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右首的年老上将还算镇定,将思路锊了一下,缓缓开口。
“你相信吗?”
年轻中将身上气势渐露,直接吓得其余两人不敢说话,其后语气镇定:“反正我蔡知义不相信,上京不相信;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来这里,就是代表上京。”
“你想军部核心直升的名额那么多,就算他们扳倒了罗帅,他们有能耐成为一军之帅么?”
蔡知义继续抽丝拨茧,根本不给两人机会。却不曾发现强化玻璃外,一双眼睛定定盯着屋内的神情。
看了差不多十秒之后,眼底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笑意。
“查,继续查,挨个查。”
房间里的三人差不多由继续交涉了十余分钟,蔡知义当即给出了定论。
“从谁开始查?”
左首的年老少将揉了揉额头,看来对这件事已经满是头痛。
“从罗定良开始,既然他先前那般言之凿凿,我们就来检视一下这比纸还干净的西南大帅。”
蔡知义一语点明,也不再和两位少将叙旧,直接挥手让他们走了。
“唉,看来华夏的军队要变天了......”
经过宫阳藏身地身旁时,之前问从何查起的少将摇头感叹了一句。
“笃笃!”
众人刚走,一阵敲门声立时传来;被强化过的玻璃门收敛了不少,显得更加厚重。
“进来吧,门没关。”
似是觉得这是军事重地,一般人应该没法轻易进来,于是蔡知义随意回应了一声。
须臾之后,却是猛地身子绷直,作势将手探向腰间。
“蔡哥,别来无恙。”
言出声随,几乎话音才传来,蔡知义就觉得腰间一紧,那拔枪的手臂已然被来人摁住。
“宫老弟,是你!”
听出声音,蔡知义心下大定,当下眼灿星光的回过头去。
“......”
两人目光相对,均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艳之意。
蔡知义惊艳宫阳容貌不变、身手诡谲;宫阳则是惊艳他处事镇定,比之六年前,整个人又是厚重了不少。
“我听莫大说,龙组终究还是解散了。”
蔡知义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就不知这六年多来,兄弟们还过得好吗?”
“不好不坏。”
宫阳动手帮蔡知义整理了一下翘起的衣领,随后温颜一笑:“代我问候莫大,还有徐哥。”
“那白洛姑娘她......”
“咱兄弟俩今儿不提她,只喝酒。”
宫阳不愿再与军方之人有更多纠葛,毕竟接下来之事,他不仅要瞒过眼前之人,还得瞒过与浮生门对立的华夏军方。
此人正是郝哲所在的华夏尖刀部队,战狼中队的队长。可以说在搜寻第二相之时,和他有过换命的交情。
正因为知晓此人心性,宫阳才绝口不提往事,免得影响接下来的决定。
“蔡哥,宫阳这次前来,是想向你提三个要求。”
酒过三巡,宫阳神情严肃,直击主题。
“这般正经作甚,咱兄弟不用遮遮掩掩,直接开口就好。”
蔡知义依旧笑言,面露期待的看着宫阳。
“第一,不要再查赵宏图的死因。”
“其二,罗定良此人不能动,至少在最近三年内是这样。”
“其三,如果你来此是为了浮生门之事,那现在就收手吧。”
宮阳话语坚决,根本容不得半分反驳。
“为何?”
嘴唇嚅动了一阵,蔡知义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因为这幕后的主谋,是我;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该继续查下去。”
宫阳对他夹杂着怀疑、无可置信的目光,不闪不避。
“如果我一定要查呢?”
昔日的铁血队长,目光呆滞了一瞬,随后便被内心的倔强取代。
作为军人,有信仰的军人,断不容许被眼前的迷障挡住脚步。
“若是你还要坚持,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兵刃相向。”
原本以宫阳的性格,很难对视为知己之人说出这番话。
但为了蔡知义能从他和浮生门的巨大对局中保得性命,心一下子就硬了起来。
“你我是兄弟,但我终究是军人。军人准则第一条,就是时时刻刻都要记住自己是一名军人。”
蔡知义惨然一笑:“我其它都能忘记,唯独这句,却是已经印到骨子里,刮不下来了。”
“咕嘟嘟!”
酒瓶里的酒水快就倾倒见底,在脱离瓶口前,发出咕嘟嘟的响声。
“那好,你可以向莫大和徐哥说明,如今的宫阳,已经不再是龙组之人;同时,祝贺你谨守军人本分,干了!”
说完宫阳一饮而尽,随后起身离席。
“蔡哥,未免日后见面难堪,你我此后,不相识。”
只听得玻璃门轻轻被关上的声响传来,蔡知义一杯酒下肚,一向酒量甚好的他,居然醉了。
醉眼惺忪,抬目看去,哪还有宫阳的影子。
半小时后,军营外围。
宫阳同样脚步虚浮,犹如喝醉了一般。
穿肠过的烈意在他肚内翻涌,他彻底放松阳力,容许烈酒化成的火焰将他四肢百骸燃烧......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抵消他对那群长埋第二相土地内的、生魂的歉意。
以前的宫阳不懂爱,可以为全天下而活;如今,却是自私得只想护好内心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