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杰实话实说,倒没想到会吓到柏嫣蓉,而是因为她率真的个性,让他在不自觉间也撤下心防。
“啊!”柏嫣蓉闻言吃了一惊,原本咽了一半的食物,顿时卡在喉咙难受极了。
她赶紧伸手拿水灌下一大口,以为吞咽后就会马上没事,确没想到过于快速的吞咽,不但于事无补,还引起一连串止不住的呛咳。
“怎么了?唉!你别急,慢慢吃!”黎杰横身而起,温和的拍著柏嫣蓉的背脊。
“没咳没事,咳、咳我没事”
柏嫣蓉一面努力的想止咳,一面又得拼命忽视黎杰那几乎半拥著自己的身躯,还有那在自己背后不停抚拍的手,所带给她彷如著魔般的战栗,简直是辛苦极了。
“怎样?有没有好一些了?”看她终于止住了呛咳,黎杰难得为女人提心吊胆的一颗心才得以稍稍放松。
“放开我!”
老天!被他轻拍抚的背脊,就像要烧灼起来一样,简直比她刚刚的呛咳还严重。
“什么?”
“求求你,放开我!”柏嫣蓉可怜兮兮的道。
她在害怕,真的。
黎杰的每一次碰触都会引起她体内一些陌生的反应,也就是这股陌生的反应让她不只是对黎杰,更对自己感到惶恐。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交过异性朋友,但从没有一个像黎杰这样,只是肢体上最平常的碰触,就能引发她想要得到更多的依赖。
这实在是太夸张了!让她自己都无法置信,莫怪她会因此而张皇不安。
“嫣蓉,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们--”
看她呛咳之后的倦容更深,黎杰好意的提议,不料却被柏嫣蓉急切的打断。
“不用,我不累,而且我已经陪你吃过晚餐了,我的房契”
柏嫣蓉强压下呵欠。超过一天一夜的无眠,在酒足饭饱后,极度疲惫而想睡的欲望几乎已达顶点。
只是她仍极力撑住直往下垂的眼皮。
拿回房契才是她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她怎么能在还没拿回房契之前,就放任自己这么睡去!即使此刻她已是心力交瘁也不行。
“不急。”
“你不急,我急!”黎杰的一再拖延,开始让柏嫣蓉感到愤怒。“告诉我,你是不是反悔答应还我房契了?”
“还你房契?”黎杰双限一眯,随后又即刻挠起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还你房契?”
“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不守信用!”眼前一暗,柏嫣蓉气得差一点昏倒。
这可恶的坏蛋、大臭蛋,居然这么耍她!
明明刚才答应的事,不过才一顿饭的时间,他竟然可以忘得一干二净;更可恨的是,他还睁著一双无辜又不解的瞳眸,反问你他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哼!这个混帐王八蛋,还真是可恶、可恨、可恼!
柏嫣蓉死命的握紧拳头,压下几乎忍不住要骂出口的一连串诅咒,心忖:没关系!她不介意再给眼前这可恶的家伙一次机会,也可以好心再提醒这个贵人他所忘记的事,但是如果他还胆敢说不记得
哼!老天明鉴,她手上握紧的拳头一定不!是铁定,而且绝对会朝他身上招呼过去!
她发誓!
“我不守什么信用?”黎杰摇晃著手中的水晶酒杯,仍是一脸不解的神情。
还装!
“你答应我陪你吃完饭后就还我房契的!”柏嫣蓉指控道。“可你现在却装作什么都不记得!”
“还你房契?等等,我想你是误会--”
“我才没有误会,这一切可都是你亲口说的!”
柏嫣蓉并不是一个会耍赖的人,但黎杰一再不肯承认自己的允诺,却引发她最大的骄蛮。
“我只说陪我吃饭,接下来还有说什么吗?”黎杰侧首反问。
好哇!居然考起她的记忆力了。
哼!谁怕谁,说到记忆力,不是她柏嫣蓉在自夸,只是咦!他接下来好像真的没说什么。
“我到底说了什么?”黎杰夸张的拢起眉。
“你说是没说什么,可是你的意思明明就是吃完饭后就还我房契。”柏嫣蓉微微的蹙眉,努力解释著。
“吃完饭后就还你房契?”不是刻意冷漠,但黎杰冷冷的音调还是令人觉得难堪。
“我的意思是,吃完饭后,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
“你、你”柏嫣蓉迅速起身,茶壶似的姿势才刚摆起,话都还没出口,且发誓绝对要招呼上他的拳头都还没来得及挥出,不知道是气急攻心,还是倦到极点,一个毫无预警的昏暗,在眨眼间侵袭上她,身躯蓦地往黎杰的身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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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召来家庭医生看诊之后,确定柏嫣蓉只不过是因为太过疲倦,再加上刚才太过激动,所以产生发昏现象而已,没什么大碍,黎杰这才放下一颗悬挂的心。
想起先前,看柏嫣蓉苍白著一张脸,突然间往自己身上倒下来的时候,一向沉稳少有波澜的心绪,居然为她掀起前所未有的巨涛;且在医师已经离去多时,他还不放心的数次探著柏嫣蓉的鼻息。
起身倒了一杯酒握在手中,黎杰静静坐在柏嫣蓉的床前,他真的是该好好的想一想。
昨晚,他几乎是到快天亮才回房,而且才刚入睡就被亚伯叫醒,告诉他柏嫣蓉想见他的事情,他记得自己还斥责过亚伯--
“亚伯,你跟著我多久了?”他微愠的怒道。
这亚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称职了?明知道他对有企图的女人反感,居然还在他如此困顿的时候打扰他!
“十年喽,黎小子。”
“不错!五十多岁的人了,没老人痴呆症还记得这么清楚,真是可喜可贺。”
强忍住睡意,黎杰和亚伯两人继续著这种超越主仆关系,又极尽挖苦之能事的对话模式。
“那还得多谢你照顾有加。”虽是调侃的语气,却是亚伯的肺腑之言。
“亚伯,做我的门房,不只是管家、是总管、是替我全权处理赌场的一切事务,更包括帮我把关,以杜绝所有不必要的麻烦,你忘了吗?”
天生的威仪,让黎杰虽是用淡淡的语气说道,仍有著不容忽视的权威。
“没忘,只是这柏小姐不同。”
一次不得已的停顿,是亚伯斟酌著该怎么形容柏嫣蓉。
陪著黎杰走过许多国家、度过流亡的岁月,也看着他一点一滴的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更看尽天下无数的美女,环肥燕瘦不知凡几;从想飞上忮头作凤凰的女侍,到名模、演员,甚至有王亲公主,但柏嫣蓉给他的感觉最是不同。
她就像是一块最原始的璞玉一般,虽不是最出色,却难掩其珍贵的风华,这也就难怪他会忍不住替她多说几句好话了。
“不同?有什么不同?”
黎杰不解的扬起剑眉间道,那是因为亚伯从来不曾在他面前为任何女子多费唇舌。
“你要见见她吗?”
他竟替她求请?这是亚伯第二次破例,黎杰的好奇心忍不住被挑起。
现在,他终于见到了柏嫣蓉--虽然是在他睡过头,而她擅闯他房里大骂他之后,但他终于了解为什么亚伯没办法形容柏嫣蓉了,因为她太真了,所以表情自然丰富。
尤其是现在,她正沉睡在他的床上,那一副安详得有如天使的面容,再一次让他忍不住凝眸注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