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包包里取出整包洋烟,非常“专业”地从里头弹出一根,很江湖味地放入口中叨着。
孟昶赫然起身,大步走过去,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烟丢在地上踩烂。
嘿,那可是她重要的精神粮食耶。
“忘了我的警告?”怒火从鼻孔窜出,直接喷得江昕一脸。
“不要转移话题。”没烟抽,喝酒总行吧,她柜子里放了满满一柜子的各式洋酒。“你要嘛就把孟氏实业集团分一半给我,不然就干脆给我一张离婚协议书,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孟昶立在原地,冷冽地瞟她一眼,唇畔衔着的分明是一抹笑意,却带着嗜血的狰狞。
“行,在你生命结束的那一天,我会用股权代替冥纸,为你送往黄泉道上。”他幽沉的语调,透着丝丝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鸷。
“你要我死?”江昕惊呼“你要我为孟涛的死陪葬?你这个是非不明、黑白不分的狂妄分子,你凭什么在尚未弄清所有真相的情况下,就以极刑强迫我就范?”抑不住心头火热,她拎起酒瓶便往喉咙里灌。
“现在就想寻死,太便宜你了。”孟昶抢过她手中的酒,掼至墙角,玻璃瓶应声发出爆裂巨响,酒液溅得一地都是。
“出去!立刻滚出我的地盘,否则我就报警。”
“请便。”他泰然地又坐回餐桌,继续他未完成的美食大餐。
“你”江昕气得两手发抖,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好,你不走,我走。”此时,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喂?”是陈永然打来的。“正闲得发荒,陪我到pub狂欢如何?”
没听清楚人家答不答应,话筒已经被他用力挂上,江昕待要发作,孟昶已先发制人。
“如果招蜂引蝶是你企图和孟家划清界线所使出的诡计,那你就白费心机了,除非我目的已达,否则这一生你都将脱离不了我无所不在的监控。”
“你这个偏执狂!请注意听好,我不会束手就缚的,倘使不希望你孟家祖宗十八代跟着蒙羞的话,就赶紧悬崖勒马,要不然我让你这辈子绿帽戴不完!”要比狠吗?来呀!
“哈哈哈!”孟昶被她嚣张的恐吓词激得失声笑了出来“就凭你?”
她故意用话激他“在你签下离婚协议书之前,我会如你的愿,做个放浪形骸的贱女人,偷遍全天下的男人。”
“你给我住口!”
“我偏要说,而且我已经那么做了,”她朝后退了几步,以保持安全距离。“就在今天晚上,在那个律师的捷豹车上,在往凤凰山的公路途中,在万家灯火的辉耀下”她睁大汪汪明眸编造故事,眼角慢慢泛起晶莹的泪珠,眼睛一眨,泪水就滚下脸颊。
他听出她话中的几分真实性,人、时、地、物都齐了,他一手握住她下巴,指节因盛怒而发白。
“是谁?”
“我才不告诉你,你这个亡命之徒,一旦让你知道,岂不是要害人家遭殃,我还等着跟你一刀两断好去跟他永浴爱河呢。”她口气冷漠中挟着嘲弄,这招激将法的如意算盘是让他冲冠一怒,快刀斩乱麻把她给休了,如此才有未来可言。
“水性杨花的女人!”他眼中的火簇愈燃愈炽,目光深不可测“我不信你有这个狗胆!”
“你大可拭目以待,要不了多久,我会带个小孩回去帮你孟家传宗接代。”抓起皮包,她怒气冲天地走进卧室“砰!”一声,把房门踢上,结束他俩之间火爆的对话。
重重躺在床上,江昕精力透尽的筋骨,疲惫得无法入睡。
那姓孟的应该还赖在客厅啃他的牛排吧,倒运背时的一天,她今年的流年流月流日流时一定统统不利。哎!好累,累得快挺不起腰来。也许去冲个热水澡会好一点。
她起身进浴室冲澡,哗哗的水浪掩去门外的声响,她把自己彻底浸浴在氤氲的水流下,希望借此涤去一身的倦怠和烦忧。
洗完澡后,江昕擦干身子和头发,身心顿觉舒坦,烟瘾却又犯了,平时她在浴室、房间、客厅甚至厨房到处摆放香烟,这会儿找了半天竟找不到一根可以解瘾。
床头柜里应该还有。她不像一般含蓄的矜持淑女,在自家里也得穿得整整齐齐,她是很习惯光着身子就四处溜达。
不同的是今儿个家里多了一个杀千刀的“青仔”为了预防他摸壁鬼似的出现,她不得已只好多围了一条大毛巾。手才触到门把,想想还是不保险,又从盥洗柜里摸出一把剃眉刀操在手中。
门先开一缝,不见他的鬼影,再开大一点,扫视房内百分之九十的范围,皆静悄悄的,这才放下一百二十个心,光着脚丫子踩出浴室。
“你在找我吗?”他的声音来自门后,惟一的死角。
闻言,江昕整个头皮都麻了,她心惊、气促,但已无力跟他争辩什么。
“我累了,想睡了,有什么深仇大恨都等明天再来计较好吗?”走近床榻,她本来想立即打开抽屉,翻找香烟,碍于孟昶那双如刀子般锐利的眼,只好强忍着。
“没问题,等我确定你不会使我孟家蒙羞以后。”他欺上来,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嘴唇印上她的,舌尖没经允许就窜进她嘴里一阵撩拨、勾引。
一辈子没有过这种经验的她,吓得脸色煞白,张大黑白分明的秋瞳,怔愣地望着他侵略的眼睑。
孟昶不知何时扯去她了以蔽身的大浴巾,让她的胴体完全袒露在他的视野下,无从掩避。
当他的手顺着她光luo的小肮下滑时,江昕及时抓住他“不要,我求你,我保证乖乖的随你回去,当个白痴一样的活寡妇,只求你别用这种方式糟踏我。”
“怕什么?你不是想人尽可夫吗?我现在就给你实习的机会,表现得自然一点,这方面你想必经验丰富,不必装成一副纯真无邪的样子。”
“你住手!”她开始挣扎“没错,我是个坏女人,但我宁可跟全世界的男人上床,也不要让你碰,你走开,走开!”
那些话撩得孟昶的欲望有如雷霆万钧,他扯出一个邪佞的笑脸,下手更是不留余地的粗暴,他野蛮地把她拥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强握着她的手拉开他长裤上的拉炼,要她切实感受那份欲念。
“你”江昕霎时羞得满脸通红,殷红的唇瓣不住地哆嗦,眼泪豆大的潸流而下。
“为什么哭?”捧起她雪肤花貌的嫣颊,孟昶不禁有些迷惘,她不像自己口里所说的那般有经验呀,这自称天生坏胚子的女人,连接吻都谈不上技巧。“我比不上你的那些野男人?”
“这样说你会觉得好过一些吗?”挣开他的手,她忙把眼睛调往别处。“如果我在你心里面真的那么不堪,你又何须精心布置那摊血渍?你不是突然出现的吧?这十年来,我都做了什么你该很清楚。”
至理至情的一席话,让孟昶心弦惆然悸动,像被揭开虚假的面具,直窥到内心深处。
“你走好吗?”江昕把紧握于掌心的小刀丢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低低地饮泣。
孟昶并没照着她的话做,他失神落魄地把她拉进怀里,抱往床上,以臂当枕,希望她安稳入睡。
“我习惯一个人睡。”她最是不屑这种施暴后的温柔,何况他们两人之间无情无爱,这一套就省了吧。
“凡事总有第一次。”他翻身,像逃避什么似地以背相对,既不舍离开她软柔温馨的眠床,又不敢和她太过亲密的接触。
“我明天还要上班哩,你在这儿碍手碍脚,我怎么能安然入梦?”万一半夜他又兽性大发怎么办?
江昕望着他宽硕厚实,坚挺骄傲的背肌,心中暗暗叫苦,这个男人白天在公司可以日理万机,决战千里仍稳操胜算;而此时,他却像个固执、顽拗的孩子,一切不理性的行为只为了尽情耍赖,这样的予取予求,不但教人痛恨,更糟的是还教人束手无策。
“放心,我已经代你向公司请了五天假。明天你陪我回澎湖一趟。”
江昕一愕“回去跟我老妈讨钱?”不然回去干么?
盂昶诧笑半声,把身体平躺,一手弯曲当枕,眼光迷离地望向天花板。“区区五千万我还不放在眼里,我只是想回老家看看。”
“哦。”孟涛投海以后,他们举家迁往海外,据她老妈说那栋老房子大概有十年没人住了,他突然提议回去,最大的可能应是要跟她翻旧账,追究孟涛的死。“我明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恐怕”
“不想我强暴你,就别在那儿给我推三阻四。”说话间,他右手已擒向她的胳膊,暗暗使力警告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拿这个来威胁我?”臭男人,真该打得他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有何不可?你已经是我老婆。”孟昶说得理直气壮,一点都不觉得惭愧。
“你明知道我是被设计的。”算了算了,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这样光着身子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吵架成何体统?江昕滑下床,在橱柜里找了一套鹅黄色运动服,尚来不及穿上,已被孟昶一把拎过丢到椅上。
“这是干么?”
“我喜欢这样看着你。”汪洋一般深不见底的星芒,果真肆无忌惮的往她坚挺高耸的胸前来回逡巡。
她几乎不知道要怎样数落这个人了,顽固、贪婪、自大、傲慢、欲念高涨中又充满矛盾的情结。
拉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包得密不透风,以躲避他吃人似的目光,然后在被子里闷声道:“我不想回去。”她宁可和陈永然去逛大街,喝咖啡,也不要中他的诡计,陪他到那个曾教她伤心断肠的地方。
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他厉声回绝,以为他默许了,遂把头探出来“嗄!”他的脸近在咫尺,嘴唇一下攫住她的,将她吻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意识到他的手从被子里陡地横到她胸脯,江昕连忙大声哀求“我陪你回去,我只求你别”与恶狼共处一室,她实在不该掉以轻心。
“太迟了。”孟昶再次让他的身躯和她叠合,那股雄性体内原本就容易冲动的激素,彻底崩溃他的理智,此刻他只想痛快的征服和掠夺。
“我们并不相爱,做这种事未免太太违反天理,而且也太”
这跟天理有什么关系?孟昶不理会她牵强的推托之辞,执意完成他极度渴望想做的事。
“孟涛呢?你不怕对不起孟涛?”乍闻孟涛两字,他仿佛让人一箭射中胸膛,滚沸的狂潮迅速从他体内退得一丝不剩。
江昕见他如兽的火苗依然在眼中燃得劈啪作响,吓得缩至床角,一整夜无法安稳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