里。
昭璇拥住怀中的宝贝,他的妻子,他的宣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