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的眼睛“我的话,你听不懂么?达达这一生都受你的操控,这一回就让他老人家做一回自己的主。”
千代吉良也不放弃,急急叫人“来人!我的话,你们没听见么!”
“谁敢!”启樱守着祖父的尸身,冷笑环视周遭“逝者已矣,你们若还敢对尸首不敬,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了命!左不过一命抵一命,我看你们谁来!”
启樱这孩子打小就为人冷绝,此时更是不顾一切的架势,唬得果然无人敢接近。更何况毓峨死状狰狞,那摊血迹触目惊心,便果然没人敢上来。
千代吉良咬牙切齿,推着那医生上前“还不快看看,还有没有的救!”
医生稍作探查,已是摇头。
千代吉良这才无奈长叹一声,起身,转头瞪了启樱一眼,这才大步跨出房门去。留下一大帮噤若寒蝉的下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启樱这才缓缓转头望向众人,冷静发号施令“准备装殓吧。不必铺张,达达只想,安静地走。”
众人鞠躬,鱼贯退去。房间内又安静下来,启樱才又落下泪来,掏出手机来看之前的那条短信:号码虽然是陌生,却是日本国内的号码。难道是他来了么?
眼睁睁送祖父离去,她真的不想再独自活下来;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这样就死了——也许这个短信给了她答案。
因为这世上,这冷酷的人间,虽然让她留恋的人和事都不多,但是总归还有那一两个人,那一两件事。虽然不得不眼睁睁看着祖父离去,却也不能不为了那个人而用力地多活下来一天;虽然牵挂的事情不多,却终究要为了那件还没能完成的事情而勉强自己。
启樱握着手机望向窗外升起的那轮昭昭红日:新的一天又来了。再长的夜也总会过去,再恐怖的梦也总会醒来。生活还要继续,她没有了祖父,也要为了祖父以外的人和事,继续挣扎着活下来。
哪怕只是为了,不让祖父这样的事情再度重演。
。
殡仪馆的人到来,为毓峨遗体清洁。启樱走到千代吉良房中去,跪下来请求“祖父出殡一事,请务必封锁所有媒体。”
“哦?”千代吉良挑眉“我以为凭你祖父的身份,总归要风光大葬,方不辱没了你祖父的身份。”
启樱苦笑摇头。祖父的血还印在她衣衫上,变成了暗红色,像是暗色的花朵“伯父大人糊涂了。不管我祖父是什么身份,终究已是过去。若不封锁媒体,难道伯父还希望被媒体大肆报道,然后任由媒体和社会各界去揣测我祖父的身份?甚至借此再去深究,伯父将我祖父囚禁起来所要达到的目的么?”
“这!”千代吉良狼狈转头“那就算了。我会吩咐下去,让他们封锁媒体消息。只要你不觉得委屈,我倒觉得低调未必不是好事。”
“多谢伯父了。”启樱起身告辞,孑然一身走在廊檐下。风也飘摇,吹动她长发和衣摆。
总要为活着的人而努力活着——如果那条短信真的是菊墨发来的,如果菊墨此时真的已经来到了日本,那么她就得替菊墨的安危着想。
如果祖父丧事大办,经由媒体报道,就自然会被菊墨知道——以菊墨的性子,怕会猜到之前发生的事情。那孩子真的有可能会不顾一切跑到她身边来。
谁能知道,以千代吉良之阴毒,他有可能对菊墨做什么呢?也许在中国的土地上,他们不敢对靳家人如何,可是此时在日本的土地上,那么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于是她宁肯不让菊墨得知祖父的死讯,不让他到她身边来。为此她宁肯要孑然一身,独自面对这寒刀冷箭的周遭。她受得住,她自己没什么大不了。
只求身边一切人都得安,再不要如同祖父一般,要这般决绝地走。
剩下的时间,她要好好整理祖父身前留下的遗物。没什么财物,只是祖父多年的一些手稿。剩下的时间,她则要好好考虑,未来的人生,她孑然一个人,要如何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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