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样的人。”
“所以,那五千万”老妈的为人不是重点,钱才是重点。
“就一笔勾消吧。”他的慷慨令江昕满腹的阴霾顿除。
“君子一言九鼎。”没跟他把话说定,难保他将来后悔不肯认账。
“我向来说话算话,若不放心我可以写张保证书给你。”
能那样当然是最好啦。不过,江昕想归想,真要人家立字保证,未免有些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陪你去喝一杯?”
他的提议吓了江昕一大跳。
“你不是严禁我抽烟、喝酒的吗?”
“我现在还有这个权利禁止你吗?”他反问,口气透着轻易可以察觉的柔和。
“当然没有。”江昕兴奋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一口气登上屋顶阁楼,翻箱倒柜,从破旧的大书架后头,摸出一瓶陈年高梁。
“这是”孟昶惊异地看着她的举动,昔日那个街头小太妹,仿佛又回到眼前。
“这是我离开澎湖那年‘暗杠’下来的,本来是打算和我未来的丈夫一同庆祝,今天算你运气好,就让你尝一杯,不过,只有一杯,不能再多要喽。”
她从碗橱里拿出一个陶碗权充酒杯递予孟昶。
“你呢?”只有一个碗,莫非要两个一起喝?“我免啦。”给他一个碗是避免他多喝了,而她?剩下的当然就都是她的喽。斟了半碗给他后,江昕端着酒瓶就往口里倒。
“你这样喝会醉的。”孟昶不觉得她是在喝酒,根本就是在自杀嘛。
“不醉怎么浇愁?”江昕以酒润泽干涸的双唇后,问:“你还不走,一直跟着我干么?”
“我不放心你。”孟昶坚持把她手中的酒瓶抢下“这东西是穿肠毒药,不能多喝,这碗给你。”
“你不喝?”一个大男人连一滴酒都不敢沾,还想陪她买醉解愁?江昕开始有点瞧不起他了。
“我用这个。”他笑着拿起酒瓶敬向她“先干为敬。”
“为什么?这酒是我的,为什么你可以喝得比我多?”她说什么也不依,非把酒瓶抢回来不可。
“因为我这才叫喝酒,不是灌酒。”孟昶反手把酒藏在背后,一只手按在她颈窝下,让她无法越雷池一步。
“我家的酒我高兴用浇的你也管不着。”他手长脚长,江昕四肢齐发硬是够不到他的身,气得哇啦啦叫。
“你要是再唠叨,我连这碗也喝了哦。”他没见过女人这么嗜酒如命,将来谁要是娶了她谁倒霉。
“慢着。”没鱼虾也好,给我记住,这“老鼠冤”本小姐是非报不可。
江昕接过陶碗看也没看就送往嘴边,一口饮得精光。
不知是心情过度郁卒,还是喝得太呛,她浑身一阵痉挛,便从竹椅上滚落在地板上。
不明所以的孟昶,惊惶地跪下把她扶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昕半合着眼,勉力告诉他没事,但内心却酸楚得想掩面大哭一场。
孟昶看出她的异常,将她拉往胸前,用他温暖的胸膛熨贴她颤抖的背脊,两手将她紧紧地搂住。
“一切有我,不要怕,不要怕呵!”
他柔声的安慰形同催泪的药剂,让她忍抑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
多少年来,她学会坚强面对横逆,从来不曾像此刻这般软弱过,这会儿是怎么了?她老妈的浇薄毖情,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不是已经习以为常,怎地又伤心起来?
“你知道吗?在遇上你以前,我已经快忘了被拥抱是什么滋味。”她说的是真心话,有记忆以来,她老妈就老拿她当拖油瓶看,绝少表现其母爱的关怀;青少年时,她疯狂的挥霍生命,而爱情并不包括在她追求的众多刺激游戏中,她纯纯的属于梦幻惟美的爱恋,在孟涛死后,便如同来不及绽放美丽的花朵,直接在枝头枯萎,从此不见天日,直到现在。
“只要你不反对,我愿意这样一直抱着你,直到永远。”他的声音细如呓语,恍若知了在秋风中低回,听起来极不真实。
“你这是在勾引我吗?”她虽然有点迷迷糊糊,但也还不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孟昶大概也有点醉了,看他一脸乖宝宝的样子,就知道铁定不胜酒力。
“可以吗?”他果然醉得不轻。
江昕捧起他的脸,认真的注视着,突然觉得眼前的他份外潇洒迷人,他的眉宇如鞭,放肆向两鬓舒展,眼瞳晶亮而澄澈,饶富粗犷之美。
她残存的理智渐渐管不住自己,哎,色不迷人人自迷,这男人拥有一流的美色,他在诱惑她。
“我要吻你了。”一方面是酒精作祟,一方面是自我放纵的意乱情迷。
她羞赧地微闭着眼在他腮上一啄,在极度恍惚中只觉一阵狂风将她推倒在光滑的地板上,暮秋的夕阳从阁楼的天窗倾泄进一大把暧昧的银光,催化彼此体内yin魅的情潮。
她委实不记得身上的衣物是怎么脱下的,只记得孟昶含着烈酒强行哺喂给她,害她从微熏变成酩酊大醉。
在今日之前,他们虽已数度袒裎相见,但每次都是在怒火中浇息烈焰,从不曾像此刻这样迫切且饥渴的想品尝性的华丽与辉煌。
他温柔地让她的两腿环至他腰后,如繁雨急下的热吻自眉心鼻尖来到锁骨,延着宛然偾起的胸线漫至高耸柔软的双峰
她连续飞冲到极至的欢愉,难以自持的剧烈吟哦起来,他蚕食鲸吞地霸占了她所有感官知觉,竭尽所能的取悦她,令她欲仙欲死,无法自拔。
斜阳已全然落尽,夜幕如浓墨泼洒,迅速笼罩大地。
两人汗水淋漓地犹交缠得难分难舍。华灯初上,马公的街头却已悄悄掩去市嚣,寂静中弥漫着远古的苍凉和荒漠。
依然沉浸在欢爱余韵中的孟昶,怔愕地发现臂弯中的人儿竟已呼吸有致地进入梦乡,他缓缓起身,在散落一地的衣物中拎起外套为她盖上。
贪恋地望着她细致可人的鼻眼樱唇,他忍不住凑向她的发鬓,汲取她自领口飘出的馨香。
他爱上她了吗?是在今夜,还是更早以前?在这之前孟昶一直不敢诚实回答这个问题,因为那将违反他对兄弟所信守的道义,只是不管他怎么回避都逃不开良心的苛责,如果今天没有见到那封信,他紧闭的心扉恐怕一辈子都打不开。
从今天起他或许可以义无反顾的投注全部的情感,只是她会接受吗?
他曾经那样无情的伤害过她,她一定恨透了他,思及至此,孟昶整个心都揪得死紧,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
月月月
时近晌午,阁楼内洋溢着老旧的西洋情歌,和扑鼻的浓浓奶香。
江昕揉着惺忪的睡眼,伸着快酸死的懒腰“天呀,这地板还真硬。”
“不错了,至少还有棉被可以盖。”孟昶捧着丰盛的早点从楼梯口上来。
哇!除了土司、荷包蛋、香肠还有热腾腾的鲜奶加阿华田。
“你怎么会在这儿?”支撑起上身,一阵凉风吹来,好冷!低头一瞥,天,她居然一丝不挂!
“不要起来,我喂你。”把两只大瓷盘放在地板上,孟昶好心过来帮她拉起滑下的被褥,却被江昕一把拂开。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麻烦了。”她赶紧拉棉被遮住重要部位,因头痛而感到晕眩“你乘人之危,侵犯我?”迷乱中,她依稀记起昨儿黄昏所发生那教人脸红心跳的荒唐事。
“是这样吗?”孟昶无辜地眯着黑瞳“昨晚我可没有听到你曾说过一个不字。”
“怎么可能?”她是个多么冰清玉洁的好女孩,至今二十好几了仍守身如玉,怎么可能放浪形骸,做出会遗憾终身的事
咦?这是身子下方一摊浓稠带腥的黏液,让急着强辩的她倏地哑口无言。
“你后悔了?”她脸上血色涌退,让孟昶的心一下悬到半空中。
废话,她不后悔,难道还要手舞足蹈,以兹庆祝?江昕实在不能原谅自己,居然失身给这个三番两次羞辱她的坏男人。
一切都是黄汤惹的祸,回t市以后,笃定要想办法把它给戒掉。
怎么办,有点想要痛哭流涕耶。可,算算年纪,她也老大不小了,做了这等有辱家门的事,除了挺起背脊勇敢扛下后果之外,尚能如何?
昨儿个一阵混乱,这死没良心的包准没有做好安全措施,万一她怀孕就惨了。
“我先跟你把话说在前头,昨晚我们纯粹只是呃逢场作戏,一时呃搞不清楚状况,所以你千万别当真,我不需要你负责任,也请你船过水无痕,把它忘得一干二清,最好就当它没发生过。”她这样说够明白了吧?
“你要我忘了我们昨晚的缠绵悱恻、缱绻绸缪和恩爱”
“够了够了,别再往下说了。”江昕听得头皮快发麻了。“我们之间没有恩也没有爱。”
“那你打算怎么解释昨夜的激情?”孟昶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不让她再做缩头乌龟。
“别这样,我好冷。”她颤抖地狠抽一口气,四处寻找她不知丢到哪儿的衣裳。
孟昶为她披上衬衫,让她坐在膝上。“喜欢我这样抱着你吗?”
“这种行为太可耻了。”江昕想挣开他,他反而像八爪章鱼一样缠过来“我们两个并不相爱,居然玩起这种不负责任的游戏,简直有辱师门。”人家会问你们老师是怎么教的?
“你怎么知道你不爱我?况且,我绝对负责到底。”他说话时专注而认真的表情,差点没让江昕吓得少了半条命。
“不用了,我说过,你什么责任都不用负,你只要放了我。”别把嘴巴凑过来,她真的不希望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很清楚,昨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脑袋瓜子都不够清醒,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遗憾,但是错不完全在我,我们就此扯平了,好不好?”这口气犹如被迫失身的是别人而不是她,让孟昶听得啼笑皆非。
“不好,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已经给了我。”俯下头,他把整张脸熨贴在她温热的胸脯,用力吸吮着。
“你住手,不,你住口!”江昕强行推开他的脸,惊怒交进地瞪着他“你好卑鄙,一个大男人,难道你、你你玩不起吗?”
“玩?你认为我们这只是在玩?”他也火大了,声量大得像打雷。
“本来就是,算我倒霉,你也认了吧。”趁他尚未发作前,她慌忙捂住他的唇“别告诉我你已经陷进去了,在这之前我们甚至是水火不容的仇家,爱苗不会那么快滋长,那的确只是一时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