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心的疼痛袭来,她侧歪了一下身子,身体的疼痛远没有心的疼痛厉害,她几乎倒了下去,她几乎就退缩了妥协了。不,这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她真想把他养大成人,哪怕是蹲一辈子山洞,一辈子不见天日,她都心甘情愿,可是她一想起那可恶的爸爸就恶心,不,决不能留下他的种!她再一次抱起胖乎乎的孩子向江边走去。江已经结了很厚一层冰,她蹲下去,举起手中的斧头,一下一下地砸开了,她累得满身是汗,孩子开始还哇哇地哭,不一会,就冻得不会哭了。她终于砸开了一个不大的冰窟窿,她两手颤抖着拿起孩子两眼一闭塞了进去。她站起身头也没回的走了,不知是天冷,还是身子虚弱,或是心痛,她整个身子抖成了一团,她踉踉跄跄的回到了山洞,躺在茅草里,沉沉的睡去。这时的她,真的失去了生的勇气,她多希望就这样静静的死去。少了多少生的烦恼和艰辛
一缕冬日的斜阳,钻进山洞,照在她那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一丝求生的欲望缠绕着她,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她还有一生的好时光,一根蜡刚刚点着,还没来得及燃烧,就吹灭了么,一朵鲜花还没开放就扼杀在凄风苦雨里么?不!她要追求应该得到的幸福!她挣扎着爬起来,坐在茅草堆里。外面传来找她的呼喊声,小秋小秋你在哪里她爬到了山洞边上,看见走在前面的柱子哥,后面跟着大爷大娘,还有爸爸。
可是,当柱子哥和家人提出要和小秋结婚的时候,他家里说啥也不同意,尤其他妈妈寻死上吊的阻拦。没办法她只好嫁给了蔫巴。
三、换妻
豹子和蔫巴同时娶回了媳妇,两家小日子过的倒也舒心,两家同时各生了两个儿子,都长得虎头虎脑的,非常可爱。由于豹子媳妇春花娘家妈病重,她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只剩下豹子自己,有时东屋的小秋做好饭就招呼他过来一起吃,他也不见外,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一天蔫巴上街没回来,住在了姐姐家,豹子边吃饭边挑逗着小秋说:“老天爷真是瞎了眼,怎么偏偏把你配给了这样的扎一针不出血的木头疙瘩,你要是跟了我,把我那山东娘们儿给蔫巴有多合适,这才叫天生的亮对呢,也不辱没了你我。”说着上下秋那粉团一样的脸上捏了一把,小秋也不反对,拿眼斜了他说:“你这该死的,胆肥了,别看蔫巴啥也不是,他那哥哥姐姐可不是让人的茬,万一惹恼了他们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怕他啥呢,只要你愿意,看他们能把老子怎么样。”说着他一把搂住了小秋就亲,两颗龌龊的心灵一拍既合,各自心里还认为这才是合情合理,他们才是天经地义的一双,一场闹剧拉开了帷幕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根本不在乎蔫巴,一天小秋突发奇想“你在我这里可劲的作,让我家那蔫巴整宿在外地锅台坐着,这也太过分了,你家那山东娘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我家蔫巴上那屋睡呢。”
“去你的吧,你是让我当王八呀。”
“哎哟,王八兔子还不一样么,你光想占人家便宜,自己钩旮不舍,还都你的了呢!万一他俩真嘎搭上了,将来咱也好做长远打算。”
“行行,你这个小骚货,还真有点损招呢。”
小秋到外屋地趴在蔫巴耳边嘀咕了一会走了,蔫巴在外地转悠一会,真的拉开了豹子家的门,摸到了炕沿儿,又摸到了春花的脸。
“啊,谁?是死蔫巴,你给我滚!你个臭不要脸的,自己的娘们看不住,专门勾搭别人爷们,你可倒好,倒来打老娘的主义,你个死蔫巴,死王八!快滚!再不滚小心老娘劁了你!”
蔫巴什么也没说蔫巴地回到了外屋锅台,就这样眼扒眼望地坐了正宿,一宿,两宿,三宿,他整个把老婆让给了豹子,时间长了,西屋的春花还真接受了他。
不知怎地,事情竟然传扬出去。蔫巴的哥哥姐姐知道了,他们找弟弟问个究竟,他姐姐一听火冒三丈,蔫巴说是有这事。他姐姐一听火冒三丈,生气的说:“你这没用的东西,自己老婆都看不住,你让我们咋说,一个是大伯哥,一个是大姑姐,中有天大章程。胳膊代不了大腿,吃奶攥拳头也是使不上劲。”她还是找到小秋问:“秋呀,你说自打你嫁到我们家,姐姐让你吃过屈没有?”
“当然没有,你们一家人对我天高地厚。”
“那你和豹子的事是真的么?”小秋面对象婆婆一样的大姑姐,倒有些不好说了,此时她不觉得对不起蔫巴,反倒觉得对不起这位含辛茹苦的大姑姐,可是事情都做出来了,对不起也得面对,她鼓足了勇气说:“是,姐姐。”
“秋呀,你这样做不知道伤了姐姐的心么?我这个弟弟是有点呆,配不上你,可是,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你怎就舍得天天晚上让他成宿的坐凉锅台?你不看夫妻恩也该看两个孩子情呀,还有我这个姐姐”她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她心里明白得很,这个兄弟媳妇怕是留不住了。
“姐,你啥话也别说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改,好好过日子,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唉都是那老鬼坑了我一辈子”她也泣不成声了。
“别哭了,秋,这是怎么说的,错位,错位了,也怨我,心气太高,高攀了你,也委屈了你,唉”
事情就这样压下了,他们过了有一个来月的消停日子,但是,小秋没有再让蔫巴碰她一下。那豹子情如猛虎,刚烈不羁,小秋性似春水,万般柔情,两个人已经欲海横流,欲罢不能,何禁那小小的羁绊,外来的干预。淫爱的力量似腾腾烈焰熊熊燃烧,他们又重新回到了一起,重新上演了更为激烈的闹剧。又坚持了一段时间,他们认为,这样下去终不是个事儿,两个人同时产生了一个共同的想法——离婚。“对,离婚吧,咱俩同时离婚。”
“我离了你能离么?即使你离了能跟我么?你能不能变心那?”
“不能,天涯海角,天不灭,地不陷,我就跟着你。不过,你得让那山东娘们把你那两个小杂种带走,我可不跟你操那份心。”
“啊?孩子全带走?你这不是要我的命么?留一个行不行?蔫巴他姐不能给你孩子,咱俩身边一个孩子没有,也孤单那。”
“不行,留一个也不行!咱俩不会再生么?你干算不干拉倒。”
“行,行,都依着你还不行么。”
就这样,两家都离婚了,豹子的两个孩子都给了媳妇春花,小秋的两个孩子都给了蔫巴。
四、没有结局的圆满
春月春水奈何天,天上地下不团圆,谁信床头铮铮誓,长夜凄凄别梦寒!
小秋走了,回到了娘家窝窝屯儿,爸爸禁不起人们的说三道四,禁不起人们的谴责怒骂:“别勒他,这个窝吃窝拉的畜生!”他走在前边,后边常常跟着一群孩子,吵吵嚷嚷的骂他“老掏灰,不是人,五更半夜敲铜盆,人家问他有啥事儿,他说屁眼扎根刺儿”茫茫人海他像孤魂野鬼一样形单影只,在一个三岁的孩子面前他也照样抬不起头来。再看看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女儿,远嫁他乡,一趟也不回来。他关起门来伤心、悔恨交织在一起,整天喝酒,不知什么时候死在了屋里。小秋只好住在大爷家,本想过一段时间重圆那段孽缘。事情凑巧,她初恋情人柱子哥回来了。自打小秋嫁人以后,他埋怨爹妈糊涂,不该生生拆散他们,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这多年他独自漂泊在外,挣了些辛苦钱,想起从小与小秋的那段情意,始终割舍不下,一心回来看看她,哪怕是只看一眼,也就死心了。想不到,回来正碰上小秋离婚回来,两人久别重逢,说不尽人情冷暖,诉不完世事沧桑、旧怨别情,两颗心紧紧的拥在了一起,初恋的那份情谊融化了他们的灵魂,融化了他们的身心,这回,纵有千难万险,地裂山崩,他们宁愿化为烈焰、岩浆,和这毁灭的天地一起共存!这回柱子的爹妈再也不管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天可怜见,一心得到小秋的豹子,闹了个鸡飞蛋打,人财两空,孤零零奔波度日,凄惶惶打发残生望妻儿他乡路远,已为人妻人子。悔恨交加心肝破碎,他找出爹爹活着时炸狐狸用的砟子,在热炕头炕干,他喝足了酒,试着放进嘴里,咬响了砟子,轰隆隆,一声巨响,演义了开头的序幕。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结束了他的罪孽,烧毁了世间的龌龊、可恶、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