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流逝,他不再相信有奇迹时,奇迹出现了。
大约在三个月前,他找了份清洗高楼大厦外窗的工作。系着安全带,在小小的吊篮里,从顶楼慢慢往下降,空中风很大,他迎着风张开双臂,闭上双目,想象着飞翔。这一刻竟有一种出奇的平静,从此,他十分疲惫或心情烦躁时,总会这样做。
一天,白石收工后从地下通道走过,一个少女走在他前面,从背影看,很时尚,很漂亮。这个时候,那少女象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一扭,跌倒在地。白石奔了过去,这是他与任妍最初的相遇。
第一眼见到任妍,白石有惊艳的感觉。
她栗色的短发,肤如凝脂,螓如蛾眉,眉目如画,琼鼻俏梃,樱唇透出无限风情。看着她小巧的瓜子脸和精致的五官,白石脑海中浮出高中时看过的红楼梦里林黛玉的形象,但眼前的少女却时尚新潮,浅灰薄呢外套,内衬带着浮雕效果的绣花淡粉色丝质吊带上衣,高开衩的制服裙下露出穿着肉色丝袜的美腿,这种古典高雅与现代性感完美的结合,白石看得有些痴了。
任妍请白石扶她到车库,因为扭了脚,白石搂着她的腰慢慢前行。这段百来米的路,白石走得很累,不仅是因为任妍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肩上,更因为她丰满的乳房一直紧挨着他腋下,隔着并不厚的衣服,白石在脑海中几乎能勾勒出乳房的形状,他有些口干舌燥。
走到地下车库,任妍才想起伤了脚不能开车,遂请求白石到外边叫个的士送她回家。任妍的家在荔湖边上的海景别墅区,的士跳表六十八块,白石口袋里只有八十块,他毫不犹豫地掏了出来,任妍也抢着付钱,最后在任妍的坚持下,他把钱收了回去。
进了别墅,白石背着任妍上楼。他闻着叫不出名的幽香,抓着她的大腿,肌肤是那么柔滑细腻,最要命的是那丰满的双乳紧压着他的背脊,白石浑身发热,这份诱惑,没多少男人抵挡得了。
虽然心猿意马,但白石告诉自己,住高档别墅的白领丽人不是自己所能企及的。他很规矩地把任妍背上了楼,卧室很大,离床不远的墙上是巨大的落地镜,房间看上去更加宽敞。
白石把任妍放到床上,然后退了几步,有些拘谨地看着她,他想告辞离开,但觉得似乎还能为她做点什么事,但到底做什么,一时又想不出来。
“帮我揉揉,这里好痛?”任妍抬起穿着黑色高跟鞋的左足。
白石有些紧张,心跳得很快。他走到任妍跟前,半蹲下来,轻轻地抓着她的脚,为她脱去高跟鞋。任妍的脚很小,很好看,白石仔细地看了一阵,也不见哪里有红肿,只得试探地轻轻捏着她的足踝。
白石抬起头,问她痛不痛,看到任妍也在看自己,他脸一热,不敢与她的眼神碰撞。因为是蹲着,他的脸与任妍腰齐,不经意间,白石目光向前,竟顺着光洁圆润的大腿窥视到枣红色的亵裤。他只看了一眼,就把头垂得更低,只看着她美丽纤瘦的玉足。
任妍把丝袜脱了,就在他的眼前,慢慢的把丝袜一寸寸从大腿根褪下来。白石屏住呼吸,天不热,但他额头却冒出汗来。脱去了丝袜的玉腿更显光滑细嫩,涂着银红色指甲油的玉足美得令人窒息,他突然有亲吻那小小足趾的强烈冲动,他死死地用残存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行动,额头的汗越来越多。
白石很笨,换了个有点经验的男人,岂会察觉不到任妍的暗示,至少可以试探一下,比如轻轻抚摸小腿,再慢慢向上,看看她有什么反应。不过,此时的白石还是个处男,情欲之火虽被点燃,但他仍不知所措。
“白石。”任妍叫道,在车上他已经把名字告诉了她。白石抬起头,顿时瞠目结舌,任妍的内衣敞开,胸罩也脱了,那白得象雪的丰满双乳颤颤巍巍地裸露在他眼前。白石的脑子轰的一响,思绪陷入极度混乱。
“真是个傻小子。”任妍轻笑道。她慢慢地弯下腰,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娇艳红润的双唇离他越来越近,在双唇相连的刹那间,白石终于彻底崩溃了,接下来,他的行动已不受大脑指挥。
他抱着任妍,身体缠绕在一起,互相脱着对方的衣服,吻着对方,抚摸着对方赤裸的身体。白石没有性经验,任妍熟练地引导着他,生平第一次将坚硬如铁的肉棒插入异性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品尝销魂的滋味,巨大的快感就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与大多数处男的第一次一样,在交合的瞬间白石到达了高潮。
思绪清晰了些,白石望着任妍眉目含情、春情荡漾的俏脸,几疑在梦里。
“我还要。”任妍轻咬着他的耳垂。白石为自己的一触即溃而羞愧,因为年轻,他很快又重振起雄风。第二次他坚持了十分钟,两人同时到达了性欲之巅,这一瞬间,白石的灵魂脱壳而出,他再次品尝到极至的快乐。
第二天醒来,已九点多了,白石大叫糟糕,误了上班时间,会被开除的。任妍说不要去做蛛蛛人了,太危险,她给白石一张名片,是天河大酒店总经理的,让他上那里去应聘。
任妍不再如昨晚那般热情如火,态度很平淡,甚至有些生疏。白石离开时,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问任妍,什么时间能再见面。
“我会来找你的。”任妍这样说。
白石揣着名片,找到了天河大酒店。到五星级大酒店工作,对他来说是一个梦想。奇迹又一次出现,他被录用了,工资一千元,还有集体宿舍。从酒店出来时,他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在宽敞的街道上狂奔起来。
白石一边工作,一边焦急地盼望着任妍出现。一连数天,任妍没来找他,他没有她的电话,他找到那幢别墅,却空无一人。
第七天,任妍终于出现。她倚靠着银灰色的宝马车,在街的对面浅浅地朝他笑。白石不要命地冲过马路,张开双臂想把她搂在怀中。任妍虽仍在微笑,但抱在胸前的手没动,白石的热情顿时被熄灭了大半,讪讪的有些不知所措。
任妍驾着车,又来到了别墅,进门之后,几乎没说话就开始做ài。虽然一次次的高潮来得那么猛烈、那么真实,但白石却觉得任妍越来越不可捉摸,象在云中,看得见,却摸不到。在做ài的间隙,他试探着对任妍倾诉,但她总是岔开话题。
缺乏心灵交流的肉欲游戏持续了半个月,白石第四次来到别墅,经过一个疯狂的性爱之夜后,他终于问任妍,爱不爱自己。任妍冷冷地告诉他,这是一场游戏,现在游戏结束了,她不会再找他了。
白石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别墅,虽然他已隐隐预料到这个结局,但发生时,他还是难以接受。他的初恋、初吻,还有第一次的爱,竟是一场游戏,被玩弄、被欺骗的痛苦噬咬着他的心灵。
那段时间,白石非常消沉。几天后,他独自一人喝酒,醉得一塌糊涂,小艾刚好来找他,横拖竖拉地把醉了的白石带回自己那间不足三平方的房间。
怎么才算醉?说胡话,吐了,都不算是真醉。真醉了,会有一段时间失去记忆。那个晚上白石失忆了,当他早上醒来,大吃一惊,他和小艾赤裸裸地睡在一张床上,盖一床被子,睡梦中的小艾一脸幸福。
象被蝎子咬了,白石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仓惶得连裤子都穿反了。小艾醒了,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静静地看着慌乱的他。白石始终没抬头,离开时,他向小艾告别,低垂的目光忽然看到蓝白相间的床单上绽放着几朵盛开的血花,血渍已干涸,虽不那么鲜艳,但却触目惊心,白石逃也似的离开。
白石开始躲着小艾,小艾倒象没事一样地继续找他,两人都没提那晚的事,但白石知道那晚自己做了些什么。他还隐隐察觉,小艾笑的时候,竟有一种莫名的哀伤。
白石曾努力回忆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唯一的记忆,是清晨醒来,抚摸到小艾那细腻肌肤的感觉。
虽然任妍带给白石的是痛,但那几个疯狂的夜晚激发了白石对性的渴望。这以后他看到特别漂亮、特别性感的女人就会有难以抑止的冲动,有时和小艾在一起也会有冲动,但他克制着。如果清醒的时候和小艾象那天晚上那样发生同样的事,这辈子就注定只能娶她了。
小艾在白石的眼中总象个小妹妹,虽然白石喜欢她,关心她,愿意保护她,但并不代表爱她。爱是人世间最奇怪的一种感情,有时难以用逻辑去解释,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没有任何理由,白石与小艾就是这样。