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一场喜事转眼间变成群芳竞艳的武斗大赛。
众人惊见一群美女在大堂上打来打去,花招百出,令人目中暇给。
偏偏其中几名女子的身份特殊,不是贵族千金,就是江湖侠女,各个都是名声显赫,让人也不方便去制止她们所引发的闹剧。
“够了,都住手!”当兵器、暗器满天飞,长孙无忧终于忍不住出手。
他先是化解了针对俞清灵的攻势,接着将新娘揽到怀里,随即释放出一身怒气,将三、五个在他面前缠斗不休的女子推送到门口。
他的言行举止透过强劲的内力,震慑了众人。
家里的长辈们十分意外,平时总是彬彬有礼的长孙无忧居然也这么的有气魄。
“诸位姑娘,我欢迎所有客人,但若是来捣乱的,就别怪长孙家不客气!”
长孙无忧的警告总算是起了一点作用,参与争斗的女子们纷纷收回兵器。
“无忧公子,当初你说过,一不娶大家闺秀,二不娶清白女子,三不娶身怀武艺之人,可你的新娘子似乎三者兼具,你是在骗我,还是对她例外呢?”
质问声在短暂的平静后响起,一道接着一道,杀向长孙无忧。
“无忧公子,你当初也拿这些理由来拒绝我,难道是瞧不起,我而故意唬弄我吗?”
长孙家的长辈听得面面相觑“无忧是在哪里遇到这么多的刁蛮女?”
她们还都是在江湖上叫得出名号的烫手山芋,长孙无忧的母亲暗笑,小声回覆长辈“都是他在治病途中所遇见的路人,他虚弱的模样很惹人怜爱。”
长孙无忧的父亲看着睁眼说瞎话的妻子,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有做父母的知道——儿子每年不想装病就外出旅行,匿名闯荡江湖,依靠着一身武艺和神秘的身份,吸引了不少江湖女子的目光。
可这些姑娘不应该知道无忧的身份,否则不会等到这一天才找上门。
毫无疑问,一定是桑铃兰暴露了长孙无忧的底细,父母俩瞧向作壁上观的桑铃兰,不禁叹气,儿子太讨人喜欢也不是件好事啊!
“我们听说长孙无忧是个体弱多病之人,那与我们认识的无忧公子可不太像呢!”一名美貌夺目的女子忽然追究道。
俞清灵深怕长孙无忧隐瞒多年的秘密曝光,抢着说明“无忧见到不喜欢的人,总是面无血色,遇见那些自动投怀送抱的,更是连四肢都没力了。”
“这话好毒!”一旁的七妹笑着吐吐舌,然后竖起拇指示意她的四姐要再毒一点。
“各位姑娘,我们都别说废话了,你们是受谁唆使,前来闹事的,我们都心知肚明。”俞清灵顿了顿,意有所指的瞥向远处的桑铃兰“这些我们都可以谅解,你们只是被利用罢了”
威风赫赫的娘子军们打断了俞清灵的话——
“是谁被谁给利用,还不知道呢!”
“我们不需要你的谅解,本姑娘就是要让你们今天结不成亲!”
看来是不能善了——这些人来捣乱是捣定了,俞清灵扫视了在场的“情敌们”一眼,冷笑道:“大家都有此意吗?”
“我虽不想惹无忧公子记恨,不过你有没有资格当他的新娘,还是得先问问我们!”情敌们有志一同,十分有默契。
“既然如此,那就出去比武吧!”俞清灵取下凤冠,交给身边的人。
长孙无忧完全不同意,握住她的手“清灵!”
“交给我吧!”她认真的盯着他道。
有她在,谁也别想抢她的夫婿!
长孙无忧凝视着她的双眸,被她眼中势在必得的光芒说服了。“那请你一定不要输喔!”他宽慰的笑了,慢慢放开她的手。
这场争夫战,打了一天两夜,闹得城内、城外沸沸扬扬。
可惜俞清灵在准决赛时落败——她以一敌众,支撑了太久,终究还是后继无力。
最后还是长孙无忧自己上场,夺回主权,再抱着疲累到连手指都抬不动的新娘匆忙成亲,只是当时,已有多数观众震惊得连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原来长孙无忧会武功啊!被蒙骗至今的人们发现,他不仅身手不差,甚至算得上是深藏不露呢!
可他为何一直隐瞒真相,连对自家人也不坦白?
抢亲的姑娘们所说的话也引起了人们的猜疑——她们称呼长孙无忧为无忧公子,正巧江湖上就有一位无忧公子——那人出自玄武门,武艺高强、行踪成谜,时常满天下寻找美酒,为人浪荡不羁。
本来谁也不会将那位无忧公子与长孙家的大少爷联想到一块,如今看来,他们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下,连长孙家的人都不晓得他们所认识的无忧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远离漫天猜忌的新房内静悄悄的,不像外头那般嘈杂。
红烛高烧、喜色环绕,满房间的精美装饰衬得新房犹如梦境。
长孙无忧默默的将俞清灵抱上床,见她闷闷不乐,调侃道:“我又没被人抢走,干嘛一脸被欠债下还的模样?”
摸摸她满是伤痕的手指,取饼早已让下人带进房的伤药,替她涂抹。
“我输了。”俞清灵很介意,一生一次的婚礼被破坏得乱七八糟不说,逞能替长孙无忧出头——结果却没成功,还被人给打倒在地,跟她预想的英勇救夫的场面差太远,她的脸都丢尽了!
“她们以多欺少,本来就不公平。”车轮战输了很正常,不输才是奇怪——俞清灵又不是武林泰斗,能够以一敌众。
可惜长孙无忧的安慰并未驱散俞清灵的沮丧。
“我不想输的。”更令她介意的是,情敌们轻蔑的眼光仿佛是在说——她配不上长孙无忧!
她从来不会自卑,就算喜欢二哥时一头热的追逐,她也没有任何疑虑,但现在,她却是心有芥蒂——
她配不上长孙无忧吗?
俞清灵仔细端详着坐在床沿替她擦拭伤口的新婚夫婿,他的家世比她家来得好,他会的东西又比她懂的要多,就连武功她都不如他
俞清灵开始没自信了,仿佛即将枯萎的花朵,整个人都消沉了。
“你到底是有什么想不开的?我都帮你赢回来了,这样还不行吗?我们都成亲了,难道你还要跟我分彼此?告诉我,非得你赢才算赢,我赢就不算赢吗?”
“呃”俞清灵被他的一番话说得有点头晕,但心里却有好过一些。“可是你身怀武艺之事也曝光了,是我害的”
“别把事情全都堆到自己头上,铃兰那丫头的责任不用你来承担!”长孙无忧很受不了她没完没了的自责,手指在俞清灵的额间弹了弹。
他真的不在意她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
俞清灵睨着他,在他眼中看到最真挚的情意,她蓦然意识到自己与眼前的男子已是世间最亲密的伴侣——她就是他,而他的也属于她,什么责任、什么是非对错,都该由两人共同承担!
俞清灵想通了,释怀的笑了“接下来会有不少麻烦,你有信心解决吗?”
“没有,所以在我们想到对策之前,就先关在门里,得过且过吧?”
“你隐瞒武艺的事,可不是轻易能解决的啊!”“以前我还会担心,但如今我已掌权了,整个家族里已没人能对我大小声!”
俞清灵因长孙无忧自得的笑颜而安心,接过他递来的交杯酒,与他共饮。
“想多喝几杯吗?”洞房之夜,他不反对她喝得醉醺醺的。
俞清灵迫不及待的点头,突然提道:“你就是无忧公子啊?”
“我以为你是知道的。”长孙无忧不疾不徐的褪下喜服。
“听说无忧公子是个很豪放的人。”没想到眼前的男子就是传说中的那名侠客。
“行走江湖的日子,是我过得最愉快的时候,可惜往后很难再有机会浪荡江湖了。”他得继承家业,专心当个文雅又高尚的名门公子。
“笨!早点养成下一代,让儿孙来继承家业,你就可以到处逍遥了啊!不然子嗣是用来做什么的?”俞清灵一边痛饮、一边发笑。
长孙无忧盯着她发红的脸颊好半晌,算算时间——她差不多该醉了。
“你说得没错,那么我们就来生娃娃吧!”面色愉悦的吹熄了龙风烛。
俞清灵眨眨眼,在新房陷入黑暗的瞬间被放倒在柔软的大床,覆盖而来的吻透过泛着淡淡酒香的口腔,撩乱了她的心房。
她知道他将要做什么,她的脑中非常清晰,但却奇异的没有丝毫的羞怯之情,反而跃跃欲试,想尝试到底——她与长孙无忧究竟能有多亲密?
昨夜星辰昨夜风,昼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风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清晨醒来,面对身旁的长孙无忧,在他睁开的眼中看到暖暖的温情与笑意,不知何故,俞清灵想起了这首诗。
她终于了解到夫妻之间能够多亲密——不仅是互相敞开的心扉让对方进驻了,就连无瑕的身躯也可以放心的交给对方占据。
俞清灵含羞的笑,伸出手与他交握,彼此玩着对方的手指,笑意从眼角、眉梢蔓延到心窝。
“你探探。”长孙无忧示意她按住他的脉搏。
俞清灵输入真气试探了一番,发现他的内里空荡荡的“全无内力?”她惊讶的眼神中有着疑问。
长孙无忧点点头,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这就是那套能救我性命的武功的缺憾。”
他破了童子之身后,内力全无,精湛的武艺只剩下空壳,以后除了耍耍招式外,再也发不出威力。
“你可以从现在开始重新修练。”俞清灵鼓励道:“我教你别的武功,保证比玄武门的还要美观,怎样?拜师吧!”
长孙无忧闻言不禁笑出声“多谢好意,不过没必要,今后负担家业,交往的都是名门望族,没机会与人动粗,再说要是真有麻烦,就由你来保护我,好吗?”
说到最后,他撒娇似的望着她,这让俞清灵的心里甜到发腻,怎么舍得拒绝他?
两人又躺着聊了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丫鬟在门外轻唤。“少爷、少夫人,时候不早了,请起身用膳。”
长孙无忧和俞清灵四目相对——三堂会审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我会帮你的。”她笑着眨眨眼。
“那就拜托你了。”作为答谢,他送去一个吻,柔柔的落在她的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