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着东西,天城光希有些心烦。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看着他长大的谷地管家,他一直很有信心、也很信任其能力的,可为何知道来访者是月童后,他就没来由的感到心烦,甚至有些担心谷地管家拦不下月童?
才正想着,房门突地被打开,天城光希吓了一跳,直觉转身看去“月童学长?”真是说人人到。看着他,天城光希脑中有片刻的空白,没料到真有人无礼至此,完全不顾主人是否有会客的意愿就闯了进来。
“小少爷,这位访客坚持一定要见您一面。”随后出现的谷地管家一脸为难。
“嗯,没关系。”不愿老人家自责,天城光希要他先退下。“你先出去吧,这事我会处理的。”
接获命令,不以为然的视线看向月童一眼,谷地管家服从地退出主人的房间。
房里就剩他们两人,月童懒得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为什么提出转学申请?”
天城光希回避他灼人的目光,试着讲理。“这跟学长无关吧?”
“原本是与我无关。”要讲理,大家一起来,月童也很讲理。“不过如果是因为昨晚的攻击事件,你受到惊吓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那就跟我有关。”
“”天城光希困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昨天那人攻击的对象不是你,是我,他是我的对手。”月童尝试解开这误会。
“啊?”天城光希一下反应不过来。
双手搭握住扁希的肩,没对那纤薄得不像话的细瘦骨架发表评论,月童重点说明道:“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样的迫害,逼得你不得不远走他乡,但在这里,你是安全的,昨天那人并不是来对付你的,其实他是冲着我来,你大可不必为了怕连累他人而离开。”
好半晌后,天城光希停滞好一会儿的大脑才开始运转。
“你?是冲着你来的?”他思考,试图弄清整件事。
月童点头承认。
见他点头,天城光希回头细想昨天那个使用十字弓、看起来怪里怪气的攻击者。
原来原来是他弄错了,就说嘛,之前的暗杀手法都还颇现代化,不是炸弹包裹,就是佯装车祸想掳人,怎么这一次有这么大的改变,冒出个像忍者一样、还使用十字弓的杀手,原来是他搞错了但,不对啊!
“冲着你来?那人为什么要冲着你来?”待反应过来,天城光希已问出口,等省悟自己问了什么,他倒抽一口气,连忙补救地解释道:“呃我不是故意要打探你的隐私,如果你不愿意说,就当我没问。”
看天城光希那慌乱又小心翼翼、好象怕伤到他似的模样,月童不禁觉得有趣。从来没有人考虑过他的感觉跟担心他是否会因此受伤害的问题,突然面对,月童自然觉得新奇,当然,他没有反应出来就是了。
“没关系,这事其它人也知道,不差你一个。”他说道。
“他们都知道”虽没明说,但天城光希知道,所谓的其它人应该是平常会混在烹饪社的那一挂人,但他仍是不懂,所以还是问了。“那那你知不知道那些想伤害你的人是谁?是为了什么而找上你?”
“大概知道是谁,至于为什么唔可以说是时间到了。”既然他问了,月童就回答。
“时间到了?什么意思?你长期处在这种受暴力威胁的生活中?”因为听不懂,天城光希追问,没察觉到自己已对这问题太入迷而不自知。
想了想,月童点头应道:“你要这样说也行。”
“你怎么受得了?”倒抽一口气,天城光希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
“习惯了。”月童说得若无其事。但说真的,也许他真的有毛病吧!看着眼前那白净秀气的面容明白透出一份同情跟关心,新奇感过后,他不禁觉得感觉还挺好的。
咬着唇,天城光希看着他,不由得开始感到难过。
那种感觉很复杂,并不单单只为了他自己,他之所以难过,其实有大部分是为了这个说熟也不是太熟的学长。与其要说对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不如说是对他有着浓浓的同情。
之前,他觉得自己算是满不幸的一个人,不幸到在面对生命的威胁时,为免其它人为他担心忧虑,他还得强颜欢笑、故作坚强,佯装没事人般地远走他乡。
可没想到现在让他遇上一个比他更不幸十倍不止的人,对这种会危及生命安全的大事,竟然已经到习惯成自然的地步,这是什么样的人生啊?
靶同身受的情绪太过,天城光希忧伤地望着那张美颜,暗自揣测这些牵来,这张表面看似慵懒、凡事无所谓的面容,实则吃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头“学长”没意识到这声轻喃有多暖昧,天城光希试着表达他的关怀之意。“那个你的家人都没想想办法吗?”
不需要动用自己天赋的特殊异能,月童就能感受到那纯然的关怀之意,他表面镇定,实则感到些许的困惑与无措。
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几乎让他回想不起来,在这之前,可曾有人这样的关心过他?
扁希关心的对象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能力;可是过去,担忧他的能力足不足以负担重任、会不会祸及民众百姓这样的期许与希冀多到如同他人生的一部分,让他几乎要遗忘了那种只针对他,针对他个人感觉的关怀之意。
在月童的印象中,这是第一次。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用如此单纯的角度在看待他,打心底关怀、担心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那与生俱来、他无法选择的能力。
“我”错愕到声音有些走调,月童清了清喉咙,才能正常发声说道:“我这边不碍事,你用不着为我担心,我会告诉你,只是希望你别冲动行事。”
知道月童所指的是递出转学申请书的事,天城光希显得迟疑,才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就在这当时“小心!”毫无预警的,月童抱着他住床的那一边扑倒。
事情发生得太莫名其妙,天城光希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当中似乎还听到玻璃的碎裂声,等到他能反应过来时,就看他房里的墙上钉着一枝不陌生的箭矢。
啊?又来了?
瞪着那枝箭,天城光希有几分愕然,可心底那份惊异感还未褪,更让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有人!有个人从破掉的落地窗外竟窜入一个人那真的是人吗?
天城光希直觉怀疑,因为因为这里是十二楼耶!?
室内有短暂的寂静。
同样的黑色劲装,同样左手臂上架着突兀又抢眼的十字弓,但不一样;虽然认不出长相,但单看那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也知道,这回来的人跟昨天并不一样。
“原来你就是明月宗的宗主,这一任的掌令人。”虽然中文说得不甚流利,但仍听得出黑衣女子张狂的语调,一双打量的眼更是毫不客气直朝月童看去。
“不只这一任,月符神令一向就由我明月宗执掌”月童冷笑,不着痕迹地将呆掉的天城光希护于身后,自行起身应敌。“倒是你们神霄会,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令主看在眼里了。”
“只要杀了你,取得月符神令,就没有什么令主的问题了。”女子面露得意之色。
“杀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邪魅之气在月童说话的同时染上他那绝世的面容,让他仿佛变成另一个人似的。
黑衣女子看着这变化,哈哈直笑。“看来传闻果然没错,明月宗真是没人才了,竟推举你这么一个正邪难辨的人做宗主。”
“总也强过神霄会栽培你黑崎兄妹来得强,黑崎磷。”月童点出她的名,因为正运着气,眉心隐隐泛出异常光彩,似乎有什么东西浮现。
“你认得我?”柳眉高扬,凝神戒备、正待发箭的黑崎磷有些讶异。
非常不凑巧的,就在这时,听闻异声而来的谷地管家突地闯了进来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护主心切,但闯入门见到的状况让谷地管家有点傻眼。
“老东西,别在这儿碍事。”黑崎磷不耐烦有人干扰,娇叱一声。
“你是谁啊?怎么潜进来的?为什么带着那么危险的东西?”谷地管家护主心切,尤其现在正值非常时刻,根本不容许有人带危险物品近小主人之身。
“走开!”言语之间,架上弓的箭矢迅如流星地朝谷地直射而出。
“不可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内,随着月童的视线,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如同无形的丝线一般,紧紧缠绕住那枝箭矢,使之停顿下来;就停在半空中、在所有人的面前。
事情的发展让谷地傻眼。活了大半辈子,他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
瞪着眼前那偏一度、差一寸就要射进他脑袋的利箭,震惊使谷地失去思考能力,也几乎忘了要如何呼吸“这就是你们神霄会的教育?”月童看向黑崎磷,原先停顿半空的箭矢一失去无形中支撑的力量,匡当一声直掉落地面。
此时月童眉心的图腾印记已完全浮现,模样就像一柄三叉戟,也像被一把利刃刺穿的上勾月,泛着光彩,浮现于月童的眉心正中;无风,可披泻于他身后的长发却微微飘起,两种异相让他那出众绝伦的面容更显出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人之姿,不用言语,便足以震慑所有人。
“这就是你这些年所学的?”月童又问,声音更冷几分,没有表情的冰冷模样就像一个公正无私的仲裁者,而且正判决她有罪。
“要、要你多事,我又没伤他。”黑崎磷怒骂道,就算惊慑于月童的力量,骄傲的自尊也不允许她认输。
“没伤他?只有肉眼所见的才叫伤害?”月童手一挥,无形之风隔空掴了她一耳光,力道之大,将她整个人打倒在地,连带着手一扬,一道无形的束缚紧紧捆绑住她,让她无法再作乱。
“光希,打电话叫救护车。”没再理会黑崎磷,月童一个箭步上前,这同时谷地捂着心口跌坐地上,脸色灰白。
“谷地!”总算回过神的天城光希万分惊慌。
“叫救护车。”月童轻叱一声,唤回他的神智。
见天城光希跌跌撞撞的去打电话,月童没闲着,修长的手指瞬间做出常人难以理解的手势,在谷地的头、心口处做下了护灵的结印。
“走开!这人阳寿未尽,你们不该来的。”
罢挂上求救电话,天城光希就听月童不知在对谁说话。
不同于天城光希,黑崎磷看见了,看见那正核对簿本的勾魂使者,她吓白了脸,不知事情会有这么严重。
“看见没?你还认为你的行为不算是伤害?”月童冷冷地看她一眼。
黑崎磷知错了。她知道若非月童及时做下护灵结印,就算时间未到,只要勾魂使者勾出那魂儿,抑或时间拖久了,老人家的元灵误以为自个儿死亡、灵体因此而自行脱离躯体两者最严重的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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